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公子在一听到了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安潇潇已经失踪近两个月了。
如今既然在京城附近出现了,那么,就必然是另有缘由。
小童的衣领一把被澈公子给揪住,“说,是在何处见到王妃的?”
“就在城外的悬济寺附近。”
澈公子二话不说,直接就抱着孩子飞奔而去。
二月和九月哪里敢懈怠,他怀里还抱着小世子呢。
澈公子一路狂奔到了悬济寺的后山,果然,看到那银杏树旁,一白衣女子,正背对他而立。
墨发如瀑,只看身形,便知那是他的妻子,安潇潇。
“潇潇!”
安潇潇的身子似乎是拌了一下,随后慢慢地转过身来。
澈公子注意到,她比以前更瘦了,面色也有些发黄。
不仅如此,看到了她眉眼间的疲惫,可见定然是受了许多苦的。
“潇潇!”澈公子向前迈了两步,却看到安潇潇的神色不对。
“潇潇,你怎么了?”
“你别过来!”
“潇潇!”澈公子的眼神里,有疑惑,有惊喜,还有意外。
“我不可能再做你的妻子了。”
“为什么?”
安潇潇面有为难,片刻之后才道,“我受了伤。而且伤地很重。你看我的脸。”
说着,将一侧的黑发拨开,露出了一道约莫有寸许来长的疤痕。
“我的脸毁了。纵然是这个发型,让人看不出来,可这种事情,却是瞒不住的。阿澈,原谅我,不能再陪你一起走下去了。”
澈公子的眸光暗了暗,站在原地未动。
七月和九月追了上来,澈公子眼角的余光一扫,随后就将孩子送到了九月的怀里。
“你们带着孩子先走。”
因为二人上来的快,所以,安潇潇正在拨着头发的手,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
安潇潇的眼神有些晦暗,快速地别开了脸,同时,手也松开了。
“小姐?小姐你的脸怎么了?”
“住口!你们两个先带孩子回王府。”
九月有心再问,可是对上了澈公子那带有浓重杀气的眼神,还是识相地退了回去。
“潇潇,你想做什么?”
“你别过来!”
看到澈公子又近前一步,安潇潇似乎是慌了,快速地喝声制止他。
“好,我可以不过去。那你说,要怎样才肯跟我回王府?”
“我受了重伤,而且脸也毁了。阿澈,你如今正当青春华茂,何必非要为了我而寝食难安?”
“潇潇,你胡说什么?”澈公子的声音里,已经是隐含了极重的怒气。
“我没有胡说!阿澈,你让我走吧。”
“你疯了吗?不过就是一张脸而已,你便是变得再丑又如何?仍然是我的潇潇。”
安潇潇苦笑一声,似乎还满含了一种无奈。
“怎么可能?对着这样的一张脸,你还能说出你爱我这样的话吗?阿澈,我们之间回不去了。我宁愿自此之后,你的心里都记得我最美的一面,也不愿意让你日日对着我这样一张丑陋的脸。”
“不!潇潇,你千万别做傻事!”
“阿澈,永别了。”
“潇潇!”
澈公子再次上前一步,大喝一声,“潇潇,只要你说,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肯留下来陪着我和孩子!”
澈公子的语气,几乎已经是接近哀求了。
“好呀。那你就再娶一个侧妃吧。”
安潇潇的声音很轻,很凉,“我记得,之前皇上曾说过,要你娶方家的姑娘为侧妃的。如今方后已逝,方家对于昔年东宫的恩情,你们兄弟二人也并未完全报答,不如,你就再娶一方家女子为侧妃吧。”
澈公子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瞳孔快速地缩了一下。
“潇潇,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安潇潇似乎也是有些不情愿的,微微低下头,“我也不愿意的。可是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阿澈,我不能让你因为我,而被天下人耻笑!若我还有昔日的容色,或许我宁愿你一生只我一人。可是如今……”
语气里,透着无比的酸涩。
“阿澈,你总不希望别人在背后都来耻笑你吧?”
“不会的!我说过,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
安潇潇突然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澈公子,眼神里,有贪恋,还有不舍。
“我是摄政王妃,可是却不能顶着这样的一张脸去参加各类的宴会或者是花会吧?你总要有一个能为你与其它的妇人小姐们打好关系的一个贤内助的。可是我,真的做不来了。”
澈公子紧紧地抿了抿唇,半晌之后才道,“是不是只要我答应你。你就愿意跟我回摄政王府?”
“只要你答应我,并且顺利地将方家小姐娶进门之后,我自会出现在王府。”
“那你可有中意的人选?”
澈公子在问这一句的时候,唇角竟然是微微向上勾起的。
“没有。当初皇上不也是说过,只要是方家的姑娘便可以吗?若是可以,那方轻柔的身分,自然是最佳的。可惜了。对外,她已是一个已逝之人,所以,你只能自己去选了。”
“好。我选。”
“阿澈,不要想着敷衍我。三日后,仍然在此地,告诉我你选中了何人。一个月内,我要你们成亲、洞房。”
最后两个字,似乎是吐出来的有些艰难。
不过,更像是一种娇羞。
澈公子当晚进了宫,彻夜未归。
次日,澈公子便直接去了方府,与方轻阑细述了有一个时辰的功夫。
之后,便有传言,说是澈公子有意再纳方家小姐为侧妃。
三日时间,一晃便到。
“潇潇,人我已经选好了,便是方家旁系的一位姑娘,她的生辰庚贴,我也带来了,你可要看看?”
