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喝着稀饭,带着笑意的眼神在何安脸上搜寻了一番,戏谑道:“因为在胖妞眼里,何安就是一个大‘肉’包子,她用小‘肉’包子,换个大‘肉’包子,这买卖忒划算了,是吧何安?”
“主子,你别胡说,”何安如坐针毡,恨不能挖个老鼠‘洞’,把自己塞进去。。更多最新章节访问: 。说这个胖妞,每回都喜欢对他来个出奇不意。
木老爷子笑呵呵的道:“胖妞那丫头,虽说是胖了些,可是胖的人有福气,何安哪,你若是也中意她,就让木香给你们定下亲事,你这个年纪,虽说成亲还早了些,但也不是不可以。”
赫连明德难得没跟他唱反调,异常积极的撺掇,“对对,既然你俩一个有情,一个有意,不如早些办了,我们俩老头闲着也闲着,正好可以替你张罗一番。”
康伯听见了,也高兴的凑上来,“哪用得着两位老主子张罗,老奴一个人就能把事情都办好了,到时再请个戏班子,在王府外搭个台子,找个新鲜的戏班子,咱们好好热闹热闹!”
“这个不成,如今皇上还病着,哪能搞的太热闹,不仅不能热闹,还得一切从简,否则容易落人口实!”赫连明德直摇头。
木老爷子紧跟着道:“那就关上大‘门’,咱们自己乐呵,对了,何安住的屋子,再给他收拾,再添置几样家具,总不能太寒酸了。”
何安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都什么跟什么哪。
他站起来,对着三老头鞠躬,“我拜托几位,能不提这事吗?不就是几个包子吗?这能说明什么问题,要不这包子给你们吃得了。”
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恨胖妞,就算要给,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吧,这个笨‘女’人。
木香忽然不笑了,目光清冷的看着何安,“这不光是几个包子的事,胖妞对你是真心的,如果不是真心,不是为了你,她会这么老远的跑到京城来吗?你如果不是真心的对她,又或是嫌弃她不好看,觉得无法跟她过日子,最好早点跟她说清楚,你不喜欢她,自然有人喜欢,别误了人家的时间。”
木香这话说的极重,她是认真的。
听陈妈说,胖妞在蛋糕里干活特卖力。从前在家里当大小姐,连‘鸡’蛋怎么打的,都不晓得,可是在蛋糕坊苦练了好几天,不仅身材瘦了下来,连手艺也‘精’进不少。
何安低着头不说话,他是不晓得说什么好?
真的要跟胖妞说清楚,他又觉得没法开口,可如果以后要跟她一起过日子,那样的场景,他也是没想过的。
彩云咬着筷子,声音闷闷的道:“胖姐姐每次见着我,都要问问你的事,你搁在‘床’底下的衣服,也是她乘你不在的时候,拿去洗了,让我告诉你,衣服都是哑婆洗的,其实不是,你这几日的衣服,都是胖姐姐中途偷偷跑回来给你洗的。”
陈妈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何安身后,管注意没注意,抬手对着他的后脑勺,就给了他一巴掌,怒骂道:“臭小子,胖妞那么好的‘女’娃,你再了挑三捡四,看我不打死你!”
陈妈在襄王府里待的久了,看待府里的几个年轻后生,也就如同看自己的孩子一样。
既然是自己的孩子,哪有做娘亲的,不‘操’心孩子的婚事。
何安捂着头,有些恼怒的回头瞪陈妈,“她好不好的,跟我有啥关系,再说了,吴青他们都没成亲,我急啥,你们慢吃,我去作坊了。”
反正也说不清,他还不如先躲开的好。
陈妈急的不行,“真是不知好歹,现在不着急,以后有他哭的时候。”
康伯笑笑,“算啦,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管不了,那就别管了,两位老主子,你们待会是下棋还是去菜园?”
