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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是她太过小瞧了那丫头片子,想到自己作为婆母,却要低头前往祁阳王府去赔罪接人,靖王妃的手不觉便死死捏了起来。
靖王妃靠在靖王怀中,脸色阴沉了下来。
靖王闻言也知有天玺帝盯着,只能如此,便叹了一声怜惜而歉疚的拥住了靖王妃。
靖王妃却摇头,道:“不,皇上那边还看着呢,妾身明日一早便前往祁阳王府,一定会带回世子和世子妃的,王爷放心,妾身为王爷不觉得委屈。”
靖王却拉了靖王妃的手,道:“这怎么能怪你,是本王自己不愿意,你何曾拦过本王,倒是时常为她们着想,时常开私库赏赐她们,补偿她们,是她们自己心太大了!至于祁阳王府那边,他们不愿意回来便不回来了吧,你也不必亲自去赔礼道歉求他们,你是长辈,若然真那样做了,外头不定传成什么样子呢!本王不能如此委屈你!”
她说着苦笑了一下,道:“世子妃这到底还是于妾身生了嫌隙,还疑心着妾身呢。赵侧妃这回也是算无遗算了,知道就算她被揭露了,妾身也是洗不干净,世子``m.uldu.om妃还是会心疑于妾身,妾身没想到,赵侧妃心里对妾身的嫉恨竟然已到了如此疯狂的地步。也怨妾身,不该总霸着王爷,都是王爷的女人,妾身如此占尽雨露,也难怪她会如此……”
而靖王满身火气回到靖王府,靖王妃给他上了茶,又亲手用温热的毛巾伺候靖王擦拭了手脸,听靖王说了祁阳王府的事儿,便道:“王爷也莫气,妾身知道世子妃的意思,只怕若非妾身亲自去求她,她是不肯回府的……”
“王爷慢走。”祁阳王自然不会留人,打着呵呵便送走了靖王,待他人一出书房,祁阳王便哼了一声,不屑的摇了摇头。
他一个做公爹的,也不好提到后头去探病的话,心知今日是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接回璎珞了,便起身,道:“如此,便让嫣姐儿先在郡王府中修养着吧,本王告辞了。”
靖王心中虽堵的要命,可天玺帝明显是站在祁阳王府一边的,他也只能忍气吞声,道:“如此也好,倒是本王先前思虑不周了。”
靖王脸色难看,祁阳王却笑着道:“我看嫣姐儿的话也有几分道理,王爷说呢?还是将那赵侧妃划掉了侧妃名分,送到庄子上看管起来算了。”
且昨儿还活蹦乱跳的人,今日就病的动不动就晕倒,连马车都上不去了,这分明就是和他作对,得理不饶人,就是不肯回府去。
感情他重惩赵侧妃,倒又成了错?!
妙哥将璎珞的意思传达了,靖王脸色便愈发黑了起来,岂能听不出璎珞话中的嘲讽之意来。
“世子妃实在病的厉害,本是想撑着起身跟着王爷回府的,可谁知道才刚扶着起了身,便又晕厥了过去,实在是移动不了,世子已经出门给世子妃请大夫了,王爷可否宽限几日,等世子妃病养好了,立马就回府去。至于赵侧妃,世子妃也说了,虽是她不安好心,陷害世子妃,可她到底是为王爷育下了二少爷的,若是按王爷的令其暴毙,岂不是让二少爷和我们世子结了杀母之仇?故此世子妃恳请王爷为了二少爷和我们世子也轻惩赵侧妃,便送到庄子上令她再莫回府就好。”
只璎珞却也没准备就此算了,故此只吩咐了妙哥几句,让妙哥到前院去给靖王回话。
那人在靖王府扎根那么深,太后都一直没能查出什么来,她也没指望自己一出手便能查到端倪。
赵侧妃这明显是被推出来的替死鬼,璎珞倒也并不失望,因为一早她便不曾期许过,这回能让真正的幕后人显出原型来。
赵侧妃二十多年前没因恨生事儿,如今她都有了二少爷了,倒又为个早便夭折的孩子折腾了起来了?
璎珞听闻赵侧妃的事儿却是半点也不惊讶意外,她也根本就不信是赵侧妃一力所为。
祁阳王言罢也不顾靖王沉下来的脸色,便唤了个人,将这边的事儿都去告知璎珞和唐氏。
祁阳王却面露难色道:“王爷不知道,自昨儿嫣姐儿从靖王府中回来,她便病倒了,如今实在是起不了床啊,既然她都回来了,我看,还是让她在家里好好养养病,等三朝回门一并过了再回去王府也不迟。”
靖王来,秦严却不曾露面,说是出了府,靖王原就有些不满,此刻听祁阳王要问璎珞的意思,更是心头冷笑,只却也不敢表现出来,道:“郡王看,如今事情也弄清楚了,本王也不会包庇赵侧妃,嫣姐儿是不是也该回王府去了?”
祁阳王闻言目光一缩,心道这靖王好狠的心,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呵呵,这是王爷的家事儿,我却不好插手干涉,不过赵侧妃毕竟是陷害的嫣姐儿,这事儿是不是也该问问嫣姐儿的意思?”