安潇潇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诧,似乎是没想到,他的动作竟然如此快速。
慢慢地向前走了两步,之后站定身形,“你将东西扔过来。”
澈公子没有犹豫,直接将那庚贴一抛,一道红光,便到了安潇潇的眼前。
只是,在下一瞬,异变突生!
安潇潇的手还不曾接到那请柬,便感觉到了一道剑气袭来,想要躲避,双腿竟然是挪动不得分毫。
几乎就是眨眼间,扑哧一声!
剑刺入*,与骨头相挫的声音传来。
“啊!”
安潇潇痛呼一声,几乎是不可思议地看着澈公子,“为什么?”
安潇潇想要往后退,可是下一瞬,已有一张大网将她紧紧地网在了里面,令她逃脱不得。
“你以为你做了一张和安潇潇有几分相似的面具,我就相信你是我的潇潇了?”
网中人的瞳孔一缩,“你在说什么?”
“你的这张脸,做的的确有几分相像。主要是我有两个月未曾见过她,乍一见你的这张脸,一定会将你认做潇潇的。可惜了,你不是她,便是你的眼神和语气学得再像,你也不是她。”
澈公子话落,自一侧的巨石后,移出一人来,正是方轻阑。
网中女子一见到了方轻阑,面色微变。
“方轻柔,你倒是聪明,知道借着潇潇不在之时,来故弄玄虚!昨晚上派去方府里截杀那位方小姐的,是你的人吧?”
“你?”
方轻柔的身分被戳破,也不再掩饰,纵然是被网给制止,可是想要抬手摘下面具的自由,还是有的。
“你是如何看出我是假的安潇潇的?”
“称呼。”
“嗯?”方轻柔不解。
“潇潇从来不会称呼我阿澈。他只会叫我清流。”
方轻柔明显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是在这方面给大意了。
仔细想想,之前安潇潇见到自己时,似乎是也一直都是唤他清流。
只是那个时候,她以为安潇潇是为了故意气自己,才会如此的。
没想到,他们二人私底下,竟然真的是这般称呼的。
“你!”方轻柔的胸前痛了一下。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迹,这把匕首并不是很长,看得出来,这一刀过来,对方并没有想着要了她的性命。
只是,他们也断然不肯就此放自己离开了。
挣扎了几下,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挣开这面大网。
“安潇潇就真的那么好吗?值得你们一个个为了她而忙前忙后,甚至是连自己的性命也可以不要?”
“安潇潇的确很好!”
澈公子双手负于身后,有些轻蔑地看着她,“至于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哈哈哈哈!”
方轻柔大笑,之后再看向了澈公子时候的眼神,竟然是充满了同情的。
“摄政王,难道你不想知道,安潇潇如今是生是死么?”
澈公子的眉眼一动,她果然是知道内情的。
“你把潇潇如何了?”
方轻柔再次大笑,“我把她如何了?呵呵,我从来就不能将她如何。她的武功比我好,医术比我好,便是比起毒术来,只怕我也是不及她的。可是那又如何?结果,她仍然不是被我给耍得团团转?”
“轻柔,事到如今,你为何还要执迷不悟?你想想死去的娘亲,想想被你害死的皇后,你还想怎样?”
方轻阑一脸痛色,“你是方家的小姐,从小便被悉心培养,为何这般地冥顽不灵?”
“哥,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没办法。当初一步错,步步错。我爱上了这个没有心的男人,就注定了我的一生是悲惨的。”
这样动情的话,却未能令澈公子的面色,有半分的动摇。
“你不是想知道安潇潇的事吗?哈哈,我就偏不告诉你!我偏不!”
“你找死!”
澈公子的怒意大盛,杀意顿现。
便是方轻阑也意识到,拦不住了。
砰!
方轻柔的身子被抛到了三四丈以外,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随后便大口地吐着血。
显然,她的内腑,已经被彻底地打伤了。
想要复原,几乎是没有可能的。
这种看似没有外伤的伤,更为痛彻。
“你,你有本事就杀了我!生不能做你的人,能死在你的手上,我也无憾了!”
“说,潇潇到底在哪儿?”
“呵呵,我偏不说。看到你这么着急,其实我也挺开心的!”
说着,又呕出了一口血。
澈公子眯眼,衣袖一卷,一掌便拍向了方轻阑!
方轻阑倒没有被抛出太远,至少,人落地时,还是站着的。
虽然,看起来站得并不稳。
噗!
同样的,也跟着吐出了一大口血。
“二哥!”
方轻柔似乎是有些急了。
纵然是她表现得再无情,再心狠。
可是当初母亲的过世,就像是一根扎在了她心头上的刺,一直都无法拔除。
如今,看到自己的二哥也突然被打伤,心里头,自然也是万般地愧疚。
“这一掌,我只用了五成的功力。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不说。下一掌,本王直接将他的心肺打碎!”
方轻柔的身子僵了僵,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绝对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嘴巴张了张,似乎是极为痛苦。
“安潇潇,呵呵。你们一个个地为了她,都疯了!疯了!”
方轻柔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大笑着。
“安潇潇已经不记得你了。呵呵,恐怕你不知道吧?我给你和安子轩都下了毒,可是我只能给她一个人的解药,你猜,她选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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