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滚滚没一会便到了东宫,慧安扶着关元鹤的手下了马车便觉一道道目光落在了身上,她笑着抬头见东宫门前两位同时到达的夫人正瞧向这边,瞧着面生,便就微笑着点了点头。
她清亮的目光瞧过去,直到笑着点头那两位夫人才算回过神来,忙也笑着福了福身,慧安这便知晓两人品节应在自己之下,便坦然受了她们的礼。她见穿着太子詹事府少詹事官服正站在门口迎人的大人笑着往这边来,便瞧向关元鹤道:“你自去忙吧,我带着她们到后头去。”
关元鹤又瞧了慧安一眼,这才笑着点了点头,走了两步却又似想起什么猛地顿住了脚步,回头瞧了一眼关礼珍三人,沉着脸道:“都听话些,你们嫂嫂的话便是我的话!”
他言罢这才回头,冲迎上来的刘少詹事拱手打了招呼,两人说着话往前厅去了。
慧安瞧着他的背影却是一阵傻眼,没回头便能感受到关礼珍和关礼洁落在她背上的尖锐目光,只怕两人这会子一准以为她在关元鹤面前上了眼药,这才使得关元鹤在外头就这般挂落妹妹。关元鹤难怪只当训导妹妹也和军营发号施令一般嘛,那语气那神情还真是叫人哭笑不得,慧安暗怪关元鹤多事,面上一阵结舌,半响才调整了神情回过头,笑着道:“我们进去吧。”
早已有婢女迎侯在宫门处,太子妃在后花园中设宴,慧安一行被婢女引领着后花园走。如今正是园子里风景旖旎之时,既来之则安之,慧安一路观景,不时和云怡说说笑笑,神情愉悦,举止从容。
那先前在府门时撞见的两位夫人倒是走的不快,落后了慧安一行数步,轻声寒暄着说着话。
“我瞧着是关府的马车……果真是个美人,难怪会……招人疼爱……”
“那凤阳女侯便是个难得的美人……这般风姿……瞧着倒是落落大方……”
慧安耳力比一般人强上一些,后头两人的话断断续续入了耳,她只作一笑便不再关注。一行人弯弯绕绕地被带着走了半响这才到了后花园,远远的可以看到亭台楼榭中早已聚满了夫人小姐,耳中不断传来女子的娇笑嬉闹声。
东宫设宴来的本就是极贵人家的夫人小姐们,见识也都要不凡一些,更何况如今关元鹤被御史弹劾,加之又事关风月之事各种议论留言便就传的越发热闹了起来,今儿不少夫人小姐来的时候便就抱着瞧热闹的心态,故而慧安一行一到便引来了不少目光。
自是要先拜见主人的,进了园子侍女直接便将慧安一行领到了一个大的水榭中,慧安打先进了亭子便觉亭中气氛为之一凝,她匆匆瞥了一眼,见亭子中坐着十来位夫人,珠翠华服直晃人眼,便微微紧了紧垂在身侧的手,面上神情却没什么波动。
亭子中都是各府中品节较高的诰命,但今日东宫设宴本就没有请如定国夫人这般的长者,故而亭中夫人们却是以太子妃姜红玉为中心散座着的,见慧安带着人进来便一致瞧了过来。
慧安面上带着恰当的笑容,从容上前给姜红玉和端宁公主,泰王妃、淳王妃等几位王妃,侧妃行礼请安,便听姜红玉笑着道。
“今儿本宫设宴请众夫人小姐过来作耍,便不拘什么样子礼数,只图个热闹、自在便好,关夫人和小姐们也莫要拘束,快起来吧,见见各位夫人。”
慧安听姜红玉话语中带着亲和也不意外,便笑着应了是,站起身抬起头来,这才瞧清楚亭中各人。
