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初瑾撒娇了一声,心中却是觉得实在是别扭,但是现在为了安宁,她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是娇俏地说道:“臣妾都说了臣妾相信安宁是清白的,退一万步说,纵然这件事真的是安宁所为,看在我们之前的情分上,臣妾好歹也要去看一看不是?难不成皇上真的希望臣妾是那样薄情的人?”
玄烨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初瑾,半晌,才道:“你都已经这样说了,朕可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啊!”
初瑾听闻这话,脸微微烫了一下,赶紧转身装作为玄烨添置茶水,其实是在极力平息自己心中的波澜。
玄烨瞧着外面的天降大雪,终于没有再阻拦,只是叮嘱地说道:“雪下得大了,你去看望宁贵人的时候小心些,朕何尝不知道紫禁城里的奴才们都是拜高踩低的,你这次多带些东西去吧!”
初瑾知道他肯这样说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便赶紧跪下了谢恩,“臣妾替宁贵人谢谢皇上!”
“起来吧,以后别这样动不动就跪着了,小心冻着了。”玄烨温声细语地吩咐着。
初瑾便扶着文滢的手站了起来,仍旧陪着玄烨说了会儿话,初瑾见着雪下得愈发大了,唯恐他会去摔着了,所以便叫王九福通知李德全一声,叫他安排小太监抬着步撵前来。
没过一会儿的时间,李德全果然来了,玄烨这才起身坐上了步撵离开。
初瑾站在延禧宫门口驻足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重新回到了甘棠院。
火炉子里的炭火烧的极旺,地笼也开始拢上了火,初瑾觉得有些诧异,便轻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回小主的话,这是皇上方才特意嘱咐奴才的,说是这样冷的天气里,还是烧着地笼比较好,让您冻着了可就不好了。”王九福满脸喜色,若是皇上垂怜小主的话,那小主的日子会好过很多,这样,正是他身为一个奴才所乐意看见的。
见着初瑾沉吟未语,王九福又继续如实说道:“皇方才还说了,待会儿就派内务府送几框子银碳来,叫您带给宁贵人用,只不过是用着您的名义送过去,要不然,旁人知道了又要生事了。”
初瑾微微颔首,道:“我知道了,你且出去看看,若是银碳送来了你进来告诉我一声就可以了,至于那地笼还是给熄了吧,以后皇上来了再烧也不迟,毕竟现在连皇贵妃娘娘与荣妃娘娘宫里都没有烧,若是我越过了她们烧起了地笼,怕是紫禁城中又有什么风言风语的!”
王九福连连称是,然后便躬身退了下去。
初瑾寻了其他的由头打发了在场的宫女太急们,只留下了采薇,文滢与素岚在身边陪着。
采薇虽然跟在初瑾身边的日子最短,但是她在紫禁城中生活多年,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如今初瑾的意思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呢?当即,她便笑了笑,道:“看样子皇上也并非无情之人,想必皇上之所以幽静宁贵人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毕竟那个蔓菁是从宁贵人身边出去的,且又到死都一口咬定是宁贵人在背后指使的,都说死无对证,就算是宁贵人想要撇清干系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继续说下去吧!”初瑾知道采薇是一个聪明人,更加知道她的话不仅仅只有那么简单。
采薇微微一顿,环视了周围一圈,这才接着说道:“小主方才也看见了,若是您想要帮助宁贵人,想要确保宁贵人不受欺辱,唯一只能寻求皇上的帮助了,而这样的话,您必须一直受到皇上的宠爱。”
她的话一说完,屋子里的气氛骤然冷却下来了,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在场的人都知道,初瑾不想要夺得圣宠,甚至是有心避宠,但是现在,采薇却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初瑾却是摇了摇头,看着窗户外飞扬的大雪,微微笑了笑,“这件事日后再说吧!我现在只想要查清楚究竟是谁诬陷的安宁,我始终相信,雪能遮丑,可若是雪化了,一切的丑恶便能无处遁形,他们做的太隐秘,总归也会露出蛛丝马迹的,而我终会有一日找出杀人凶手的。”
一场大雪将延禧宫遮的严严实实,等着初瑾带着东西前往着永和宫大门的时候,见到的更是白雪铺地,疏于打扫的景象。
花音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夹袄,见着初瑾来了,极其意外,欣喜地说道:“瑾贵人,您,您怎么来了?”
