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高门嫡女 谁是枝头的红杏

作者:秦简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2-06-03 14:46:56

太子府。

“太子妃,周老太君和大夫人来了,她们要见您。”

周芷君皱眉,自紫檀雕花的椅子上站起来,道:“请她们进来吧。”

周老太君和大夫人走进来,早有人设座,屋子里的丫头妈妈们俱都回避了,只有周芷君的心腹在里面伺候。

周芷君一身掐金凤凰纹样衣裙,许是午睡刚起的缘故,只散散的绾了发髻,却不失太子妃的气度。她笑道:“老太君和母亲今天怎么都来了?”

周老太君喝了一口茶,就将官窑的茶杯在她的手中旋转着,也不答话,若有所思。

周大夫人脸上则是一副为难的神色,周芷君瞥了她一眼,问:“母亲有什么话,就如实说吧。”

周大夫人听她这样问,不得不把心一横,面色肃然道:“我们这次来,还带了一人,要一同见你。”

周芷君一愣,随即轻轻颔首,周大夫人看向守在门口的丫头,丫头会意,不多时就引了一人进屋子。周芷君抬眼望去,只见些许的阳光斜斜映在女子身上,她莲步款款,步步间却似乎有熠熠的光在一瞬间亮了起来。

“芝兰拜见太子妃。”

“小妹出落的越加漂亮了。”周芷君的笑容有片刻的凝固,周芝兰是她父亲的庶女,两人一向是不亲近的,母亲也从未带着此女来看望过自己,她这样一想,心头立刻涌上一阵阴霾,片刻后缓缓道:“小妹难得来,来人,带她参观一下太子府。”

周老太君听见这声音里的冷意,抬头看向周芷君,却见她面带微笑,眉宇间毫无不快的神色,依旧那样美丽,就像是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

看着周芝兰被人带出去,周老太君无声地叹了口气:“芷君,太子是未来的天子,他的身边总是佳丽无数,恩宠亦不过是他一时兴起。能让你长久依傍的,就只有儿子了。可是如今你嫁过来这么久了,膝下也只有一个女儿。”

周芷君生女儿的时候受了点损伤,一直都未能再怀孕。这个消息,她一直努力瞒着别人,但很多事情,瞒是瞒不住的。没想到,这么快周家人就行动了起来!想到这里,她的眼睛搀杂了焦怒和讥讽,再也按捺不住,忽地高声道:“所以呢?我生不出儿子,你们就要找其他人来代替我?!”

周大夫人不忍心看自己的女儿,她低头道:“我也不想这样做,可是你父亲说了,太子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如果你不能生下一个儿子,这个太子妃的位置迟早要让给林元馨,与其如此,还不如……”

周老太君沉声道:“你的妹妹生的孩子,也一样要叫你母亲,总比找外人来得好。”

“您的意思是,如果我不让小妹进太子府并且生下太子的儿子,周家就会舍弃我?”周芷君冷笑着望向她们。

“芷君,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从大事计……”

“没有就好!”周芷君一瞬间气息凝滞,但很快又笑起来:“我才是这府里堂堂正正的太子妃,任何人也不能取代我的地位!哪怕她出身周家,也是一样!”

周太君低叹一声:“芷君,你是我亲自教出来的,我培养你那么多年,就是为了让你做太子妃,将来母仪天下,为周家争光夺彩,我又怎么会无缘无故舍弃你呢?芝兰不过是一个庶女,难道在我的心里还会超过你吗?就算我想要舍弃你,难不成你亲生母亲也会害你不成!你真是太多疑了!”

周芷君现于唇角本就极淡的笑容迅疾地敛去,眸光忽的散射出凌厉:“您的恩德,我一日也不会忘记!但是我绝不会让芝兰进太子府!”她可以培养其他女人,是因为那些人不会威胁自己的地位,可周芝兰不同,若是她真的生下儿子,难保她不会生出取自己而代之的心思,到时候周家说不定就会舍弃自己而支持她!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周老太君了,她外表看上去无比慈爱,实际上却是最老谋深算的,自己怎么能在身边养一条随时会反咬自己一口的狼!她想到这里,继续道:“若是您非要送她进府,您是知道我的,姐妹相助绝不会发生,到时候我会把您亲手教导出来的手段,用在她的身上!若是出现这种局面,将来的事情可就说不准了!”