坐在主位上的自是太子妃姜红玉,她今日穿着一件明紫色镶金缎襟边儿的流彩暗花云锦宫装,头上挽着个略显复杂的发式,插着一头的珠翠钗环,通身的富贵逼人,却也极合身份。她化着淡妆,样貌比之两年前自是长开了不少,显得倒是艳丽,气质也较之以前沉稳的多,端坐在那里颇为威势地含笑瞧着她。
只慧安却还是从她微微眯起的眼睛中瞧到了一丝不善,也从她难掩青黑的眼底瞧见了一些阴郁来。她早先便听说姜红玉入住东宫后虽谈不上失宠,但也并不得宠,倒是于她一起纳进来的两位侧妃要受宠的多,如今瞧着姜红玉面色不好却也了然。
慧安又瞧了眼坐在她身旁的两个宫装美人,只见她们两人一个温婉,一个妩媚,倒都是难得的美人,心知是太子的两位侧妃,慧安便没再多瞧,只那样貌妩媚的目光过于尖刻,慧安便猜她必定是孟侧妃了。
瞟了这一眼,慧安便不再多瞅几人,她直接忽视掉从姜红玉后边传来的凛冽视线,便过去一一给几位高品节的夫人们请了安,众夫人自免不了问候一番定国夫人,慧安笑着回了,也有问起云怡的,慧安只说是姻亲家的姑娘,寄住在关府长大,云怡上前见了礼,又寒暄数句,慧安便向姜红玉提出了告退。
谁知姜红玉还没作答,便听端宁公主突然开口道:“夫人急什么,本宫瞧着这云姑娘倒是极合本宫的眼缘,且走近点叫本宫好好瞧瞧。”
慧安闻言心中咯噔一下,她之前便觉今日这场合不太适合带着云怡一起来。关府的姑娘们娇贵,端宁公主只怕还不敢明目张胆地拿她们说事,所以慧安就恐端宁公主对自己无法,便会转而拿云怡作伐子。
慧安先想着此次不带云怡来的好,可那日偏关元鹤专门提了一句叫她带云怡一起来。慧安想着他只怕是恐云怡年岁已不小,要是自己真能跟着到边疆去,往后能陪着云怡认识人的机会便就不多,云怡的婚事也是越早定下来越好,这才会如此吩咐。得了他那话,慧安想了想也觉不会出什么大事,又想着东宫设宴,带云怡出来见见人也好,说不定被那家瞧上便算她的造化,毕竟她的容貌寻常人家也怕养不住。
端宁公主以前一门心思都放在关元鹤身上,对他的事关心的紧,所以她早先便知云怡的存在,只是一直也没机会见到人,方才听了慧安的介绍她便留意了云怡,倒不想竟是个美人。
她一句话说出,慧安却是不能多言推脱的,便只能瞧着云怡款步行到了端宁公主身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端宁公主却道:“抬头叫本宫好好瞧瞧。”
云怡应了一声抬起头来,登时端宁公主的眉头便扬了扬,屋中夫人们也都目光一亮。方才云怡见礼一直低着头,依稀能瞧见她半张柔美的小脸和精致的琼鼻,漂亮的小嘴,如今抬头露出眉眼来那姿色便足了几分,在座的哪个没长一双厉眼,纵使云怡刻意掩饰,那绝美的姿容却也是显露了出来。
淳王妃瞧着一愣,接着便笑着道:“先前我还只道今儿关夫人要艳惊四座了,却不想这关府中净出美人,瞧瞧这位云姑娘,可真是天生丽质,看的我都心旷神怡,不舍得移开眼了。”
她言罢便有几位夫人笑着附和,端宁公主却突然接话道:“确实是美的紧,只怕今儿一过这京城的公子哥们都要知道关府藏了位美娇娘了,要生出求娶之心呢,也不知将来哪家公子能得了这份容貌。不过本宫想着,关将军是爱美之人,这云姑娘只怕是他早想着要金屋藏娇的呢,若是那样可真是要碎了公子们的心了,关夫人你说是不是?”
