李冷亦把冬藤林推进了他私宅的卧室中,梅立也把桑尼亚扛在肩上,走进了房中,然后扔在了沙发上,李冷亦看着梅立盯着冬藤林,她走过去在衣架上随手取了冬藤林的一件长外套,然后把身上的裙子脱了,就在几个人的眼前,淡定的换衣服,梅立疑惑问了一句:“怎么了?”
李冷亦说:“裙子穿着不方便,打架都不利索。”她说着看着冬藤林说:“小梅你真决定要做鉴定?”梅立也看着冬藤林,说:“做吧,免得他不见棺材不落泪。”冬藤林却说:“杜央真的死了?”
梅立说:“真的死了。”冬藤林却观察着她的神色,不再说话。梅立意识到他是想通过自己的表情来确定杜央到底死了没有,所以她一直保持着冷淡淡的表情,不喜不悲,冬藤林看了一会,什么也没能确定,而他的私人医生,此时正好敲响了他卧室的门。
梅立示意冬藤林让医生进来,冬藤林说了一声:“你进来吧。”
私人医生进来了,是一名男性,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西服,身材不高,大约只有一米六几的样子,和梅立差不多高,他已经知道情况了,进来后什么也没有说,径直拿出针头药棉,要给梅立取样,梅立配合的挽起了袖子,让他取样,看他先是用酒精棉擦了擦静脉血管,梅立眼看着他手里的针头就要扎进自己的静脉中,突然心头起了一丝一心,一手抓住他的手腕,就将针头反向他的手背扎过去,这名私人医生似乎有些吃惊,但他反应极快,一手捉住梅立的手腕,而人已经推开了。
果然有鬼,看他敏捷的反应和因此反映出来的紧张,梅立确定这个针头上被做了手脚,她只是试探一下,没想到真的被试探出来了,而这个人在躲开的一瞬,也已经知道自己的目的暴漏了,立刻一反手就拔出了一把枪,两人距离很近,枪一拔出,就立刻指住了梅立的面孔,幸亏梅立反应也极快,千钧一发之际,伸手抬起了枪口,枪声响起,一颗子弹贴着梅立的头皮擦了过去,梅立的头部皮肤都能感觉到子弹擦过时带来的温度,这让她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但是此时没有时间多想,抓着对方的枪管,顺手就想把对方拖过来摔倒,但是那人很明智的立刻松开了枪,梅立夺到了他的枪,只是一回身,就看到一把雪亮的匕首对着自己颈部划了过来,梅立急忙撤步,饶是她动作够快,颈子上还是留下了一道血痕。
显见的这个人也是接受过严格训练的特工,真的是步步凶险,稍有疏忽都可能搭上一条命。
梅立失了先机,被逼的步步后退,而李冷亦还得看着冬藤林,所以不能帮她,看梅立手里虽然握着枪,但其实没有机会使用,所以手心里也攥了一把汗,还好梅立反应灵活,退了两步之后就看到旁边桌子上摆放这一盆盛开正艳的花,她想也不想,一手扫过去,花盆向那人砸了过去,那人挥手挡开,不过一瞬,梅立抢回了先机,一脚飞踢,正好踹在他的胸口,把对方踢的踉跄倒了出去,距离拉开,梅立立刻举枪,扣动了扳机,枪声中,一颗子弹钻头了这名私人医生的大腿,他跪倒在地,沉重的倒了下去。
而这一系列的事情,讲述起来需要很多语言描述,发生时却不过片刻之间,而在这片刻之间,梅立连续两次逃开了死神的威胁,当她控制住眼前这个人的时候,她手心里都是潮湿的汗水,而心脏也一直在猛跳,她喘息不定的用衣袖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用枪指着眼前这个人,对冬藤林怒吼:“冬藤林我警告你不要再玩花样!别以为我不会杀你,在这样玩花样,我马上杀了你!”
她有些气急败坏了,被她打倒的那名私人医生说:“你放了他,你要什么我给你!”梅立举手就给了他一拳,说:“你给的了嘛?”她说着又转向冬藤林说:“原件呢?”冬藤林沉着脸没有说话,看样子他并不怕死,梅立把枪口转到了桑尼亚的额头上,说:“你现在你打算交给了我了嘛?”
