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蔚蓝,只是雪莉却觉得空气中的腥臭依旧没有消散,她背着大包走了出去,这回她拿出动力绳系在腰间。另一头甩上了坡顶的大石头上。使劲一拉,确定勾住后,她轻松的向上爬。三步一跳跃,很快她就轻而易举的爬上了坡顶。收起挂在石头上的动力绳随意系在腰间。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身上竟然全部被染红,军绿色的裤子几乎找不到一丝本来的颜色。抬眸,她被自己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她看到了什么!瞪大双眼恐惧的一步一步向后退,直到她的背感觉抵到了冰冷的树桩她才被迫停了下来。捂着嘴,疯狂的干呕起来。可是她胃里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难受的吐着酸水。她似乎不敢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一切。在土坡的正前方是十几个大坑,里面密密麻麻的,叠罗汉的密密的叠着一层一层的死人。。雪莉简直要疯了,她虽然是个教官,可是从来没碰到这种事,她颤抖的双腿不敢朝前看。这是谁干的,这十几个大坑至少叠了几百个死人,难不成是?想起来昨天出现的军队。捂着嘴,她慌乱的回忆着昨天的情形。昨天她只听到那群脚步声,根本没有听到什么枪击声。。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多人会死在这里,难道是暴力杀人团伙?不行,现在只能找警察。她一个教官根本不能应付这种事。许是长期在军营,雪莉缓缓的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看了看手表,又喘气的望着前面可怕的景象,她不停安慰自己。指节颤抖的放下背包,看着带着暗红的裤子,眸中一紧,她难道真的碰到暴力杀人团伙了?这些人怎么这么胆大,竟然敢在这个不是很隐蔽的小森林大开杀戮,简直太猖狂了。
此刻她不禁想起昨天那些杂乱的声音,那疯狂的晃动,还有那诡异的暗红色泥土以及湿润的土坡。脑海里好像一根弦冲破而出。她看了看自己身上,不由一僵。原来是这样!她慢慢的走到土坡前更加确定了脑海中的猜测。
这十几个土坡相连,那些杀人犯疯狂的枪杀后,土坡才会剧烈的晃动,因为人数太多,那些血迹便顺着土坡流了下去,以至于连泥土都被染红,为他们喊冤。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雪莉抱着自己,摩擦着双臂,试图让自己不那么寒冷。她待在军营这么多年,从来没真正看到死人。。这次,她转念一想,难不成?是部队给的演习?她不顾恐惧跑了过去,想看看那些人是不是假人。
可当她站在那十几个大坑前却又惊讶了。她捂着嘴看着这些人,他们。。他们怎么外国人?似乎不相信的把十几个大坑都粗粗看了一遍。脑子混乱的让她感觉一阵眩晕。事情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不行,她不能继续在这里坐以待毙,她要离开。踉跄的背起大包,朝着前面奋不顾身的跑去,她不敢回头,只是拼命地向前!好在老天并没有继续捉弄她,这片小树林实在不是很深,渐渐看到了前当的亮点,那是出口。停下奔跑的步伐,趴在树干上大口的换气。她要赶紧出去,要快点报警。。休息片刻踉跄的跑出了这片小树林。
果然,树林外面就是大路,凝起秀眉,迟疑下拿起地上的石头,在最后一棵树干上用力的划了个十字,满意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跳下了石坡。石坡下就是干净的大路,可是雪莉却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同,她感受着附近的这片清新怡人的田园风光,就像身处一副漂亮的西方油画中,美丽却带着陌生。扶了扶大包,雪莉拉起袖管快步走着,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片大路上竟然一辆车,一个人都不曾出现,寂静的有点让人匪夷所思。
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今天必须在天黑之前走出这条路。雪莉默默想着。可是当她看着前面一望无际的道路时,不由心一冷,这一眼都看不到尽头的感觉真是有点不好。定下心神,她看了看自己的周围,乡间的景色无疑是漂亮的,野花坚强的生长在路边,随风摇曳带着草木清香,一扫她这些天以来的烦闷不满。突然她没注意的一个踉跄,暗骂了声猛然站起来,凌厉的双眸扫了扫那个差点把她绊倒的罪魁祸首。她慢慢的走近路边,剥开草丛。。瞧,她看见了什么,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草丛里安安静静的躺着一辆老式自行车,也许是经过雨水时间的浇淋,有些地方泛着生锈的黄色。真是让她碰到了一个代步的好工具。雪莉泛着笑容,扶起自行车微做检查。好在除了有些不灵活之外,刹车轮胎并没有失去它们原本的作用。
