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为妃之世子爷请绕道璎珞给秦严处理了伤口,秦严却顺势拉住了璎珞的手,十指相扣,不愿放开。
他和璎珞这一段感情,一直是他在拼命的她迫她,璎珞先时是避之唯恐不及地躲着逃着,后来便他搅黄了她的亲事,她也对他渐渐不一样了,可还是他主动的多,她被动承受着。
如今秦严才渐渐感受到了璎珞越来越多的回应,直至方才她当着宫女和水嬷嬷的面,那样焦急而不顾自身的给他吸允手指,他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可没人知道他的心都激动的颤抖了起来。
只觉一颗心被填充的满满的,有些什么东西满的像是要溢出来,他此刻舍不得松开她。
璎珞扯了两下,没能将手从秦严的大掌中拽出来,不觉瞪了秦严一眼,却只得到秦严一个轻笑,以及更紧的抓握。
想到方才自己的举动,璎珞也觉得此刻再固守礼数太是晚了,左右方才都那样了,这会子当众拉拉手也是没什么,索性身上虱子多了不怕痒,就红着脸任由秦严拉着。
她又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地瞧了眼水嬷嬷,水嬷嬷却忙收起了脸上笑意,一脸自责,道:“是奴婢太过大意了些,奴婢这便去禀报太后此事,不过唯今要紧的是县主的汤浴不能断,可这会子却没了梅花雪水,若是用一般的雪水,只怕会影响效果。”
宫中的事情自然有太后,秦严也放心,且便他再生气恼怒,内宫的事情他也不方便插手。
听闻水嬷嬷的话,便道:“嬷嬷放心,午正前,我会将雪水运进来的。”
他说罢又捏了捏璎珞的手,冲她柔声道:“你放心,等爷回来。”
他说着便要松开璎珞的手离开,璎珞却反倒反手拉住了他,道:“急什么,等太医来了好好看看你的伤口再说。”
虽然秦严没放在心上,也没什么异常反应,可璎珞总不放心,生怕水中,见了血,再融进血液中,让秦严中了什么毒。
秦严也算是久经之人,他对自己的身体很了解,根本不觉得那么一点异样能将自己如何。可见璎珞神情紧张,一脸担忧,他又怕自己不等太医便离开,璎珞会一直提着心。
故此便轻勾唇角,点了点头,冲璎珞道:“好。”
水嬷嬷却一向知道秦严的固执己见,平日里也就太后的话他会略听上一二,可也从没见过这样顺从的,愕了一下,才笑着道:“如此,世子爷和县主便和奴婢一起去见太后吧。”
几人到了正殿和太后说了此事,太后脸色也难看了下来,毕竟事情是生在慈云宫,便不是害她这个太后,也是打她的脸。
太后神情冷厉地眯了眯眼眸,瞬间又柔缓了脸色,将璎珞唤至身边,拉着她的手安抚着,询问她可否受了惊吓。
璎珞陪着太后说着话,没片刻太医院的王医正便被带了进来,各宫送来的盛雪的坛子都已经被宫女搬了过来,放置在大殿中。
王医正跪下请了安,太后便道:“先给阿严看看手。”
王医正见大殿中的阵势便知是出了事儿,不敢怠慢,给秦严细细瞧了手,又问了生的事儿,事后如何处置的伤口,仔细又闻又看,最后才道:“瞧样子像是苗地深山里头的一种毒草,此毒草当地人唤做陋颜草,误食了也不会有什么事儿,它的汁液涂抹在肌肤上甚至能起到驱逐蚊虫的效用,不过它的汁液若是接触到了破损的肌肤却坏了事儿,那处肌肤会腐烂臭,反复不得愈合,除非是将腐烂的肌肤尽数剔除至白骨,伤口才有可能养好。且这种汁液无色无味,用一般的法子是无法辩出毒性的,唯沾染了破损肌肤,可使肌肤处在短时间内变黑,且嗅着略有酸味儿,这才让微臣瞧着像此物。”
王医正的话,顿时便令太后沉了脸,道:“腐烂臭?呵,好阴损的心思!”
璎珞却蹙眉,禁不住道:“那世子爷的手上沾染了这陋颜之毒,难道要剃至指骨吗?”
王医正见太后也蹙眉盯了过来,忙是摇头,道:“这倒是不必,世子爷的伤口处到底不是直接接触到了陋颜草的汁液,汁液融进了雪水中,便被冲释了,毒性没那般大,只需要将一圈黑的皮肉剔除掉便好。”
璎珞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太后便道:“你查察看,到底是那坛子的雪水有问题。”
王医正应声道是,躬身到了那一坛坛的空坛子处,自行在手上咬了一下,用手抚摸坛壁,很快便试出来了一坛有异样的。
太后瞧向水嬷嬷,水嬷嬷检查了一番,却是眯着眼睛禀道:“回太后的话,这坛子是从秋云宫中送过来的。”
太后闻言却挑眉,道:“秋云宫?住着何人?”