“老夫去菜市转转,看看有没有菜秧苗的,”木老爷子用布巾擦了嘴,站起来。
“嗳,你等等,别光你一个人去,我也去瞧瞧,”赫连明德哪能放他一个人出去,万一他搞到什么好东西,藏着掖着不肯给他,怎么得了。
且说苏秀被赶出了襄王府,站在‘门’外边,发了好大的火,又咒骂了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过了嘴瘾,这才愤愤的离去。
想到胖妞就在街上的蛋糕坊,刘二蛋她找不到,那便找胖妞好了。
蛋糕坊早上还没开‘门’,正在做准备工作,苏秀在前面,将‘门’脸处放下来的木板,敲的咚咚作响,“胖妞,胖妞,你在吗?在的话就应一声!”
敲了好一会,手都敲疼了,胖妞才奔过来,拉开木板,防备的瞪着她,“你来干啥?我可没啥能耐能帮到你,你也别来找我,惹不起,我还躲得起。”
赵修文跟苏秀,在没来京城之前,可没少找他爹。
这两人,嘴特贱。他来求你,你就必须得帮他,如果不帮,他能变着法的编排你,到处跟人说你这个不好,那个坏。
苏秀‘揉’着敲红的手背,哼了声,“哟,你这还没飞上枝头呢,就学会摆架子啦?”
胖妞一点都不喜欢她,所以也没给她好脸‘色’,皱着胖乎乎的小脸蛋,不悦的道:“我有没有飞上枝头,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你来这儿干啥?有事说事,没事就闪一边去,别挡着我们做生意。”
“你们做生意?”苏秀不仅没有走开,反而还抱着手臂,以一副看热闹的姿态站着,“这生意是你的吗?你不过是个打杂的,别拿着‘鸡’‘毛’当令箭,我问你,你是不是跟何安好上了?没看出来啊,长的不怎么样,手段倒是厉害,你是不是一早就盯上何安了,知道人家是襄王府的人,还是襄王身边的红人,攀上这线,以后你爹升官发财指日可待呀!”
“你别胡说,我可没有那样想!”胖妞的嘴,可比不上苏秀的嘴,能说会道,除了生气,憋的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苏秀还没说够,先前在襄王府受的气,要是不发出来,她憋着难受,“你有没有的,你自己心里清楚,不是我说你啊,瞧瞧你这副长相,即便是人家府里的一个小丫鬟,都比你好看,何安能看上你才怪,看在咱们同乡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早点收拾收拾包袱,回老家去吧,凭你爹在临泉镇的威望,寻个无亲无故的,缺胳膊,少‘腿’的上‘门’‘女’婿也不是没可能。”
说完了,自己还觉着好笑,咯咯的乐。
胖妞气哭了,‘抽’噎个不停。她心里也委屈着,何安不喜欢她,这她知道,她长的不好看,这她也知道。
别看她当着何安的面,总是厚着脸皮往上凑,可是背着旁人的时候,她也会黯然神伤。
若不是因为这样,她现在的胃口不会这样差,真正的日渐消瘦。
苏秀说了半天,见她还是不搭理,也觉着没劲,“难怪你倒贴给我相公,他都不要你,没劲透了,半在打不出一个屁……”
“住嘴!”
苏秀正说到兴头上,冷不防身后一个厉声呵斥,吓了她一大跳。猛的回头去看,见到来人竟是何安,想着他不过也是个仆人,没什么好怕的,顿时底气也来了。
掐着腰,扯着嗓子,冲他吼道:“你算哪根葱哪根蒜,我就爱在这儿说话,你管得着吗?怎么,你想替胖妞出头,还是打抱不平?”
何安攥紧的拳头,松了紧,紧了又松。这一刻,他脑中忽然浮现木香的一句话。
当忍无可忍时,也不必再忍。
“啪!”