初瑾给她看了看文滢、素岚怀中抱着的物什,还有地上摆放着的几框子银碳,笑着说道:“皇上让我来看看安宁,她还好吗?”
花音听到她这样说,微微一愣,旋即才让她们进去了,轻声道:“小主还是老样子,一直躺着,都没有起来过。”
初瑾因着心里担心安宁,便急忙撩开帘子走了进去,不过是刚走进屋子里就觉得冷气森然,好像呆在一座天然的冰窖一样,冷的让她发麻。
“这屋子里怎么这样冷?花音,你怎么不将火炉子烧起来?”初瑾伸手摸了摸火炉子,冰冷的像一团雪一样,也不知道多久都没有烧炭了。
花音也是叹了口气,满脸无奈地说道:“我们这儿哪里还烧得起碳?除了太医,皇贵妃娘娘都已经说了谁都不让着进来,就连内务府的奴才们都偷懒不来了,至于碳么,早就没有了。”
“那安宁这是怎么挨过来的?”初瑾一边问着,一边靠近了床榻,却见着安宁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上盖着起码三四床厚厚的杯子,被子上还盖着几件衣服,纵然是这样,但是安宁那羸弱的身子却仍旧止不住颤抖着,一看就是冷极了。
初瑾见状,忍不住蹙眉说道:“她盖得这样厚,岂不是难受得很?”
花音叹了口气,这才委屈地说道:“如果不盖得这样厚,小主就更冷了,奴婢把能搭的东西已经全部都给搭上了,要不然,小主定然会生病的。”
初瑾见着她身上也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夹袄,就知道她把自己过冬的衣裳也给安宁搭上了,心里一暖,忙吩咐道:“快把炭火烧起来吧!”
花音忙和文滢一起去生火,初瑾便自顾自的在安宁床沿做了下来,伸手握住了她那冰凉的手,轻声唤道:“安宁,安宁,我来看你了?你好些了吗?”
安宁仍旧闭着眼睛,在睡梦中人就蹙着眉头,好像很难受的模样,等着初瑾唤了好一会儿,她才虚弱地睁开眼睛,看了初瑾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我是不是在做梦?”
“安宁,真的是我!”初瑾觉得辛酸不已,握着她的手捏了捏,道:“你这不是在做梦,我是初瑾啊,我来看你了。”
安宁缓缓睁开了眼睛,良久,唇边才浮起了一丝虚无的笑容,有气无力地说道:“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就来了?皇贵妃不是不让人进来了吗?”
“是,是皇上让我来看你的。”初瑾为她抚了抚散落的头发,心疼地说道:“你好些了没?”
安宁听闻这话,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道:“我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好不好的?不过还好,他还记挂着我,那便好了。”
初瑾自然知道安宁口中的他指的是陈决,她知道,这是安宁唯一活下去的希望,便强打着笑脸,道:“是,不只是他,还有很多人都记挂着你,我和花音都想要看着你快些好起来。”
安宁却是苦笑了一声,她这才被初瑾费力地拉了起来,然后斜靠在被褥上,艰难地说道:“你,你一定在皇上面前为我说了不少好话吧?要不然……要不然,皇上也不会让你来看我的。”
“没有,皇上也是记挂着你,他瞧着这件案子是无头公案,而你又是最有嫌疑的人,所以才任凭着皇贵妃处置你的,其实,皇上心里都明白的,只要你熬过了这段日子,也就苦尽甘来了。”初瑾郑重其事地说道,好像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
口中说着谎言,脸上挂着笑容,其实初瑾的心里也不好受,但是她知道,只要安宁能够熬过这一茬,让她做再多的事情,她都是愿意的,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在紫禁城中她这个唯一的知己。
安宁却是瞥了一眼那烧的正旺的火盆一眼,冷笑着说道:“你不用骗我了,若是皇上真心怜惜我的,自然早就还我清白了,现在送来这些碳又有什么用?我的心已经冷了,是怎么也捂不暖和了。”
纵然安宁心里记挂着其他的男人,但是安宁和玄烨好歹也浓情蜜意过一段日子,现在心倏地被这样伤了,安宁的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只是圣意难违,难不成她还能强迫着玄烨喜欢安宁不成?
这样想着,初瑾的心里也不好受了,纵然这一次她能够瞒过去,纵然安宁这一次真的挨了过去,但是却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啊!< 更新更快 就在笔趣网 www.biquw.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