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做完DNA亲子鉴定,得自己跟沈盛远父子一点关系也没有那时起,赫连战止就已经开始怀疑了。
怀疑母亲的死因并没有那么简单,只是一直找不到证据。
一度,他以为这件事会成为心头的悬案,没想到……
赫连战止无意识地握了握拳,脑子有点空白。
消息来得太突然,他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唐棠将赫连战止的反应全看在眼里,清清楚楚地看见他在说出“我妈妈”三个字的那一瞬间,面部表情变得僵硬,眼中情绪的翻腾几乎压抑不住,知道他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事,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安慰他,脑子却一片空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沉默了几秒将文件袋放到他手里,开口,“你……先看看……资料再说……”
赫连战止僵硬地扯了下嘴角,看着塞到手里的文件袋,没动。
他有点不敢看文件袋里的内容,手微微地颤抖着——
母亲赫连凌波,一直是赫连战止心里翻不过去的痛。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复杂的心情,一方面很珍视,珍视到被沈盛远用遗物的谎言骗了那么多年,另一方面,又有着一种难言的畏惧,当年被沈盛远逼着跪在母亲灵堂前的事印象太深了,深到当时的恐惧已经刻到骨子里。
赫连战止知道,那是他亲生的母亲,哪怕精神混乱也还想着替他留后路的女人,产生恐惧实在是不应该。
可当时他真的太小了,小到无法明白这些事。
等长大明白的时候,已经太迟了,那种恐惧已经刻进了血液里,一回忆那段往事就会全身发凉。
唐棠感觉到赫连战止身体不同寻常的凉意,连忙握住他的手,紧紧地攥着,“要是难受就别看了,我告诉你?”
赫连战止缓缓地抬眸,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眼底一抹深深的迷茫与恐慌。
唐棠脑中一个恍惚,一瞬间看到了赫连战止小小的身体跪在空无一人的灵堂里的画面,心一下子就抽紧了。
她也失去过双亲,怎么会不理解这种心情?
一把将赫连战止拥住,摁进怀里,用力地搂紧,“算了,还是不告诉你了,免得难受……”
赫连战止没说话,就这样静表地靠在唐棠的怀里,一动也不动。
赫连战止越是沉静,唐棠越担心,深怕他会失控,可这种事,她根本就帮不上心,除了抱紧怀里的人,再没有别的办法。
“没关系,已经过去了,以后有我陪着你,我会一直陪着你,你不会只是一个人,除了我,还有君泽,我们都会陪着你。未来,我们还有孩子……”
或许是被唐棠的话触动,赫连战止终于有了反应。
他慢慢地从她怀里抬起头来,深幽的目光朝唐棠看过来,脸上还是那样让人不安的表情。
唐棠担心极了,真的害怕赫连战止会失控。
她低下头去,亲吻他冷得似冰的苍白双唇,一下又一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赫连战止,把他从过去不愉快的记忆中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