一个响亮脆生的巴掌扇在苏秀脸上。
这一个巴掌不仅把苏秀打懵了,也同样把胖妞打懵了。
现在这个时辰,街上来来往往,有不少的行人,纷纷站住脚,停下来看热闹。
胖妞的眼神在他们两人之间看来看去,瞧见苏秀捂着脸,下一秒可能就火山爆发,她想也不想,冲上去,拉着何安的手,转身就跑,连生意也不管了。
在他俩跑出老远时,苏秀才反应过来,‘腿’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姿势都摆好了,脑子里自动浮现她老娘,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场面,正准备依葫芦画瓢的演一遍。
余光瞄见围观的人,有不少年轻公子,再想想自己的年纪,撒泼打滚,不是她该干的事。
于是她又赶忙爬起来,一手护着脸,一手拿着手绢拭掉并不存在的泪,“他怎么可以打人呢,太不讲理了,一个大男人,竟然出手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出手,我真是命苦!”
说着,竟还呜呜的哭起来。
四周围观的人,起初是准备看热闹的,但是瞧见苏秀假惺惺的抹眼泪,几‘欲’叫人作呕。
“切,演技真差!”一个拂袖而去。
“就是,连小‘花’楼的姑娘,都比她演的好,装模作样,谁要是娶了这样的‘女’人,就等着被恶心死吧!”说这话的,是个年轻公子。他错,这‘女’子明明梳着‘妇’人髻,却对他抛媚眼。关键是,她又不是美‘妇’人,皮肤那么差,又那么黄,还有雀斑,倒胃口死了。
路过的一位大妈,也用嫌弃的眼光看苏秀,“你知道这家店是谁的吗?是襄王妃开的,她可是京中的大好人,她开的店,从不缺斤少两,你干啥要在她店‘门’口闹事,真是的,你赶紧走吧,要是让城中的乞丐看见,当心他们揍你!”
苏秀一脸的莫名其妙,她不就是抛了几个媚眼吗?
咋到了他们口中,就这样严重了。还说什么乞丐要打她,关乞丐什么事?她啥时候得罪乞丐了!
苏秀不以为然,依旧我行我素。
既然人都不在了,她也懒得再留下,转身便走。
可是步子刚迈出去,一个黑影‘啪’,飞到她额头上。
额上一痛,苏秀气坏了,“这是什么东西?谁扔我,是谁?有种你别跑!”飞到额头上的东西,糊住了她的眼睛,苏秀下意识的用手去擦,可是一股难闻的恶臭味,瞬间灌入她的嗅觉。
“这是……这是……啊!谁拿屎扔我,谁?”苏秀像个疯子似的,在原地蹦来蹦去,想擦掉头上的东西,可是手帕不够用,急的她只能用袖子去抹。
这一抹,便抹到了全身,整个身子都臭的。
不远处,两个乞丐躲在拐角处,看着满身是臭屎,恨不得跳进河里洗澡的‘女’人,恨恨的道:“没用咱们的屎,已经是便宜她了,敢在这儿胡说八道,以后见她一次,扔她一次!”
旁边一人听到这话,不以为意,“你不是便宜她,是你这几天便秘,拉不出屎来!”
先剪子说话的人,嘿嘿直乐呵,“那是,我要是有屎,肯定得用,不能‘浪’费了,走吧,咱们该去要饭了。”
“今儿没有就算了,回去让庙里的小娃拉屎都存着,我知道他们家住哪,到时……”后面一人跟上去,念叨个不停。
苏秀还不知道她得罪了谁,只当是木香那个贱人,背地里算计她。
一路飞奔回家,恰巧,今日赵修文也在家,瞧她‘弄’的一身臭味的回来,赵修文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蚊子。
“你怎么搞成这样,快去洗干净了再进来,多搁些香料,难闻死了!”
苏秀本来都要去洗了,可是一听赵修文这话,再瞧他一脸嫌弃的样子,顿时气‘性’又上来了,站在‘门’口,指着他破口大骂,“赵修文,你有没有良心,我这是为了你,才搞成这样的,你以为我愿意呢,木香那个臭丫头,自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做凤凰了,我呸,她就是飞上枝头,也不是凤凰,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麻雀!”