周老太君惊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着周芷君,这才惊觉这个孙女,已经不是那个惟命是从的小丫头了,其实她说的没错,自己的确是打算若是周芝兰能够扶持的起来,到时候就让她取代周芷君,反正对于周家来说,谁做皇后都是一样的,只要是姓周!但她没想到,原来周芷君早就洞察了自己的心思,她摇了摇头,起身,慢慢道:“我只是说说,芷君既然不愿意,这件事就先搁下吧。”

周芷君冷笑一声,不再多言了。

送走了客人,周芷君独自一人回到内室,握起一把铜镜,端详自己。映在铜镜里的一双眼睛,原本是黑漆乌亮,只是在太子府时日久了,打磨的光华尽黯,仅余了一点野心的光亮。

再精致的铜镜,人影也是模糊的,却遮不住周芷君眼眸里流动着的愤恨。铜镜移得近些,正在衰败的影子一点一点地逼近自己的眼瞳。

她,毕竟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不再年轻。太子府里美貌的女子多如天上星子,而她早就不是十五六岁的小女孩。

周芷君笑着,抬手轻轻地拢过发鬓。重又拿起铜镜,镜中的女子隐着笑意,象春水一般漾开了,这笑,是冷笑,带着恶意,别有用心。

太子妃,然后是皇后……

母仪天下……

周芷君几乎已经看见,那样站在万人之上的荣耀……一个女人一生也不过这样一次机遇,她必须放手一搏。不论是周家人,还是林元馨,甚至包括那个停留在肖衍心里的女人,谁拦在她面前,就非死不可!

燕王府。

一个月下来,虽然还是有些不习惯,欧阳暖还是让自己慢慢熟悉如何做一个郡王妃。这样的经历让她新鲜之余更多的还是头疼,尤其是最近她总觉得,世子妃孙柔宁的眼神,实在是太过奇怪。

好像冥冥中在策划着什么,但是每次看过去,却又找不到任何的痕迹。

不由得她不留心了,只是,不管是嫁人之前还是嫁人之后,她好像都要操心很多事情,也许自己就是这样的命。正在想着,肖重华突然按住她的手道,“烛光暗了,换一盏灯再看吧。”

欧阳暖这才惊觉,自己手里的书半个时辰了也没翻过一页,她回神,对肖重华点了点头,这些琐碎都可以等肖重华出门再想,这会儿还是和他说说话比较重要,她和他相处的时间还是太短了,以至于她每每与他独处,还是微微的紧张。

别的夫妻是这样吗?还是说,她还没有习惯屋子里多一个男人?

“明天还要出门么?”欧阳暖寻找话题。

“明早休息。”肖重华低声道,“过午才出门。”

“爵儿给我来了一封信。”欧阳暖慢慢道,斟酌着自己的用词,“南诏……”

“没有关系。”肖重华微微一笑,伸手就将欧阳暖拉近了些,低头端详着她,像是能从她脸上看出什么花儿似的。

“怎么?”欧阳暖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脱。

“你是担心爵儿,还是担心别人。”肖重华飞来一句,剑眉聚拧,那弧度完美的薄唇紧抿着,紧眯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微愠,说的欧阳暖有些迷茫。

“如果南诏突然进攻大历,又要派你去边疆吧。”欧阳暖想也没想地说道。

“不会。”肖重华手上轻轻用力,拽她到自己身边,低声在她旁边道,“或者说,你不是担心别人,而是不希望我离开京都吗……”

欧阳暖一愣,脸微微红了:“陛下总不会任你闲这么久。”说着,她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下。

肖重华盯着她,话语中带着洞悉世事的狡黠,却又似乎还带着什么弦外之音,道,“成亲那么久,还是如此生疏,是我的错。”

“对不起。”欧阳暖这才明白过来,肖重华说的一点都没错,成亲那么久,她却还是习惯不了他在身边的感觉,偶尔他凑近一点就会紧张,或者说,害羞。

只是,这种害羞在夫妻之间,就有些奇怪了。

肖重华突然伸出手,摸摸欧阳暖的脸颊,低声道,“不用为这个道歉,这没什么,你我都在适应。我并没有比你做的更好。”

