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调查局 第一百零四章 龙阳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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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振宇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因为讷说到他心里去了，连环杀人案必定和路老师有着莫大的关系，解开这个迷除了能在韩大队功劳簿添一笔，对其他人来说都没啥好处。

不过讷既然这样说了，他再不给点反应，那真的是情商约等于零了，于是卢振宇急忙改口：“我想通了，作为调查记者，我应该去查找真相，不为别的，为……为……”

讷噗的一声笑了：“好了，其实我这段时间没闲着，一直在进行调查，你还记得凯利夫妇留下的遗物有日记本么，我已经看完了，发现了一线蛛丝马迹，但还不能证明什么，我需要再解开另一个疑问，需要硬件的帮助。”

卢振宇心道幸亏我没固执己见，因为固执也没用，离了自己讷一样会去调查，参与进来还能掌控事态，适当的保护路老师……哎哎哎，我怎么会想到保护路老师，这似乎有些对不起小吧。

讷没注意到卢振宇这会儿的内心戏，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绿色方形的塑料片递过去，卢振宇看了看，说道：“这是三寸软盘，容量1.44mB，九十年代电脑外设存储设备，优盘的祖爷爷，可惜很难找到三寸软驱了。”

“凯利的日记，后来电子化了，可能存贮在这里面。”讷说，“看到这里面的内容，我能解开一些问题。”

“交给我了。”卢振宇当即拍了胸脯，市面的老古董电脑确实不好找，但是碰巧报社仓库里有一台，次翻资料卢振宇看到的，保存完好，应该还能使用。

讷早等的心焦了，咖啡都顾不得喝了，催促卢振宇赶紧去找电脑。

两人结账出门，回到报社已经是下班时间，仓库的钥匙拿不到，这难不倒调查记者，卢振宇用一张卡片撬开了最普通的弹子门锁，两个人跟做贼一样潜入仓库，在角落里找到了那台蒙尘的老式电脑，插电源，连键盘和荧光屏显示器，卢振宇小心翼翼按下了开机键。

果不其然，电脑没点亮，沉寂十几年机器貌似已经寿终正寝，卢振宇不信邪，翻来覆去的试依然不行，于是把机箱打开，陈年老灰三尺厚，将这些灰尘清除掉，内存条和cPU取下来，擦拭一番重新插，声卡显卡什么的也都重新插拔，差点三炷香了，开机，显示器果然亮了，但也仅仅是亮，屏幕花了看不出内容，再换一台液晶显示器，这回终于显现出win98的界面。

“终于成功了！”卢振宇和讷击掌庆祝，满脸喜色，不过一分钟后他喜不起来了，系统崩溃了，重装也不可能，首先找不到win98的系统盘了，用其他系统根本装不进去。

“要不把软驱拆下来装在别的电脑？”讷想出一招。

“是啊，瞧我这脑子。”卢振宇一拍自己的脑瓜子，三下五除二拆下软驱，又找了一台装xP系统的老爷台式机，从南桥芯片里引出线来连软驱，果然管用，幸运的是软盘里的件居然还是完好的，可以在woRd里打开，卢振宇干脆连打印机，直接把本件都打印出来了。

档包括一些九十年代的教案，也有约翰.凯利购置了电脑之后写的日记，通篇英，卢振宇也能囫囵看懂，总体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鸡毛蒜皮，今天见了哪位客人，下一天吃了什么传说的国美食，字里行间并没有收养孩子的任何信息，但是却能看出，凯利夫妇家里多了第三个人。

这个人叫sNow，看起来像是个女的，貌似凯利家的保姆。

“今天雪给我们做了好吃的凉面，是她家乡的风味，一种绿色的宛如水晶的宽意大利面，加切细丝的黄瓜、大蒜末调制的水和很有劲的辣椒油，非常好吃，雪很擅长使用菜刀，她不喜欢用繁杂的西式厨刀，一把国菜刀便可以胜任一切……”

基本都是类似的记录，继续往下翻阅，终于看到不一样的了。

“在罗丝的坚持下，我让雪离开了。”这是六个月后的一则日记，具体时间是月13日。

“为什么罗丝要赶走雪？”讷敏锐的提出疑问，“这里面有问题。”

果不其然，再往后翻，在1995的一则日记里，约翰.凯利很隐晦的提到，帝派雪给他送来一个礼物……

再往后没啥有价值的信息了。

“我觉得咱们得去一趟近江了。”讷说，“这个凯利的故事实在太多了。”

……

近江，丁海的私房菜馆，老朋友们再度相逢，卢振宇讷是一对，丁海和秦琴是一对，李晗还是单身一个人，大家畅谈起各自领域发生的趣事，但是最能把他们联系在一起的还是已经过去很久的密室囚禁案。

“谷老二这家伙还没宣判么？”卢振宇道。

“这个案子审理的较慢，是因为涉及面太广，你想啊，谷修齐抓了那么多人，杀的人也不少，这些罪名都跑不了，得警方一一查实，这是很耗时间啊，不过放心好啦，他是跑不掉一个死刑的。”李晗解释了一下，又问他们，“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么？你们俩啊，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猜大概又需要我帮忙了。”

讷嘻嘻笑道：“晗姐姐未卜先知，确实有个事儿，是凯利夫妇的案子。”

李晗说：“那三个小孩确实像是冤枉的，你们准备从哪儿入手呢？”

讷说：“还是要扒拉凯利夫妇的历史，我怀疑是报复杀人，而不是随机的入室抢劫，凯利夫妇的死，也许不是孤立的案子，有可能和年初那几个案子是同系列的。”