冬藤林的脸色变了又变,终于说:“想让我那东西给你就让开点。”
梅立侧身让开,枪口却依旧指着桑尼亚,说:“你现在就可以拿给我了。”冬藤林起身向床边走去,李冷亦盯着昏迷的桑尼亚,和刚才那名私人医生,梅立盯着冬藤林去拿东西,看冬藤林伸手在拧住了床柱的一个圆形的铜头,轻轻一拧,床边的床头柜就向旁边转开了,转开后露出贴着明黄色的墙纸的墙壁,似乎和四周的墙壁没什么区别,东腾令却伸手在哪里按了下去,一共按了四次,按下去四个方形的方块,随即一扇小门弹开了,小门弹开手,才露出里面纯钢的保险柜。
他按下了保险柜上的密码,保险柜打开了,梅立看着他从里面拿出一叠东西来,伸手就一把抢了过去,然后随手翻了翻,确定这就是当年杜央从奥杜古斯带出来的名单原件,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许多人的姓名地址,电话号码,包括这些人的亲朋好友,工作单位,什么时候合奥杜古斯做的交易,交易目的又是什么,这一碟厚厚的名单里,有多少是现在叱咤风云的人物梅立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上面随便哪个人都是属于他的圈子里的风云人物。
坐在一边的那名私人医生,此时已经忍着痛给自己止血了,跌跪在哪里,看着梅立手中的东西,眼眸中带着疑惑看向冬藤林,说:“这是什么?”冬藤林的面色有些难看,说:“是杜央交给我的当年奥杜古斯的客户记录,她要我为她保管。”
那人随即问:“你怎么会有这个,而且我们的组织为什么从来不知道这一点?”
梅立马上意识到这个私人医生就是组织的人,冬藤林说:“我是被威胁才替她保管这些东西的。”
“怎么会被威胁?”
“还记的十八年前的事情吗?缅甸总统遇刺身亡,就是我雇佣的杀手做的,而且是为了帮你们摆脱一直被围追堵截的窘境,杜央就是因此抓住了我的把柄,并且知道了我一直在支持你们,我不得不为他做这些,因为我必须要留在这里,留在政府的腹地,才能继续维持现在的财政状况,继续给你们提供经济支持,并且掌控局面,你根本不该因此来质问我。”
李冷亦忍不住问:“那你为什么要支持武装?你现在已经有这样的地位和财富了,何必自找苦吃。”
冬藤林马上说:“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国家,我只想以我个人的能力尽可能的去推动缅甸的民主进程。”李冷亦和梅立下意识的对望了一眼,梅立发觉自己有点误解了冬藤林,因为在这之前,她已经把冬藤林打入了十恶不赦,为富不仁的行列。
但这不是重点,拿到东西,下一步她们就是计划怎么离开缅甸了,梅立说:“你们国家的整治我没兴趣,但是现在你得想办法送我们离开,否则我还是会把你暗中支持组织的事情举报给缅甸政府。”
冬藤林说:“我现在完全相信你是杜央的女儿了,因为你跟杜央一样心狠手辣。”
梅立忍不住说:“我妈妈怎么了?她并没有针对你做过什么。”冬藤林说:“她就是杀手,我还活着是因为我听她摆布没有反抗,但是她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你知道嘛?我一直希望她能早点死,她只要活着一天,我就不得不去做一些违心的事情。”
梅立听着这些话,心中不是滋味,愣了半响,突然举手,用枪托狠狠砸在了冬藤林的头部,把他打晕了过去,李冷亦愣了楞,说:“你干嘛把他打晕,我们还需要他把我们送出去。”这时冬藤林的私人医生说:“我可以想办法把你们送出去,只要你们放了他,你们现在知道我的身份了,我一直是他身边的联络员,我有办法送你们离开。”
梅立说:“送回中国嘛,我知道我们要回国,就必须带上冬藤林,否则他要给我们找麻烦,我们很难离开缅甸,你可以给我们安排离开的路线,我们会带着冬藤林,要是我们无法离开,他也会死。”
冬藤林的私人医生说:“先离开这里,我安排你们去一个地方,两天后,会有人送你们回中国。”
一辆车子驶离了冬藤林的别墅,那名私人医生开着车,梅立和李冷亦就坐在汽车后座上,昏迷中的冬藤林坐在他们中间,车子在黑暗的街道上行驶着,梅立不能肯定这黑暗之后是不是暗潮汹涌,但是她抬头看到街道尽头一处灯火辉煌时,她忽然心生了感叹。
哪里就是冬藤林的会所,冬藤林虽然被绑架了,选美大赛却依旧举行,因为这是全国直播的一场决赛,无论任何原因估计都要被暂时压下来,发生的事情应该不会被大众知晓,而在这同时,这一片歌舞升平也必须维持下去。
梅立忽然问李冷亦:“老李,你遗憾吗?”
李冷亦疑惑的说:“遗憾什么?”
梅立说:“你是半决赛第一名,很有可能成为缅甸小姐哦,然后去参加世界小姐的选拔,就算拿不到世界小姐,但是你也能就此登上世界舞台,到那时就会有很多很多的机会等着你,你说不定会成为电影明星,而且你歌又唱的好,说不定会风靡全世界。”
李冷亦笑了起来,说:“等后悔了再说吧。”梅立不禁说:“你倒是潇洒。”李冷亦说:“反正就目前看,我是不喜欢这种被当花瓶的工作的,不过说不定有一天后悔,又跑去选美?”梅立嗤笑:“那也要能像这次一样好运,而且还要有机会,说不定以后没机会了呢,不过你放心,跟我混,不会让你后悔的。”
“切。”李冷亦嗤之以鼻:“我现在连自己在给谁做事都搞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