欧阳暖只觉得他灼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唇上,像是蝴蝶羽翼刷过般,令她无法抑制地颤抖。

肖重华轻点着她的鼻尖,像是玩笑,那稍稍垂敛下来的眼眸却让人看不清其中闪烁的光芒:“我会等你习惯,不论多久。”

欧阳暖被他的话语安抚,紧绷的身子放松了些,肖重华趁机将她圈在怀里,揽住她的腰。欧阳暖一时动弹不得,只觉得耳根子都烫了起来,她低下头,将发热的脸颊贴在他怀中,垂下眼睛,“我……会学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妻子。”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笑,话题突然变换:“肖天烨已经完全控制了南诏。”

“他要做皇帝?”欧阳暖一愣。

“不止如此。”肖重华低低地笑着,贴在她的耳边轻言细语,揭示着肖天烨那些不为人知的谋算:“暖儿,你难道不知道么?他最后的目的是什么?”

“最后的目的?”他手里的动作没有停,将她压在下面细细的吻,欧阳暖的眼神,已经开始有些恍惚涣散了,不过,却还在兀自努力保持着清醒:“哦,得到南诏还不够吗?”

“他的野心可不只是南诏而已。”隐藏在眼底的薄笑,随著她愈来愈迷惑而逐渐加深,肖重华湛黑的眼眸闪烁着莫名的光晕,极淡然的语调隐隐压抑着:“我想,他还要得到你。”

欧阳暖浑身一震,不由自主垂下眼帘,睫毛如羽蝶拢翅,在眼波深处划过一道暗青的阴影,她无奈的轻轻喟叹了一声:“你还真是什么都算到了。”然后,她缓而轻地咬了咬唇,亮得不亚于烛火光芒的眸子望定了肖重华,扬唇笑起时,便独独有了一段难以言喻的妩媚,“我怎么忘了,你是个算无遗漏的人。”

肖重华并不在意,只是缓缓理着她的发,单等那白皙的颈项裸在眼前,便毫不客气地将炙热的唇舌印了上去,缓慢下移,沿着那细致的线条往下啃吻着,就连那模糊不清的尾音,听起来也似乎是带着笑意:“听起来,你觉得自己的夫君很阴险。”

欧阳暖想要说话,却被他堵住嘴巴,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肖重华在心底微笑,本质上,肖家的男人都是一个样,对于想要的东西,都有一种得不到就誓不罢休的执念。

不管是肖衍,肖天烨,还是骨子里的自己,都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各人的伪装不同。而自己,一向将本性里的可怕执着,掩饰得很好。

第二天一早,欧阳暖还没醒,肖重华就被宫里传召走了。接着,菖蒲进来伺候欧阳暖梳洗,欧阳暖却没瞧见红玉。

“红玉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欧阳暖不由觉得奇怪。

菖蒲一边帮她梳理长发,一边道:“不知道呢,一大早就不见人了。”

“郡王妃,奴婢觉得红玉姐姐有点怪怪的。”碧瑶突然说道。

“怪怪的?哪里怪?”欧阳暖扬起了眉。

“就连方嬷嬷也说,红玉姐姐最近总是打碎东西,伺候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的,昨天让她给郡王妃端茶来,她连茶杯都拿错了呢!”碧瑶端着宝石匣子,笑着道。

菖蒲狠狠瞪了碧瑶一眼,欧阳暖却笑道:“是么?”

碧瑶原先并不在意菖蒲的眼光,可是被欧阳暖这么一看,她心里不由得打了个突,这才意识到,菖蒲说红玉是关心,毕竟她们都是郡王妃带过来的丫头,可自己这样说,就有告状和挑拨的嫌疑了,更何况自己刚刚出卖了碧荷。她立刻低下头,道:“奴婢失言,请郡王妃不要怪罪。”

欧阳暖并没有在意,只是笑了笑,道:“除了这些,还有旁的吗?”

