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夫?
陈萍看着面前的黄千愣住了。
她不明白这个懦夫怎么来了,她不明白这个自己从来都没有叫过一声小姑夫的窝囊废,就算来了,又有什么用。
那些人的手段她亲眼所见,这个怕老婆、怕陈家所有人的男人,又有什么本事把她救出来?
真是可笑。
他以为自己是英雄吗?
不,他一直都是狗熊,被陈家所有人都瞧不起的狗熊。
陈萍最讨厌的就是他,比讨厌李丰还要讨厌。
因为这个男人的老婆,本来就背负‘陈花瓶’之名的她,还是再背负一个‘陈家小公交’的恶名,简直想想都来气。
不止是她,陈家所有人都瞧不上这个甘愿倒插门,在陈家做牛做马五六年的女婿、妹夫。
可是……
今天这个懦夫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到底是哪里不太一样,陈萍说不出来。
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很暖和,仿佛又活过来了一般。
客厅里的柳风叶发出了一连串放肆的哈哈大笑。
“岳一干,我找了你将近十年,没想到你竟然就躲在陈家,躲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真是小瞧你了,昔日那个杀人恶魔,竟然会变成一个怕老婆的窝囊废。”
黄千眸子比今年关中的雪还要冷,他轻轻的说道:“我不是在躲,没人能够让我岳一干躲,我只是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江湖。”
“本来我的江湖平静无波,可因为你,我今天晚上要回去跪搓衣板。”
“既然你敢扰乱我的江湖,可做好死的准备了?”
听到跪搓衣板,陈萍不禁又气的牙痒痒。这个怕老婆的懦夫,简直可恶,他和他老婆一样,丢尽了陈家人的脸。
“死?”柳风叶笑声更加放肆,更加狂妄。
“为了杀你,今天我为你准备一份大礼,特别特别大。”
只见他轻轻一挥手,从孙家别墅里涌出近五十人。这五十人全部都是武者,境界最低的也如孙阳英这般,乃内气小成者。
黄千摇了摇头,说:“不够。”
柳风叶冷哼一声,再次挥了挥手。从孙家别墅二楼、三楼的窗户边站出了十名枪手。这十名枪手个个眼眸如鹰,一看就知是百里挑一的神枪手。
黄千知道,这些只是表面,在孙家别墅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高楼、大树、山坡上都藏身有国际知名的神枪手。
只不过这些人早已在他来的路上给顺手解决了。
“就算你能侥幸战胜那五十名武者,但这十名枪手以及埋伏在四周的狙击手也会在你换气之时,瞬间将你射成马蜂窝。宗师也是人,今天你必死无疑。”
黄千又摇了摇头,说:“还不够。”
“杀这些蝼蚁,我哪里用得着换气。你太高看他们啦!”
柳风叶脸色瞬间阴沉,“那再加上他们两位呢。”
从黄千的左右两侧走出了两个人,一人持刀,一人持剑。
这两人面无表情,气息平缓,显然是练家子。
持刀的名叫姚建,持剑的名叫于仓。
注意过华夏宗师榜的武者一定非常清楚他们的名字。
姚建,排名第十,通脉后期。一手姚家刀使的出神入化,传言他一刀可以劈开五寸厚的钢板。姚家因为出了这么一个怪才,才得以入了华夏百宗榜。
于仓,排名第十一,通脉中期。
他练的是快剑。自古便有‘唯快不破’之说,于仓的剑已经快到了极致。据说他可以以剑挡下三把冲锋枪的射击,他一旦拔剑,便没人能看清他的剑。
这两人加在一起,哪怕对付前五的宗师,也足够一战。
黄千笑了,说道:“够了。”
“够我杀一阵子的了……”
陈萍在一旁听得好笑,这个她向来最不屑的男人什么时候也会如此装逼了?
