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驻地
“看什么看?还不赶快洗?”啪的一声脆响,冯雨英挥舞鞭子落在楚心晴背上,登时打的衣衫破裂。
楚心晴痛的脸色发白,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却只能乖乖低头用河水洗剥刚送来的猎物。
再看旁边,所有参与陷阱的家伙,都被捆了双脚在湖边蹲成一排卖苦力,景象那叫一个壮观,那叫一个解气。
他们不是不想反抗,而是不敢反抗,且不提身后挥舞鞭子走来走去的冯雨英,稍远处还卧着白地龙呢!
洪玄风逃跑后,白地龙失去控制回归本能,被郝螭用美食分分钟降服,正儿八经变成一条贪吃蛇,指东往东指西往西,乖的毫无尊严。
尊严?不存在的,白地龙不觉得这玩意有美食重要。
“哭个屁,当时围攻老娘的时候怎么不哭?”冯雨英毫不怜悯咬牙冷笑,甩手又是两鞭子分别落在楚临风和楚临空背上,打的二人直抽冷气,心中问候冯雨英祖上十八代。
傍晚时分,郝螭带着几头珍贵猎物返回,白地龙立刻来精神,凑过来在郝螭腿上蹭啊蹭讨要美食。
郝螭随手扔了只略有食气的烤鸡,白地龙立刻一口叼住,怎么看怎么像狗。
“人都齐了,现在回吗?”楚心仪小心翼翼绕过白地龙,秋猎为期两天,天亮前必须赶回断崖,清点猎物进行排名。
“回,把他们都给我押回去。”郝螭指指湖边的苦力。
“不太合适吧。”陈广仁有些迟疑。
“没什么不合适的,就这么办,出发!”郝螭看了一眼依旧兴致不高的白钰铭,带着大部队踏上返程。
……
断崖上灯火通明,黑金刚正在亲手竖起大榜,诸位王侯贵胄觥筹交错相谈甚欢,讨论这次秋猎谁会是第二,谁会是第三。
至于第一,那肯定是洪玄风无疑,哪怕出了个能开落月弓的雪离,也不可能撼动洪玄风的绝对优势。
突然,负责眺望的守卫开始击鼓,鼓声隆隆激越振奋。
“呦,这么快就回来了?”
“应该是玄风回来了,听说玄风有个自成空间的袋子,轻装简从脚程肯定最快。”
“此言有理,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玄风到底打了多少猎物。”
众人谈笑着走到断崖旁边,等待洪玄风登上断崖,甚至连祝贺的说辞都已经打好腹稿。
然而,气喘吁吁第一次顺着绳子爬上来的居然是陈广仁。
众人当即愕然,笑容僵在脸上,直到陈广仁站稳才反应过来。
“广仁,你怎么第一个回来了?”郡守急忙询问。
“我第一个回来怎么了?”陈广仁茫然。
话音刚落,麻绳再次被拽紧,众人目光立刻投过去,第二个上来的总该是洪玄风吧?
结果,第二个上来的居然是冯雨英。
“雨英怎么是你?你怎么在广仁后面?”郡守道。
冯雨英蹙眉捂着肩膀瞪了陈广仁一眼:“要不是老娘肩膀中了一箭,怎么会比这厮爬的慢!”
“怪我咯?”陈广仁摊手耸肩。
“雨英,注意你的言辞!”断江侯肃眉呵斥。
“是是是,小女子肩膀中了一箭,可以了吧?”冯雨英摆出大家闺秀的样子,说完直接大咧咧坐在地上。
第一第二个回来的都不是,第三个总该是洪玄风吧。
谁料,第三个上来的居然是穆青,再接着第四第五第六……直到最后郝螭和楚心仪上来,洪玄风都没有出现。
“玄风怎么回事?糟糕,玄风第一次参加秋猎,可能不知道时间限制!”千户侯猛然醒悟。
众人闻言相继恍然,若洪玄风真的不知道时间限制,带回再多也是白搭。
便在这时,楚心仪开口:“不用找啦,洪玄风那厮已经被打跑了,不敢回来的。”
什么?洪玄风被打跑了?
“玄风是你未来夫君,休得胡言!”平山王脸色陡沉。
“不信你问三哥、五哥还有六姐,他们也清楚得很。”楚心仪努努嘴。
话音刚落,楚心晴猛地跑到平山王面前跪倒,呜的一声哭了出来:“父王你要给我做主啊,心仪她不但伙同外人围攻我们,抢走我们的猎物,还强迫我们当苦力,用鞭子抽我!”
“父王,此事我们都可作证,你看我的背。”楚临风展示后背鞭痕,他不可能像楚心仪这样哭诉,但作证还是可以的。
“父亲,我的猎物也被抢走了!”
“雨英下手太狠,求父亲做主取消他们的资格!”
有楚心晴和楚临风的带头,其余几人也纷纷越众而出,怒斥楚心仪、雪离以及冯雨英心狠手辣违反规则。
楚临空倒是没有参与,眼珠不停左右移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臭丫头,你怎能如此对待你的长兄姊妹,今天你若不给本王个合理的解释,本王就……”看到楚心晴背后的鞭痕,平山王眼角直跳,戟指怒喝却被楚心仪打断。
“若我不给合理解释就怎样?就把我从断崖上扔下去?”楚心仪冷笑反问,再也没有过去的畏惧懦弱。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自己女儿反斥,平山王顿时大怒。
玉鼎王看了白钰铭一眼,伸手拦住平山王,低声道:“楚兄息怒,别忘了秋猎的真正目的。”
平山王登时一怔,这才想起秋猎的真实目的。
所谓秋猎,可不就是为了让新生代年轻人学会争斗吗?抢猎物也好,收买猎物也罢,甚至杀死下属,只要直系血脉不死,什么都可以容忍,甚至可以鼓励。
说句不好听的,王侯之家,若无智慧手段,如何能继承爵位?如何能让家族继续向前迈进?如果被没能力的子女继承,指不定两代人就要家破人亡。
所以从这方面来看,楚心仪完全没做错,她没杀自己兄弟姐妹,就等于没有逾越底线。
旁边千户侯就心中透亮,暗暗冲自己儿子竖起大拇指。
断江侯轻咳一声,也偷偷给冯雨英递去一个赞许的眼神,可惜得到的却是冯雨英的白眼,仿佛在说:“该怎么做老娘还用你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