菖蒲的眉头皱起来,“其他的倒也没什么。”

欧阳暖点点头,道:“多多留心,若是身子不舒服,找个大夫帮她看一看。”红玉是她最信赖最倚重的丫头,可性子却有些固执,若是自己去问,她未必肯说。

“郡王妃,世子妃说请您去一趟。”碧烟从门外进来,态度恭敬地道。

欧阳暖点点头,菖蒲赶紧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晨光熹微如雾,空气中隐约有花的芬芳和清新水气,阳光透过树枝斑驳落在欧阳暖身上,带了一丝的朦胧。她一路穿过庭院,进了安泰院的小花厅。

孙柔宁盯她一眼,慢慢沉下脸,语气里多了几分肃然:“来人,给郡王妃看座。”

这种态度,透着一股不同寻常。欧阳暖一皱眉,在椅子上坐了,温言道:“大嫂这么早唤我来,可是有什么事?”

孙柔宁端起茶盏,轻轻吹开浮沫抿了一口,道:“原本这种事,我不想惊动你的。你是堂堂的永安郡主,又嫁过来没有多久,我总该顾着你的颜面。可是,这毕竟是你院子里的人,不告诉你一声,到底不好。”

欧阳暖心中十分疑惑,脸上却不露出分毫:“大嫂,你这是何意?”

孙柔宁笑了笑,脸上浮现出一丝冷意:“咱们燕王府是个干干净净的地方,几十年来从未发生过这种肮脏的事情,现在弟妹叫我说,我都没脸说这种事,霍妈妈,把东西拿出来让郡王妃看看!”

霍妈妈早已将所有的丫鬟妈妈们都遣了出去,听见这话,便将一个盒子拿上来,在欧阳暖面前打开,欧阳暖看了一眼,脸色当场变了。

盒子里,是一件女子的肚兜,淡粉的颜色,上面绣着一枝烟霞色的双头并蒂花。欧阳暖心中猛地一沉,刹那间只觉得震惊无比,她缓缓抬起眼睛,盯着孙柔宁:“大嫂,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孙柔宁脸上带着冷笑,却不说话。霍妈妈叹了口气,故作惋惜道:“这是红玉姑娘的东西吧。”

欧阳暖的脸色变得苍白,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哦,是么?”

霍妈妈眼中含笑,道:“是,这的确是红玉姑娘的贴身物件,说来也巧,原本是咱们院子里丢了件东西,世子妃下令在各人院子里找了找,谁知在一个护卫莫良的身上发现了这样东西。”

一般的护卫自然进不了内院,可是莫良却不同,有很多从宫中或者军营送来的紧急消息,都是不能假手于人的。这样的消息,莫良都是亲手交给肖重华……

霍妈妈笑道:“其实一样东西本来也说明不了什么,莫良毕竟是郡王的护卫,又深得他的信任,进出内院十分平常,纵然捡到了丫头们的东西也不奇怪。若是一根簪子,一方手帕,这都还不算铁证如山,偏偏是一件肚兜,姑娘家的肚兜可不是随便洗晒的,郡王妃总不能说是一阵风吹过来,不小心把红玉姑娘的肚兜吹到了莫良的身上吧。哪怕真是如此好了,这肚兜可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实在是天大的丑事……唉,这件事,真是让我们世子妃为难了。”

欧阳暖静静望着孙柔宁,清冷的眼睛里流动着复杂的情绪。

孙柔宁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仿佛真的跟着生了很大的气,眼睛里却闪烁着隐隐的笑意:“要说起来,这是弟妹院子里的事,我本不会多管闲事,可是丫头和护卫私通,这事儿实在是太大了,若是就这么一声不吭,将来一旦被人知晓……红玉姑娘可是你贴身的丫头,恐怕弟妹的名声也会大受影响,唉,我也不是要怪罪你,你毕竟太年轻,太不小心,怎么会想得到下面人瞒着你做出这样的丑事。”说着,她的脸上流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真是想不到,红玉看上去多么老实的一个丫头,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叫人怎么说才好呢。”

欧阳暖表面很平静,实际上心中还从未如此愤怒过,她的身体几乎气的发抖。自己嫁过来以后,对孙柔宁并没有什么不敬,更从无危害她的举动,可自己不害人,对方却步步紧逼。对,在宁国庵中她的确发现了孙柔宁的秘密,可她也再三说过,绝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更不可能作为把柄来威胁对方!对方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却对自己虎视眈眈,竟然想得出这么恶毒的法子!孙柔宁这样做,分明是知道红玉是自己最信赖最重视的贴身丫头,故意拿捏了对方的错处来威胁自己!红玉犯下私通的大错,传出去的话,轻则让别人觉得自己管不好贴身丫头,重则连自己的清誉也会受到极大的损伤!