水嬷嬷回道:“秋云宫中的正殿住着刘昭仪,西配殿里住的是秋婕妤,这两日刘昭仪病着,倒没往慈云宫前凑,这坛子雪水乃是秋婕妤亲自宫女送过来的。”
太后明显对水嬷嬷口中的秋婕妤没什么印象,水嬷嬷又道:“秋婕妤是去年进的宫,容貌娇美清甜,只性子却有些张扬,前些时日偶遇了陛下,最近倒有几分得宠的意思。”
太后不觉轻哼了一声,道:“既是出了事儿,便唤了掌管的和协理内宫的唐贵妃都过来听听。”
水嬷嬷应了一声,太后才瞧向秦严,道:“内宫的事儿,你莫掺合了,该干嘛干嘛去。”
秦严闻言看向璎珞,见她也含笑点头便行了一礼,道:“如此孙儿便出宫去了。”
太后摆手,秦严大步出了殿,往慈云宫外去了。
水嬷嬷吩咐完宫女去请和唐贵妃,回身见秦严大步流星而去,虽不知他往哪儿去弄梅花雪,不过秦严做事历来靠谱,他既然说了,水嬷嬷便也不再心此事,又进了大殿。
和唐贵妃来的很快,于同来的还有在处请安的永乐,三人被宫女簇拥着进了大殿,璎珞便随着宫女们行了礼。
和唐贵妃三人也上前见过了太后,太后喊了起,才摆手也免了璎珞和水嬷嬷等人的礼,瞧着璎珞,道:“这位是真宁县主吧,宫宴那日都没能好好瞧瞧模样,不必客气,快快请起吧。”
永乐更是走上前,虚扶了璎珞一把,道:“萧腰上的伤只怕还没好全吧,快快进身。”
璎珞顺势站起身来,抬头冲永乐笑了下,道:“多谢。”
她这一抬头,顿时和永乐才瞧清楚了她的容貌,璎珞明显察觉到永乐抚在自己手臂上还不及抽回的手紧了一下。
璎珞笑意盈盈瞧着永乐,自然也没放过她脸上一瞬间的僵硬,虽然很快她便换成了一脸的惊艳之色,赞叹道:“萧家好颜色,母后快瞧瞧,只怕是贵妃娘娘年轻时也不及萧家呢。”
唐贵妃的容貌便是以妩媚著称的,永乐这般当着唐贵妃的面说此话,顿时便令璎珞和唐贵妃对上了。
一来唐贵妃如今身份已经不比往常,如何能和璎珞一个县主作比?让人评头论足?自然要厌于璎珞,二来,谁也不愿意被人比下了容貌去。
也笑着道:“确实好相貌,瞧瞧,是不是将也给比下去了?”
说着便看向了唐贵妃,唐贵妃却是见过璎珞的,只当日在她的宫中,璎珞刻意收敛了气质,表现的拜金而怯弱,如今她却不必如此,她站在那里,含笑盈然,气质不凡,使得和当日简直有种天差地别的惊艳美丽。
饶是唐贵妃也瞧的心惊,只她如今的身份自然不需要和璎珞比什么容貌,且她也知道,永乐的话是在误导自己。
想让自己以为养在太后身边的真宁县主是给天玺帝准备的,从而让自己和璎珞对上。
唐贵妃岂会如永乐的意?她闻言倒是笑了起来,点头道:“说的是,年轻时虽也曾被陛下称赞艳冠群芳,无人能及,可比起真宁县主确实要逊色一筹了。”
唐贵妃进宫是比要晚些的,那时候这样称赞唐贵妃,显然也表示觉得唐贵妃比美,不及唐贵妃。
唐贵妃的话令笼在袖中的手紧握了起来,太后却道:“行了,都坐吧。”
一众人分别落座,太后才道:“哀家前些时日要用雪水,结果各宫便都尽了些孝心,如今这雪水便出了问题,这才大过年的将和唐贵妃叫了过来,王医正。”
王医正将事情说了,太后这才又沉声道:“雪水虽然是给真宁县主用的,可哀家对外却不曾透露,宫妃们都只以为雪水是哀家所用,如今雪水中,那便是冲着哀家来的,是嫌弃哀家这子碍眼了,要谋害哀家!”
和唐贵妃闻言忙站起身来,纷纷跪下,请起罪来。
“母后息怒,想那秋婕妤不过刚刚得宠,料想该不会这样大的胆子,竟敢谋害太后。”
“母后息怒,这都是臣媳和贵妃没能约束管教好下头宫妃,没能掌管好内宫,这才使得母后受了惊吓,此事一定要严查。”
两人表态后,太后叫了起,才吩咐人去带秋婕妤,道:“来人,将秋婕妤和伺候她的宫女都带过来!”