端宁公主这话说的轻浮的紧,倒好似云怡是那窑子里的小姐一般,云怡当即面色便苍白了起来。若是端宁公主想着离间慧安和云怡之间的关系,只怕她是白费心思了,可若她只是想叫慧安难受难堪,她却办到了。慧安听了她那话,当即心中就是一怒,正要反驳两句,却是云怡抢先一步开了口。
她福了福身,便清声道:“云怡虽是身份低微,比不得公主高贵,但也自有一份清傲,不愿随意与人为妾。更何况,关将军对云怡有恩,夫人又待云怡如同亲妹,关爱有加,将军和夫人伉俪情深,将军眼中早已容不下她人,云怡有自知之明,也不会去做那恩将仇报,不仁不义之人,还望公主莫要再寻云怡乐子了,云怡无地自容。”
众夫人闻言皆是一愣,一来没想到云怡能有如此傲骨,再来也是没想到她竟敢直面端宁公主的锋芒。端宁公主也未曾想到连一个小小的孤女,罪臣女眷都敢这般顶撞自己,当即便气的双拳紧握,面色变幻,更何况云怡的话,说什么关元鹤眼中早已容不下她人,那话便如一根针扎进了她的心里,叫她难受嫉恨。
端宁公主直直盯着云怡,正欲怒喝,慧安却上前两步福了福身,又拉着云怡的手,道:“公主是跟你开玩笑的,你怎还认真了。公主身份贵重,心慈人善,最是平易近人,又岂会陷你与不仁不义,云妹妹真是个实心眼的。”
慧安言罢便笑着瞧向了端宁公主,她这般一说,端宁却是不好再接话了,闻言面色便冷了下来,盯了慧安一眼移开眼神没再说话。
亭中夫人们只顾看戏,这会子瞧向云怡的目光却是多了几分认同,少了先前的轻视。而慧安也就势冲姜红玉福了福身,再次告退,姜红玉便点头道:“夫人和姑娘们玩好。”
慧安便带着关礼珍几个出了水榭,慧安离京两年,对京城中的夫人小姐们本就不太熟悉,如今出来自免不了在各处都转上一转的。她一出来便引得了不少视线,迎上瞧来的目光,不吝认识不认识的她都落落大方的笑着回视,遇到那熟识的自也免不了互相见礼,交谈两句,自也有不少夫人冲着关府的名头趁机过来结交的,慧安也都热情相待。
遇到那刁钻尖锐的,慧安也多是四两拨千斤的挡回去,并未太过在意,她这般反倒是叫人高看了三分。加之慧安有心多结交一些人,故而言语间便多了三分诙谐和柔和,逢人便笑,嘴巴也放甜了几分,一遭下来倒是引来了更多关注的目光。
在各处凉亭游走,慧安自也感受到四下瞧过来的目光,也知道已成了众人谈论的话题,但她神情落落大方,举止从容端庄,配着那亮丽的姿容倒是叫人不得不感叹一声好风采,一遭下来却也赢得了不少夫人小姐们的好感。
加之有关府的名头在,再来这些夫人小姐们也就是好奇,瞧热闹的心理,和慧安却也没多少利益交割,故而也没遇到那特意难为,非要寻她麻烦的。
慧安带着关礼珍几个在水榭亭台间兜了一圈,关礼珍几个这才自去寻相熟的小姐们作耍,而慧安也带着云怡进了一处凉亭。
亭子中文景心几个见她进来便纷纷笑了起来,慧安打眼一望见多是熟识的人便也不拘什么礼数,说了两句俏皮话,又给众人介绍了云怡,便被文景心拉着在她身旁的席案上坐了下来。文景心冲云怡笑了笑,这才道:“我还当你不来了呢,你倒是沉的住气,这会子才来。”
慧安便笑了笑,道:“为何不来,这东宫的景致还真是不错呢,茶点想来也是好的,不来却是要亏了。”
她说着便捻起一块白玉糕放在了嘴里,笑的越发明媚动人,那边崔知菲刚好瞧来,不免看的一愣,接着便笑道:“许久不见,关夫人和景心两个还是好的跟一个人儿一般,真真是叫人瞧了又羡慕又嫉妒呢。”
慧安瞧去,但见崔知菲今日穿着一件粉红缎面绣粉蓝碎梅花边儿的整套夏裳,束腰高髻,头上只插着一只鎏金镶东珠的步摇,瞧着却是娇美俏丽。自打端门事件后,崔知菲便在家守孝,婚事也耽搁了下来,这一晃两年多都过去了,她今年却是已经十七了。
慧安上回见她还是在安华夫人的祭奠礼上,两年多不见她只觉崔知菲变了极多,连性子都似柔和了不少,慧安先前进来便瞧见了她,说起来两人原先在国子监也算熟识,但因端宁公主之故她觉崔知菲当也不会给她好脸色,故而便没上赶着往前凑,如今见崔知菲主动搭话,便也笑着道。
“我这家中没个姐妹,又是个笨的,好不容易有景心稀罕我,怎还招了人眼红呢,我可不依。”
崔知菲闻言便笑,道:“瞧这张嘴,倒说的好似我欺负她了一般,这要是个笨的,咱们可都成了那蠢的了。”