靖王对赵侧妃没什么感情,如今只想早些平息纷乱,闻言便道:“这样包藏祸心的女人,本王自然是容不下的,自然要严惩不贷,依本王的意思,便让她暴毙吧。”
不管怎么说,靖王都是璎珞的长辈,既然登门了便没有挡在门外的道理,祁阳王很热情的接待了靖王,听靖王讲了一切后,却是道:“竟是如此,却不知靖王准备如何处置这赵侧妃?”
靖王略松了一口气,傍晚时便押着赵侧妃,亲自到祁阳王府拜见。
他言罢,转身大步出了屋直接便往皇宫去了。天玺帝听闻靖王的回禀后,却只淡淡道:“方才祁阳王刚进宫喊了屈,既然都查清楚了,爱卿便亲自往祁阳王府解释一番,早日接世子妃回去吧。”
靖王闻言勃然大怒,一脚踢在了赵侧妃身上,道:“你简直就是个疯子!来人,看好她!”
赵侧妃却笑了起来,道“婢妾也恨靖王妃,自她进门便霸着王爷,婢妾再没承宠过,婢妾就是要让世子以为是靖王妃搞的鬼,要让世人以为是靖王妃做的孽,凭什么那么个嫉妇占着好名声,她不配!”
靖王难以置信,拍案起身,道:“就因为这事儿,你就敢亵渎我秦氏先祖,破坏祭祖?!”
赵侧妃却叹了一声,道:“王爷不记得了吗,当年婢妾和长公主是同时有孕的,长公主生世子爷时,婢妾也要临盆呢,可就因为长公主那边难产,婢妾生产时竟然连一个接生嬷嬷都找不到,最后婢妾的孩子是生了出来,可却因为在母体中呆的时间太长,他连两日都没撑过去便夭折了,那孩子如若活着才该是王爷的长子!婢妾恨长公主,也恨世子!若非长公主怕婢妾抢了世子长子之位,婢妾怎么可能生产的那么艰难!若非世子难产抢了王府中混乱不堪,婢妾这里又怎会毫无人管,婢妾的孩子也不会死!婢妾要报仇!为我儿报仇!”
赵侧妃早老了,这些年更不像是靖王妃那样受尽滋润,如今穿成这样,又描眉画唇,瞧着极是古怪,靖哪里有时间多瞧她,直接便问道:“你知道本王要来,看来本王也不必多问了,为什么那样做?”
瞧见他进来,她也不曾起身相迎,依旧对镜描画着,待画好了眉,这才看向靖王,道:“王爷可还记得婢妾这身衣裳?这是婢妾当年被抬姨娘当夜所穿,也算是婢妾洞房花烛时的喜服了呢。”
靖王今日到来,她却好似是早便知道的,靖王进屋便看见赵侧妃穿着一身半旧的宽大水红绣梅花交领长褙子,一条素白挑线裙,梳着个简单的单髻,插了一支白玉簪,正对着梳妆镜描眉。
她年纪大了,自打靖王妃过门后,这十多年来,靖王便一步不曾踏足过梅西院。
他言罢大步便往梅西院而去,梅西院的赵侧妃乃是靖王的通房婢女出身,年纪比靖王还大个一岁,育有比秦严略小两岁的二少爷秦政。
靖王豁然起身,道:“本王亲自去审问她!”
秦河垂首道:“赵侧妃总归是二少爷的生母,属下没敢惊动,只让人暗中将梅西院看守了起来,王爷看……”
秦河的话令靖王双眸微眯,脸色阴沉的道:“梅西院赵侧妃?她竟敢如此!”
秦河抿了抿唇,道:“那裘婆子说,都是梅西院中赵侧妃指使她这样做的,属下已经派人查证过了,这裘婆子早年确实得过赵侧妃的提携。裘婆子并非家生子,刚进府那些年根本无法出头,后来是偶然一次赵侧妃尝了她做的糕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才慢慢熬出了头,升上了管事婆子。说起来,赵侧妃对裘婆子也算是有知遇之恩了。”
靖王摆手,道:“行了,招出了谁来?”
秦河忙面露愧意,道:“还是王爷洞若观火看的清楚,属下原以为这婆子嘴巴如此之硬,这样死忠,一个干儿子想必也没什么用,倒是想岔了。”
靖王目光略有不悦,道:“既是这个年纪认下的干儿子,她又是孤家寡人一个,那便是当以后养老送终之人认下的,当成亲生儿子也是理所应当,怎早知道她有个干儿子却不动此心思。”
秦河这才上前一步,道:“这裘婆子在府中是认了个干儿子的,今日将她那干儿子捆绑了在她面前略施手段,她便招了。”
靖王倒意外了下,抬眸盯视了过去,道:“说!”
秦河弯了弯腰,道:“回王爷的话……她招了。”
他早朝回到了靖王府,便再度询问管家秦河,道:“那裘婆子还未曾招供?”