这回不但李晗惊讶，连卢振宇都震惊了：“小，你的脑洞真大。”

讷笑道：“不大啊，我们来捋一下，第一个死的人叫李杰，是丐帮的打手，而小雨涵正是丐帮控制的赚钱工具，第二个死的人叫熊天兵，是南泰县医院副院长，张金凤的顶头司和同伙，贩卖婴儿连环案的主谋，倒卖出生证的罪犯，第三个死的人叫吴浩然，这个稍微关系远了点，但他是小雨涵的生父，而凯利夫妇正是收养小雨涵的人，这一系列死者，不能说和小雨涵有关，因为她只是个受害者，应该说，他们都是罪恶链条的一环。”

李晗鼓掌道：“小，你快赶福尔摩斯了，推理能力很强大，我怎么没想到呢，四年刑侦白学了我，那你觉得凶手是谁呢？”

讷耸耸肩：“明摆着了，是被凯利夫妇倒卖的孩子们来复仇了，小雨涵说真凶长得像鹿晗，说明是个很漂亮的男孩子，或者是女扮男装，总之是一个受害者，而且这个凶手报仇之后离开国了，我们探究真凶，倒不是为了让凶手受到惩罚，而是为了让无辜的人不被冤枉。”

“我支持你。”李晗坚定的说道，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几个月前在总队长办公室和安犁天的一场对话，安总队得知凯利夫妇倒卖儿童后作出判断，凶手很可能是当年受到侵害的儿童，但是想翻案太难了，不单单是难以抓到真凶，更要面对纠正冤假错案的复杂程序，这是得罪人的活儿，负责办案的同事、检察院的公诉人员和判案的法官，都会受到牵连，所以翻案不能由警方主导，最好是第三方力量推动。

如今，推动者终于现身了。

“那徐晓慧的失踪，是不是也属于系列案的一环？”卢振宇嘀咕道，“她是小雨涵的生母，吴浩然的前女友，也许这里面有联系……”

“卢兄，你这个脑洞我开的还大。”讷揶揄道。

……

按照讷列出的名单，他们采访了一位凯利夫妇的老相识，近江大学后勤处的退休老教师，鉴于当事人已经死亡，被采访者没什么顾忌，可以说知无不言。

原来那个sNow果然有问题，她是大学后勤处给凯利夫妇配的一名家庭保姆，是个二十多岁的农村妇女，在凯利家干了没多久，干到约翰.凯利的床去了，结果被罗丝给撵走了，学校方面也很尴尬，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被控制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

“那个保姆是不是龙阳人？”讷问这位七十来岁的退休教师。

“不太清楚……我想想啊，保姆是我们主任帮着找的，主任已经去世了，具体是哪里人我还真不知道，这个保姆会说普通话，稍微带点口音，但听不出是哪里人。”老教师努力回忆着，讷心暗笑，心道对一个保姆记得这么清楚，您老怕是也有问题。

“当年的记录还有么，如保姆的身份证复印件？”讷继续问。

“这哪儿找去啊，算有，也销毁了，这又不算什么重要档案。”

“过了几年，保姆又回来了，还给约翰凯利带来一个孩子，是不是这样？”讷提出下一个问题。

“这个我不知道啊，只听说他们夫妇领养了一个孩子，这也是他们领养的第一个孩子，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小男孩。”

“一个混血儿？”

“那倒不是，典型的国小孩。”

“后来呢？”

“这孩子养了几年，该学了，他们两口子把孩子送回美国了，以后再没见过。”

“小孩叫什么名字您老还有印象么？”

“叫汤米。”

采访到此结束，两人离开了退休老教师的家。

路，卢振宇问讷：“你怎么判断保姆是龙阳人？”

“哦，凯利在日记记载过，他去过龙阳，而且绿豆面酿皮是龙阳特产。”讷侃侃而谈，“我猜测这个保姆其实是约翰.凯利自己找的，只是请学校后勤处出面，算是组织安排的保姆，然后保姆和约翰有染，过了几年抱了个私生子过来，也许是约翰.凯利的孩子，嗯，也许不是，是雪保姆自己的孩子，她想让自己的的孩子鲤鱼跳龙门成为美国人，凯利是接纳了这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但是并没有抚养他长大，而是把他卖了。”

“过了二十年，这孩子回来把凯利夫妇给杀了？”卢振宇问。

“推理是这样。”讷耸耸肩，“这个保姆可能姓薛，是龙阳人，这点信息，想查出真相很难。”

“查出入境记录，这孩子出境总得有护照吧，不管是国还是美国，总有个合法身份。”卢振宇说，“这孩子是凯利夫妇犯罪的初始，很有价值。”

但是调查出入境管理处陈年旧档案没那么容易，即便有李晗帮忙也是白搭，卢振宇只有一张北泰晚报的记者证，他又不是全国知名的名记，不可能走到哪儿都绿灯大开。

这条路堵死了，卢振宇又提出想见见那三个被判死缓的倒霉蛋，李晗依然帮不忙，探视犯人需要省监狱管理局的批准，不是谁想见能见的，只能是亲属和监护人，记者稍微例外，但你又不是央视的记者，又没有司法部开的介绍信，省监狱管理局不会开这个口子。

卢振宇辗转找到了当初为这三个孩子辩护的律师，他们家里都没钱，用的是司法局指定的官方律师，这个律师是个年轻女孩子，叫章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