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北边修车铺老板弯背还没有走,我就走过去问他,我老婆到哪里去了?弯背说,她骑着踏板车刚走,好像是往北朝山里骑去的,不知道她去干什么,我看她走得比较匆忙。
“我的头轰地一声,大了,我想她真的有事啊,她以为我走了,就跟人到山里去幽会了,不会吧?我没说什么,也没打开小店的门,就骑着摩托车往山里开去。进山只有一条路,她骑踏板车是藏不到哪里去的。
“我加快速度往前开,在开到一片竹林边上的时候,我看见了她的踏板车。她大概听到了我的摩托车声,在竹林处突然慢下来,往后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又加快车速往前开去。开过竹林,一直开到后山脚下,我才追上她。我问她,你这是要去哪里啊?她有些慌乱地停下踏板车,惊讶地问我,你没出去啊?我以为你下午出去了呢,可我又想,他怎么不给我打个招呼就走了呢?我没好气地追问,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她神色不自然地说,我去后山,想采几个野蘑菇,泡方便面吃,我喜欢吃。我不相信地说,天黑了,你敢到山里去采野蘑菇?你的胆子这么大?她很慌张,讷讷地说,我就在山路边采的,我采过几次,没什么,吃上瘾了,就一直想吃。她这样解释,我还是不太相信,怀疑她是来跟人到那片竹林里去幽会的,见我追上来,她才继续往前开,把我引开的。可这个男人是谁?我不知道,只是怀疑,他很可能是谢洪飞。但没有证据,我能他们拿怎么办?俗话话,捉奸要促双,我又没有捉到他,不可去跟他进行交涉。”
说到这里,朱高飞眼睛里也射出一道野性的光芒,他狠狠地说:“如果确证这个人是谢洪飞,哪怕他是村长,我也对他不客气。他凭什么要我们进贡,还要占我老婆?就凭他是村长?手里有些小权吗?狗屁!村长是什么官啊?小得不能再小的官,就这样钱色俱贪,不宰了他,我就不姓朱!”
他脸上泛出一层可怕的杀气。
“在城里,我见到比他大得多的官多得是,有的很谦虚,也清廉,他算什么呀?只是允许我们开个小店,就要给他进贡,哪有这样的事?我心里早就不满了,也对秦卫芹说过,但她不敢不进贡,说,办店的时候说好的,现在反悔,他要是报复我们怎么办?我也不再坚持,就还是年年给他进贡。谢天谢地,这个贪官终于被抓了起来,我们都很高兴。这个春节我回来,秦卫芹也很高兴,我们两人还为这件事,互相举杯庆贺呢。没想到好日子不长,只过了两个月,她就遭遇了厄运。”
顾炎平听雷小波反映过,他在那片竹林里,看到过秦卫芹与谢洪飞幽会的情景。所以那天晚上,秦卫芹肯定又是去那片竹林里与谢洪飞幽会的。但这个秘密,他是不能告诉朱高飞的。这是保密的要求和纪律。
他一步步朝破案的关键问题上引,又问:“朱高飞,你觉得村里谁最有可能是杀害你老婆的凶手?你心里有怀疑对象吗?”
朱高飞这次没有低头,只是垂目想了想,就撩开眼皮说:“最可疑的人是谢洪飞,可他去年十一月份就抓进去了,就不是他了。”
顾炎平对他说:“朱高飞,你喝口水吧。你好好想想,你老婆有没有跟你提起过哪个男人?说他好的,说他坏的,居心不良的。你回忆一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信息。”
朱高飞皱眉想了想,眼睛一亮,看着顾炎平说:“你这样一说,我想起来了,有一好一坏两个人。好的,是新村长雷小波,秦卫芹多次在我面前说起过他,说他跟谢洪飞正好相反,聪明能干,一心为公,来了村里不久,就给村里修了路,办了厂,还要搞什么美丽乡村建设。而谢洪飞只考虑私人利益,贪得无厌,品德也坏。我问她,雷村长也经常来小店里买东西吗?她说,来买过几次,但都是买方便面之类的东西。他是村长,却很艰苦,也很清廉。我要便宜他几角钱,他都坚决不肯。”
“哦,是这样。”顾炎平冷静地点点头。在许多案件中,往往表面上表现好的,倒往往最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所以他只听不说,只是追问:“那坏的呢?”
朱高飞说:“坏的是一组组长柏永兵。秦卫芹在我面前我次提到过他,说这个人有些讨厌。我问她,讨厌在什么地方呢?她又不说了。我又问她,他是不是经常来店里转悠?她点点头说,想比之下,他来得比较多,二三天一次。主要是,他来了以后,总是要没话找话地跟我说话,眼睛有些不安分。我说光眼睛不安分,是没什么的。他的言行正常吗?
顾炎平看了王思明一眼,意思这是一个重要线索。王思明就拼命扭动原子笔,一字不漏地记着。
“秦卫芹想了想,他的言行有时候有些怪异常,笑得也有些不自然,我就只顾整理东西不理他,他站了一会,觉得没趣,就悻悻然走了。”朱高飞沉默了一下,越想越觉得柏永兵值得怀疑,就抬起头补充说。“他只比我大一二岁,身材比我还要高大。我越想,他越可疑了,当然要有证据,这就要靠你们警察侦查了,我希望你们能够早日查出凶手,安慰我可惜的老婆。”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又红了,说明他对老婆还是有真情的。
顾炎平安慰他说:“我们会全力以赴破案,争取尽快把凶手抓捕归案,绳之以法。”
谈话结束,顾炎平给他留了个手机号码:“朱高飞,想到什么线索,要及时向我们反映。”
送走朱高飞,顾炎平马上向公安局负责刑侦的副局长徐玉宇作了汇报。他们根据现场勘查报告和走访村民获得的情况,一起分析案情,决定侦查方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