孙柔宁,果然是一击必中!

电光火石间,欧阳暖想到红玉一大早就不见人的事情:“大嫂,红玉人呢?”

“刚才我已经传了她来,将她暂且关起来了。弟妹,你不会要为自己的丫头求情吧?”孙柔宁微眯了双眼,眉毛曲折成一道冷酷的弧度。

欧阳暖心中情绪波涛汹涌,却只是沉静地坐着,霍妈妈亲自上了茶,欧阳暖端起来,喝了一口,停了一停,在茶水的苦涩清香里想着如何应对。

不等她说话,孙柔宁已经正色道:“弟妹,不是我说你,连自己身边的丫头都顾不好,居然让她做出这种事情!唉,若是她年纪大了,想要嫁出去,就该赶紧许人,你留着她反而留下祸患!如今这件事被我知道了,我也很不好办,若是让王爷和董妃知道了,只怕是要闹出大事来!可若是不管,又坏了燕王府的规矩,弟妹,你说我该怎么做?”

孙柔宁与贺兰图有染的事情,没有人能拿出真实的证据,可这次红玉的事情,却是人证物证俱在,若是自己在这种时候将孙柔宁的秘密抖出来,别人都会觉得自己是为了维护丫头而故意诬陷世子妃……真正红杏出墙的人却口口声声说别人坏了规矩,简直是可笑之极!孙柔宁敢这么做,就是要拿捏自己的把柄,让自己唯她马首是瞻,自己若是今天让步了,那么从今往后,就要对她唯命是从了!欧阳暖很清楚这一点,可若是放着不管……自己的名声受损就罢了,红玉必定难逃一死!绝对不能这样!

欧阳暖放下茶,勉强压住心头的怒意,脸上露出清淡的笑容,那笑容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这个自然,只是红玉是我从欧阳府里头带出来的人,要怎么处罚她,还是应该我来决定。更何况,我还没见过人,更没有让两人当面对质,怎么能就这么轻易下结论呢?我很了解自己的丫头,也相信她的人品,这件事,我相信,是有人存心诬陷。”

孙柔宁冷笑一声:“这么说,弟妹是要袒护自己的丫头了?”

欧阳暖的笑容不减,眼睛里闪过一丝冷意:“大嫂,这不是袒护,我作为她的主子,总不能不问青红皂白就让她受委屈吧。”

孙柔宁的神情瞬间如被冰霜结住,冷然道:“很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必煞费苦心为你遮掩了,咱们就董妃娘娘那儿见吧!”

欧阳暖沉下脸,道:“大嫂坚持如此,我也没有办法,只有一样,红玉是我院子里的人,是要问她的罪过还是要带着她去向董妃娘娘请罪,我都必须亲自来!所以人,我必须带走!”

孙柔宁想了想,挥了挥手对霍妈妈道:“霍妈妈,让她把红玉带走吧!只是……人可以带走,证物却不行!”

欧阳暖并不坚持,只站起来,道:“既然如此,就告辞了。”

欧阳暖离去后,霍妈妈道:“世子妃,想不到这位郡王妃嘴巴这么硬!您怎么能让她把红玉带走呢?”

孙柔宁笑了笑,道:“有莫良和那肚兜在我手上,红玉并没有什么要紧,只怕连她自己都说不出肚兜怎么就不翼而飞了,哼,欧阳暖不肯求我,有她哭的时候!走,咱们去青莲居!”

红玉许是受了很大的惊吓,长长的头发散乱地蓬着,手里紧紧攥着衣裙,满脸泪痕斑驳。

菖蒲面色雪白,道:“红玉姐,你好糊涂!”

红玉只哭个不休,瘦弱的身子簌簌颤抖着,几乎说不出话来。

欧阳暖急痛攻心,又逼出一层怒意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真的和那个侍卫……”

红玉身子猛地一颤,眼中泪意更盛,滚滚滴落下来,连声道:“没有!奴婢绝对没有!纵然奴婢不顾及自己,也要顾及小姐的名声!怎么可能与一个护卫私通!”