这个彻头彻尾、连老婆都怕的窝囊废,难道不应该夹着尾巴逃跑吗?他在说什么狂话呢。陈萍听不太懂。
一旁的孙阳英也不明所以。
他对于陈家这位倒插门的女婿非常了解,说黄千窝囊那都是好听的。西北的民风一向比较彪悍,对这种毫无骨气的男人可以说人见人厌。
不只是陈家,关中的男人哪个见了他不想往其身上吐一口唾沫。
他能娶到陈冬雪这位艳名满秦西的大小姐,当当真真是烧了八辈子的高香,不知道让多少男人羡慕嫉妒恨。
可是,今天来的不应该是那位华夏武道榜排名第九的岳一干吗,他来凑什么热闹?不回家哄孩子哄老婆了?
看着黄千正儿八经的站在那里,孙阳英都想笑。
便是在这时,唱啷一声,黄千背后长匣中的双剑,齐齐飞出。
这两把剑,一黑一白,一长一短。长的黑如墨,短的白如纸。一个天,一个地。因此,它被唤作:天地双剑。
“岳家排名第二的名剑!”姚建低声道。
相传,岳家有剑池,共有名剑千把。而天地双剑,则排名第二。十年前,岳一干便是手持这把剑把华夏武道界搅了一个天翻地覆。
最后仅仅败给了柳一挥半招,与死在李丰剑下的于百里相比,他的天赋只高不低。否则也不会是岳家天字第一等的剑道天才了。
就连柳一挥对其评价也甚高,说十年后岳一干的剑道未必会在他之下。哪怕于百里遇上那时的岳一干,也只有败走的可能。
对于岳家这位剑道天才,柳一挥与他亦敌亦友。所以哪怕岳一干曾杀落剑原十二人,其中还包括柳风叶的母亲,柳一挥最终仍旧放了他。
当时柳一挥说:武道没落,天才不易。
他留岳一干一命,一来为了华夏武道界,二来也是想给自己留一个继续成长的动力。
只不过五年后,岳一干便遇到了他生命中不可躲避的女人。至此封剑,入世。
看着盘旋在头顶的天地双剑,黄千缓缓开口,“二十年前,我曾说‘有一剑可斩天地’;十年前,我仗剑走天涯,死在我剑下的宗师没有十位也有八位;五年前,我放弃自己所谓的江湖,只愿给她一个家。”
“今天…她说陈家人不能被别人欺负,她说想看红色的雪。所以,借你们五寸头颅上的一腔热血来用。”
剑出鞘,当杀人!
两道剑虹猛然暴涨,直冲云霄。
那两道剑虹分为两股,一股直接冲进那五十名武者组成的队伍,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如绞肉机一般绞成了血沫。
另外一股则是直接朝柳风叶冲了过去。
站在门口的姚建当即拔剑直砍而去,他曾一刀将一条瀑布斩开,所以有自信一刀斩开黄千的剑气。
他的确一刀斩开了剑虹,可是却不知道剑虹里面还藏着一把白如纸的短剑。
短剑如一道流光,从姚建的眉心而入,后脑而出,红色的鲜血与白色的脑浆当即喷洒了一地。
陈萍从小到大哪见过这种场面,就是电视中也不可能见到。如今亲眼所见,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当场就呕吐了出来,差点没把苦水吐了个干干净净。
一剑,杀五十一人,其中还有一名排名第十的刀法大家。若是让那位‘小事通’知晓,恐怕会暗恨给这位剑道天才的排名太低了吧。
“我说了,你太高看他们了,杀这些蝼蚁,哪里还需要换气。封剑五年,并非弃剑。剑之大道,并非是剑招,而是剑意、剑势。哪怕今天我手上无剑,杀尔等也绰绰有余。”
黄千这句话并非吹嘘。
入世五载,所有人都以为他境界倒退,剑道不如当年。岂不知,正是这五年他才真正领悟到剑之大道,一举踏入通脉圆满之境。
如果李丰在此,恐怕也会赞叹一剑:剑由天上来!
这一天,黄千一人两剑只身入孙家,由入世剑转出世剑。
这一天,血染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