靖王强硬手段都用过了,可这裘妈妈却嘴硬的不肯出声,还差点咬舌自尽,连个下人竟然也这样难产,非要和他作对,这也让靖王很郁结。
只是那婆子的嘴巴极硬,昨日靖王的人不管如何审问,她竟都死咬着不肯交代幕后之人。而那婆子并非家生子,乃是二十年前从府外买进来的,孤身一人,连个家人都没有,也无从威逼。
而靖王昨日便已经查到了在羊头和鹿头中动手脚的下人,乃是负责准备祭祀之物的大厨房上的一个姓裘的管事婆子,也确实在那婆子的屋中发现了一些痕迹。
同僚们也都等着瞧靖王府的热闹,靖王沉着脸,也不和百官再做寒暄便快步去了。而瑞王面上虽还带着些笑意,可也神情僵硬,勉强和几位大臣寒暄了两句便也早早离开了。
早朝结束,靖王和瑞王面色却都不怎么好,靖王府的烂摊子还等着靖王回去处理,可想而知今日早朝之后,京城的百姓们茶后饭余将会怎样谈论靖王府的家事儿。
天玺帝闻言这才面色稍霁,道:“好,此事朕会令王爱卿细查究竟,你平身吧。”
他说着略抬头瞧了眼天玺帝的神情,这才又道:“再一个,那琉璃阁确实是儿臣的产业,可儿臣堂堂皇子,怎么可能亲自管理?便那苏姑娘和琉璃阁有什么干系,儿臣也不可能知道啊。儿臣已经问过下头管事了,那苏姑娘是因为擅长画首饰图样,这才得了琉璃阁三成的干股,其它便真没什么了。儿臣根本不曾见过这苏姑娘,实在不敢担此玩弄民女的罪名啊。望父皇明鉴。”
瑞王方才道:“皇上,这上头说听风楼伤风败俗的苏姑娘口口声声喊了儿臣的名字,让儿臣救他,又因为她为琉璃阁办事,而琉璃阁又是瑞王府的生意,故此便弹劾儿臣和苏家姑娘不清不楚,玩弄民女。儿臣实在不服。昨日夜里儿臣早早便安歇了,根本就不曾离开过瑞王府,儿臣满府上下都可以作证。那苏姑姑娘在听风楼喊出儿臣的名讳来,实在不知是受何人指使,又是何等居心。”
天玺帝瞧着瑞王,道:“准。”
今日御史果然就拿昨儿听风楼的事儿说话,瑞王跪下,拾起弹劾的奏折看了下,这才神情坦然的道:“皇上请容儿臣自辩。”
只道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让瑞王否认到底便是。
昨日他在府中听到听风楼的消息时,早已经入睡了,问讯真真是恨不能将苏瑛莺碎尸万段,他连夜召集了幕僚前来商议,可是当时听风楼听戏的人实在不少,事情已经传了出去,幕僚们也是没有办法。
瑞王这次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接着天玺帝才看向了瑞王,直接将龙案上两本奏章丢到了瑞王的脚边,怒斥道:“伤风败俗,好好看看!”
靖王忙忙磕头应是,保证两日之内定然要查出奸人,解决此事,天玺帝才摆手令其退下。
靖王心惊了一下,不过随后便也释然了,真宁县主是御赐的,如今头一日便回了娘家,这也算是靖王府明晃晃打了朝廷和天玺帝的脸,天玺帝在意真宁县主便是在意他自己的龙颜,会一直关注此事也是在所难免。
天玺帝这分明是要继续关注这件事儿,竟是如此袒护真宁县主!
天玺帝闻言沉默了片刻方道:“如此,朕便等着爱卿的处理结果了。”
家事儿丢人丢到了金銮殿,靖王也是涨红了脸,心中虽然恼恨秦严和璎珞不留余地,可对幕后动手之人却也心生恨意。
说着磕起头来,只觉得四周都是同僚们嘲弄的目光。
靖王脑门上汗水微渗,可天玺帝既然询问了起来,他便不敢有所隐瞒,只得当着众大臣的面将靖王府祭祖的事儿说了一遍,道:“微臣知道委屈了真宁县主,正在严查此事,一旦找到奸人,不论是谁,定予以严惩,给真宁县主一个交代,也请皇上给微臣一个肃清内宅的机会。”
天玺帝还垂询了靖王,问及靖王府祭祖之事儿究竟情况如何,怎么闹得世子妃头一日便离了王府,道:“爱卿细细说来,若然是真宁县主的过错,她虽然是朕御赐的婚事,朕也不会偏袒于她,定下旨斥责,令她改过。”
而那边瑞王就更离谱了,竟然贪花好色,强占民女,德行不佳。
御史告靖王虐待皇帝御赐的儿媳,是为对天玺帝的极大不敬,更告靖王内宅不靖,内帷不修,齐家不严。
故此翌日早朝,靖王便被御史弹劾了。
甚至于靖王府中祭祖出了事儿的流言也都像长了草一般传遍了,虽然大家都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可世子既然陪着世子妃回了娘家,可见世子妃是受了极大委屈的。
靖王府头一日办了喜事,第二日一早没过午,世子妃便和世子一起离开王府回了娘家,听闻世子妃还是晕厥着出的府,当日这消息便不胫而走,传了不少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