欧阳暖缓上前,猛地抓住了红玉的手臂,“你说真的?”

“奴婢绝不敢说谎!小姐,奴婢从小就跟着你,何曾对你说过一句谎话!”红玉的哭声,如一击重拳击打在欧阳暖胸口,欧阳暖心中酸痛,不觉悲从中来,抓着她的手默默垂下泪来:“我知道……我知道你从不曾做过一件对我不好的事。”

当所有人都背叛她的时候,只有红玉和方嬷嬷肯挡在她的面前。前生是这样,今生也是一样,红玉绝不可能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是自己太疏忽了,竟然没有保护好身边的人,叫她被人算计了!

不过是一瞬,欧阳暖旋即止住了泪意,用力咬住下唇。待红玉哭得够了,方缓缓拉了她起来坐下,温和道:“不要怕,从头到尾,慢慢将事情告诉我。”

红玉咬着唇,一字一句道:“小姐相信我吗?”

欧阳暖抚去她脸颊的泪水,沉静道:“我相信你。”

红玉猛地抬头,目光中有无尽的自责与伤痛,瑟瑟道:“是奴婢不好,奴婢虽没有与人私通,可奴婢的确是丢了肚兜,是奴婢太大意了……”

欧阳暖按住她的肩头,沉声道:“怎么会丢的?”

红玉摇了摇头,脸上露出迷茫的表情。她所有的衣物都是在柜子里放的好好的,丢了一件肚兜她也觉得十分奇怪:“奴婢也不知道怎么丢的,只是五天前才发现的,发现之后,奴婢到处去找,几乎要急疯了,却不敢告诉别人。”

原来是这样,欧阳暖缓了一口气,这才是红玉最近心神不宁的原因。一个女子的贴身物件事关名节,她怎么可能随便乱放?所以这种东西一定不是丢了,而是被人故意偷了。

“奴婢找了几天也找不到,今儿个一早,世子妃突然让奴婢去,奴婢原要向小姐说一声,谁知那边说捡到了奴婢的东西,让奴婢赶紧去认领,奴婢便去了……到那里之后,世子妃什么也没说,就让人把奴婢扣了下来。”

欧阳暖听到这里,气的面色发白,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却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身子晃了晃。

菖蒲赶紧扶住她,道:“小姐可是气急了?快进去歇一歇吧。”

欧阳暖长长出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来不及了,我没有时间休息,这件事情不查清楚,只怕不能善了。”

红玉咬着唇忧色满面,“都是奴婢不好。”

“你?”欧阳暖冷笑一声,“人家针对不是你,而是我!”

菖蒲焦急道:“小姐,您快想想办法,这件事一旦闹大了,红玉姐姐再也抬不起头来,连小姐您的清誉也会……”

欧阳暖摇了摇头,自己的名声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一定要保住红玉的性命。

红玉拉住欧阳暖的衣袖,抽噎道:“小姐,奴婢连累您了。”

欧阳暖扶住她的肩膀,“你自然有错,却错在不该隐瞒我,更没有细细思量。但若不是旁人故意设计,也不会严重到这个地步。”想到这里,她柔声道:“知错之余咱们还要振作,待会儿去了董妃娘娘那里,你这副样子,只会叫别人说你是亏心。”

红玉想了想,道:“小姐,那天在宁国庵,奴婢虽然没进院门,可是那笛音,奴婢是听过的……”

唉,真是个傻丫头。欧阳暖苦笑道:“你以为我没听出来吗?一则咱们没有实在的证据,二则那人是我们的恩人,纵然我憎恶世子妃,又怎能把他抖出来,三则这件事情一旦撕破脸,传到外人耳中,难免以为我因为被她抓住了把柄而蓄意报复。”这才是孙柔宁有恃无恐的原因。

“那咱们应该怎么办呢?”

欧阳暖心里有灼灼的滋痛,仿佛燃着一把野火,她刚要说话,却听见外头有人推门进来,不由得一惊,却见到肖重华大步流星地从外面进来。

欧阳暖吃了一惊,他不是刚刚去了宫里吗?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更新更快 就在笔趣网 www.biquw.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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