众人闻言皆笑,又笑闹几句,崔知菲便笑着被几个小姐拉去吃酒了,而慧安想着前世时崔知菲是嫁给了文思存的,今世一个端门事件倒是改变了不少人的命运,崔知菲先前一心恋着文思存,如今文思存却是已娶了聂霜霜孩子都快出来了,她不觉便又瞧了崔知菲的背影一眼。
文景心瞧她如此,却笑着道:“知菲今年也有十七了,等出了孝期嫁人怎么也得十八,说起来咱们这些人中你倒是嫁人最早的呢。关将军又宠你的紧,来日你可得赶紧给我生个小侄子出来,也叫我好好稀罕稀罕。”
“这话也是你个没出阁的姑娘能说的,你个没羞没臊的。”慧安听她打趣自己,面一红便笑着去搔她痒痒,文景心笑着躲闪。
云怡在一边瞧的失声而笑,文景心便往她身后躲,笑道:“云姑娘快救救我。”
又闹了一阵,文景心才道:“虽说孝期不能议亲,但也不能平白就耽误了姑娘,威远侯夫人早给知菲瞧好了人家,和刘相府已通好了气儿,说的是刘相的嫡长孙刘恭,两家只等崔知菲出了孝期便要下聘了。”
这事慧安却是不知的,闻言不觉一愣,面色微变了下接着才道:“倒是一门好亲。”
身旁云怡却也抬起头来,接了一句道:“门当户对,确实好亲。”
慧安总觉她那语气有些不对劲,扭头瞧她一眼云怡却回她一笑,神情并未见有不妥之处,慧安心道自己多心,便又瞧了那边的崔知菲一眼。
大辉历来施行左右相辅政,丞相负责管理军事大计和其他要务,刘右相老奸巨猾,却没想到最后还是转向了东宫。右相府和威远侯府联姻,太子的位置坐的更稳固了呢。
慧安正想着却是谢云芝进了亭子,笑着过来一屁股坐在了她和文景心之间,笑着和云怡打了招呼,这才拉着慧安道:“你怎么净窝在这里,走,跟我到那边亭子里作耍,都是些新嫁妇,我介绍你认识认识去,大家也对你好奇的紧呢。”
一般这种聚会多是相熟的姑娘夫人们聚在一处作耍,慧安是和文景心几个相熟这才呆在了这边,可这亭子中却都是些姑娘们,慧安是新嫁呆在此处倒也不突兀,只是能多认识些各府少夫人们自也是好事,慧安知道谢云芝是一片好意,便回她一笑,将云怡交托给文景心站了起来。
她随着谢云芝进了一边的亭子,却见亭中或站或坐的有十多个夫人,瞧着都极为年轻,打扮的也都亮丽的紧,她一进来众人便纷纷笑着行了礼,慧安在同龄人中品节已是极高,谢云芝一一介绍了,慧安也笑着说了些凑趣话。
本就都是新嫁女话题也多,没一会便聊得开了,众人正欢笑,却有一个婢女行了进来,笑着道:“时辰快到了,太子妃请各位夫人到湖心水榭去观赏歌舞,共享欢宴,夫人们请随奴婢来。”
慧安闻言不觉一愣,一般摆宴都是在正午,之前都是由着众人随意玩乐,如今时辰却还早,不想姜红玉就请大家过去了。
见侍女引着人出去,她便也和谢云芝一道往外走。宴席摆在了湖心的大水榭中,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造型精美的水榭白纱浮,由白玉石的曲桥直通过去,水榭里早已置上了红木雕花的矮案,三步便设一座,约莫有三十来张,案上如今只设了美酒时鲜水果,还未上佳肴。
婢女引着众夫人小姐从四面八方往水榭里走,正位上姜红玉已和几位王妃落了座,慧安见关礼珍几个已在前头的席案落座便款步行了过去,片刻人都归座,姜红玉才笑着道。
“今儿本是李婕妤的生辰,皇后娘娘宅心仁厚,念及婕妤娘娘是太子殿下的生母,特允了太子殿下在东宫设宴为娘娘庆生,以全孝道。将才宫中来了旨意,皇上已允了皇后娘娘的请旨,晋封婕妤娘娘为明贵妃,赐住明月宫,明贵妃娘娘听闻本宫在此宴请众位夫人小姐,特赏了一道汤品于众位夫人小姐享用,一会儿大家便可品尝到了。”
众人闻言自免不了俯身谢恩,慧安听闻李婕妤晋封了贵妃,还是皇后亲自请的旨意,知道李婕妤这是母凭子贵,目光便闪了闪。
见下头众人领了恩,姜红玉便又笑着道:“除此之外贵妃娘娘还赏赐下来一件珍宝,紫玉夜明珠。”
她说着婢女便上前打开了檀木盒子,只见盒中放着一颗足有婴孩拳头大小的明珠,珠子在阳光下发出莹润的光芒,异常美丽。
姜红玉瞧众夫人目露亮光,纷纷称赞便笑着道:“这珠子是今年回疆国新进贡的,只得了这么两颗,听说珠子不仅颗粒饱满,还能驱虫辟邪,是回疆圣物,皇上将一颗快马送去了东都,这颗却是赏赐给了贵妃娘娘。贵妃娘娘特请了皇命,与众同乐,又赏赐了下来。珠子虽好,奈何却只这么一颗,本宫思来想去,不如今儿咱们摆个擂台,便拿这珠子做个彩头,大家可有什么好想法?”