宫女前去带人,永乐便陪在太后身边说着趣儿话,时不时还和璎珞搭腔几声,表现的倒是落落大方,一派从容优雅,雍容端仪,很有皇家风范。
璎珞方才在净房中隐约听到了水嬷嬷和秦严的话,说起什么之类的。
好似是怀疑那水中的毒乃是哪位所下,方才没机会询问秦严此事,此刻难免留意了下永乐,却未曾现任何问题。
一时便想也不知秦严提的是哪位,是不是他判断错误,怎么查出来毒却是秋婕妤下的。
没片刻秋婕妤被带了进来,她还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儿,见礼问安后,叱问起来,秋婕妤才面色大变,跪在地上磕头道:“太后明鉴,娘娘,贵妃娘娘明辨,臣妾便是再胆大也不敢谋害太后啊,更何况臣妾和太后无冤无仇,为何要谋害太后?臣妾是被冤枉的啊,那雪水当真没有任何问题,臣妾不知道怎么会这个样子。”
却震怒道:“本宫看你是不动刑便不肯招认了!来人,先将秋婕妤的两个大宫女拉下去狠狠的打,本宫便不信撬不开她们的嘴!”
嬷嬷将秋婕妤身后的宫女拖了下去,又道:“去,仔细搜找秋云宫,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唐贵妃便坐在一旁吃着茶,冷眼旁观。对的态度倒没什么意外,秋婕妤张扬,不过是多得了几回临幸,肚皮都没鼓起来便该不几次三番的不去给请安,这般痛打落水狗的举动,并不奇怪。
像秋婕妤这样的跳梁小丑,实在不足为据,更不值得她花半点多余的心思,唐贵妃悠闲的品着茶,目光倒是时不时便掠过坐在太后身边的璎珞。
片刻便有两个嬷嬷将秋婕妤的其中一名大宫女带了上来,道:“禀太后,两位娘娘,此贱婢有话要说。”
说着将人丢在了地上,那名宫婢便挣扎着磕头,哆哆嗦嗦地道:“回禀太后,娘娘贵妃娘娘,雪水确实是秋婕妤指使奴婢动了手脚,奴婢家中便在离苗地不远的湖州,那陋颜草是奴婢不小心和秋婕妤提起,秋婕妤便非要奴婢弄来的,如今还剩下一点藏在奴婢住处床下的靠墙第三格地砖下头。”
双眸一眯,怒道:“既如此,你来说说,秋婕妤为何要谋害太后!这么做对她有何好处?”
那宫女又磕了个头,却是回道:“秋婕妤自然不是要害太后,她是知道这雪水取用了是给真宁县主用的,故此才指使奴婢在雪水中用毒的,秋婕妤没有要谋害太后的意思,她本就是要害真宁县主的。”
宫女的话当即便令太后冷哼了一声,道:“简直是一派胡言!真宁县主刚刚在宫中住了十多日,期间更不曾踏出过慈云宫一步,更不曾见过秋婕妤,秋婕妤又如何会谋害真宁县主?”
秋婕妤在一旁听的都呆住了,似是没想到自己宫女会背叛她,自从宫女说话后,她便一直用吃人的眼神盯视着那宫女,此刻听到太后的话,这才像是活了过来,忙忙磕头道:“太后英明,贱人,你说,是谁指使的你,这样污蔑我!”
秋婕妤说着上前厮打宫女,抓着宫女便是两个耳光,宫女吓得眼泪直流,蹙眉威吓一声,“成何体统,还不快将人拉开!”
有宫人上前扯开了秋婕妤,那宫女才继续磕头道:“秋婕妤猜到了太中用这么多的雪水一定不是吃的,而是养肌泡澡所用,故此便知泡澡的定然不是太后,只能是真宁县主。秋婕妤曾经听过一个养肌方子,是用雪水熬药泡澡驱除伤疤的,又听闻真宁县主早年跟着生母没在祁阳郡王府中,想必定受过不少苦,身上大抵是落有伤口,秋婕妤便想到了用陋颜草汁液来对付真宁县主的法子。”
宫女说着躲开尖叫扑打过来的秋婕妤,这才又道:“秋婕妤说太后将真宁县主留在宫中,明显便是为皇上准备的,又听闻真宁县主的容貌极为出众。秋婕妤如今刚刚得宠,不希望有人来分宠,这时候皇上若是有了新人,最伤的便是正得宠的秋婕妤,她尚立足不稳,心中担忧,故此才想到了这个法子,想要毁了真宁县主,让太后没办法再将真宁县主送予陛下。”
宫女这个解释倒是合情合理,秋婕妤若然真以为璎珞住在宫中是为了天玺帝,她这样做也在情理之中。
且璎珞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就这样在太中久住,天玺帝又是每日必定要请安的,外人窥见不得慈云宫的情况,误会璎珞是太后为天玺帝找来的新宠,倒也是可能的。
尤其是太后还不是天玺帝的生母,就因为不是生母,使些送这样的手段,那也是理所当然。
璎珞闻言心中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顿时脸色便不大好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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