心情一下子明朗起来,她解下腰间的动力绳把原本已经散架的车篮紧紧的绑好,大包随手扔了进去,长腿一跨,慢慢的骑行起来。自行车嘎吱嘎吱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马路上。雪莉小心翼翼的踩着前行,有了自行车,她的速度一下子就拉了上去。风温柔的吹拂着她的脸颊,带着清香。还没过多久,就感觉骑了一大半的路程。
雪莉看着前面渐渐清晰的村庄,心中一喜,兴奋的心情溢于言表,跳下车,推着自行车跑了起来。就在她快接近村庄时,忽然看见路口停了一辆德国车?这是,梅赛德斯?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这种车。车身漆黑泛着冷光,反光镜上还绑着一个红底白圆心,中间嵌了一个黑色的卍字。什么情况。雪莉放下自行车看着这辆价值不菲的梅赛德斯,怎么会绑着这个!同样停在梅赛德斯后面的几辆军用三轮摩托车也都是有绑着这样的标志,风扬起红色的旗帜,那黑色的卍字在跳跃中,彰显着它神秘的罪恶。
雪莉完全懵了,这个标志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二战时期纳粹党的标志性党旗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雪莉在还没进入军校之前曾经留学过德国的军校,在里面学习了两年,两年的留学生活无疑是艰苦的,语言的问题,温饱的解决,每一样都让她成长经历了很多,以至于她的体能耐力得到了很好的回报。
德校的留学生让她也同时知道了这个臭名昭著的纳粹党,军校里的教官曾经义愤填膺的说着他们的恶行,就拿那著名的水晶之夜还有达豪集中营这一系列的事件远远不能够来掩盖他们丑陋的面具。那个时候的雪莉对这些完全不明白,对于她来说,这些根本不是她所考虑的,恩怨情仇往往是他们这种老百姓最无法承受的。可是当教官带着他们这些留学生走进了二战博物馆,她却是彻底震惊了。她看着这些无辜的人被残忍的屠杀,当那些曾经沾满鲜血的刑具放在她的面前,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历史的沉重以及那黑色的哀痛。。这无关国家名族血统,她第一次觉得原来身在那个时代的悲哀。
那天过后她回到自己小小的宿舍,心情始终无法平复。后来两年期满,她凯旋回国,但是却依旧无法忘记在德国柏林的那个温暖午后,那血淋淋的博物馆.
回国以后进了军队,也是一次机缘巧合下,她看到了一本二战纳粹的自传,这也雪莉第一次看到那万恶的卍字。在他的自传中曾经说道:“他认为这是一个真正的符号,党旗的红色运动的社会意义,白色则象征名族主义思想,而那黑色的卍字则象征争取雅利安人胜利斗争的使命。”
回过神,她按压住狂跳的内心,这里到底是哪里,她回想着昨天如同噩梦一般的树林,这寂静诡异的道路,还有她面前的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情形。贝齿轻咬唇瓣,放下自行车警惕的不在行动,既然这里有车就表示人肯定在里面。环顾周围,她发现一处隐蔽的草丛,雪莉灵光一闪,仔细的将自行车停在了树后,随后纵身一跃,悄无声息的趴在草丛里,定定的注视着外头的一切。天空渐渐不在蔚蓝,泛起了一丝橙红,夕阳晕染下的天空显得格外绚丽。雪莉吐掉了嘴里的草,无奈的看了看手表,天知道她已经在这里埋伏了有将近两个小时了,她甚至一度怀疑那车会不会是别人的恶作剧,还是这里其实是个片场?只是演戏需要而借来的道具?按耐下怀疑的心思,决定再等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夕阳已然西下,天空开始透着黑蓝,看来是自己多想了,雪莉拍了拍身上刚想站起身,就在这时她敏锐的听到一丝异动。她猛然一趴,又再次隐匿在草丛中,果然,女人的第六感不能不相信,这的确有人。雪莉小心的抓了一把身旁的烂草堆积在头顶,巧妙的运用障眼法隐藏着自己,她一手摸到大包的隔层,拿出一只小型夜用折叠望远镜。好家伙,幸好自己随身携带。打开望远镜,她屏住呼吸望着那从黑夜中走出的一列身影。
此刻只有一丝亮光,她的眼眸紧紧的贴着望远镜,远处的路口处走出一行人,黑暗的道路连一丝路灯都没有,雪莉模糊的看着他们的身影,一阵恍惚,趴低身子,继续观察着望远镜里的一切。这时突然传来一阵骚乱,雪莉放下望远镜,大路上竟然开过来几辆军用大卡车,拿起望远镜看了一眼,雪莉都想骂了,几辆大卡车上同样有着那些个纳粹的党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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