姜红玉既这么说了,众人自是纷纷响应,有的已经出起主意来,有说摆擂赋诗的,有说比穿针的,众说纷纭,姜红玉这才笑着抬手,道:“依本宫看那些吟诗作赋的事儿也没什么意思,比穿针女红虽是好,可今儿也不是七夕,眼见着七夕也便到了,这会子比了到时候岂不无趣?如今我大辉正和北胡开战,都说北胡女子不若我大辉女子娇弱,尤且能开弓上马,上阵杀敌。本宫却觉这话有失公允,在座各位夫人怕是人人都能上马拉弓,非但如此,我们还持家有道,相夫教子。北胡女子会的,我们样样也都拿手,本宫听闻北胡人最是擅长角抵之术,今儿不若咱们也来凑个兴,就玩个有新意的,比这角抵如何?”
众夫人小姐闻言皆是一愣,接着倒是纷纷赞同起来。
这角抵,也叫相扑,在周朝时异常流行,宫廷之中和民间街头多有玩女子相扑的。周恭王更是颇爱此道,当时宫廷之中宫妃、宫女常戏此术,而且皆是裸戏,上行下效,官宦人家也多盛角抵。皇帝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和群臣众妃共同观赏着妇人裸戏。
后来因谏官纷纷上奏抵制此戏,才改为女子上身裸露,下着兜裆布,戏玩此术。到前朝时因闺诫渐严,女子相扑一术遂被视为有伤风化,方才渐渐禁止。只是大辉建朝之后,因对女子的管制放松,故而此术渐渐又冒出了头来,不过却也不会赤身玩戏,却是要穿戴一套相扑服饰的。
此项戏术虽说在大辉没有蹴鞠来的受欢迎,但宫中后妃却也有不少喜欢此戏,尤其贤康帝也爱观此术,使得角抵之术这两年在京城也算颇为流行,那马鸣远的姐姐马婕妤听说便是因擅长角抵之术才获得圣宠的。
今日本就是来作耍的,夫人小姐们听到姜红玉提议便纷纷响应了起来,姜红玉便笑着道:“既如此本宫今日却是要有眼福了,这夜明珠宝落谁家,本宫可要拭目以待了。”
她说着吩咐婢女前去准备,便又道:“既是要玩,大家可都踊跃一些,本宫原是应该下场和大家同乐的,但奈何本宫实在技艺拙劣,孟侧妃你便代本宫下场尽尽地主之谊,好好和众位夫人小姐们切磋一番吧。若是你能为我东宫赢回这颗夜明珠,本宫重重有赏。”
孟侧妃闻言便起了身,笑着福了福应了是,姜红玉便点了点头,又道:“凡是会此技的可一定要下场一试啊,若是叫本宫知道谁会却不下场,不给本宫这个面子,本宫回头可是要寻她麻烦的。”
她一言下头人纷纷失笑,已有夫人小姐响应着随着婢女下去换衣。慧安正兀自瞧着和云怡说话,却听端宁公主道:“若说下场有人是极应该的,关夫人,大家都知道你是凤阳女侯的唯一子嗣,女侯爷巾帼英雄,曾为我大辉立下不少战功,武功出众。关将军前不久又在北边立下战功,关夫人既是将门虎女,又嫁将才为妻,这区区的角抵之术想来定是难不到关夫人的。怎么?关夫人不下场一试吗?”
慧安闻言瞧向端宁公主,见她和姜红玉,孟侧妃都瞧了过来,目光便闪了闪,却是笑着道:“承公主夸赞,臣妇若是不下场却是都不好意思了,既如此,一会子还请孟侧妃娘娘手下留情啊。”< 更新更快 就在笔趣网 www.biquw.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