想到赵修文在老家干的那些事,再想想木香如今在京城里‘混’的风生水起,苏秀心里的天平,已经歪的没边,彻底扶不起来。
赵修文被她吵的头疼,烦的要命,心里对她的厌恶又增添了几分。知道吵不过她隔壁懒得争,他站起来,就要往外边去。
“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他忽然停住脚,以冷到陌生的眼神看着苏秀,“你要搞清楚,你这么做,也不全是为了我,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
“你说什么?赵修文,有种你再说一遍,老娘千里迢迢的跟着你来京城,市本指望着,能跟你过好日子,但是瞧瞧你现在‘混’的,一个月才那么点银子,连过日子都不够,我不替你想,不替以后的日子想,能成吗?”苏秀气的嗓音都变了,声嘶力竭的吼着叫着。
可她还没说够,“事情没成,你只会埋怨我,有本事你去找路子去,你倒是去啊!”
她气急了,伸手去推赵修文。情急之下,也忘了自个儿身上还沾着屎。
她忘了,赵修文可没忘了,一见她要扑过来,赵修文想也没想,抬脚便踹。
这一脚,可够狠的,愣是将苏秀踹出去五米开外,撞到木墙边,才停下,然后摔倒在地。
赵修文也傻眼了,急着上前一步,询问道:“你没事吧?我不是有意的,谁让你一身臭味的就扑过来,我这是最自然的反应,那个……要不你先洗洗,我待会再回来!”
深知苏秀的脾气,眼见情况不妙,赵修文溜之大吉,只留下处在爆发边缘的苏秀。
出了家‘门’,看着‘阴’沉沉的天空,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苏秀的脾气跟她娘,简直是一模一样,随着成亲时间越久越发的不讲理了。
赵修文没有武功,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在他出‘门’之后,有人悄悄的跟上了他……
***
木香今日准备进宫一趟,去看看老皇帝死了没有,以及议和一事,据她所知,朝中已经有人提起了,但是除了那几个文官跟辅相之外,并没有旁的人同意。
吴青打点好马车,跟严忠二人,一同送木香进宫。
到了宫‘门’口,廉敬跟薛远之依然恭恭敬敬的等在‘门’口。
在无形之中,木香已成了他们的主心骨。
这几日,宫里但凡有变故,他们都得问过木香。
不是他们胆小,也不是他们懦弱,而是他们渐渐发现,木香真的很有主意,而且也清楚的晓得顾全大局。
该出手的时候,才出手,不该出手的时候,就窝着。
两人一见着木香,便率领一队禁卫军跟在木香马车后头,边走,边跟她汇报情况。
“殿下传来军中消息,苍澜已退到距离边关两百里外,中间隔着一条赤水河,现在河上的冰,还没化开,只要等到河中冰融化,赤水河湍急,他们想过河,也不可能了,”廉敬挑着重要的说,他是将军,听到战报,却不能随同士兵出征,每每想起这事,他总觉得对不起边关苦战的将士,所以在听到有人提出议和一事,他恨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
薛远之心里也是一样的想法,但他更关心眼前的局势,认真道:“夫人,虽说殿下已将苍澜人打退,中原这个季节,也回暖了,可是边产‘春’天来的迟,河冰融化,恐怕还有近两个月的时间,如此拖下去,对我们大大的不利。”
廉敬语气急躁了,“此话不错,于我们是大大的不利,他们退到赤水对面,是想跟我们议和,夫人,这事以属下愚见,万万不可。”
木香隔着马车帘子,声音清冷的道:“既然知道不可,那你们还在犹豫什么,上次宫中的‘女’眷回家劝说一事,办的怎么样了?本夫人念他们家中老父亲年老昏庸,特许她们多待几日,怎么了,悠闲的日子过上瘾了,不
想回宫了吗?”
“那倒不是,能劝服的,还是不在少数,但是夫人可能也知道护国公回京了,他是太子一派,先皇在的时候,他便任护国公,如今是两朝原元,那些停下观望的,自然也是看他的态度,”廉敬怕她动怒,急忙给她解释。
木香闭着眼,看不出有‘波’动,实际上也的确没有任何的‘波’动。护国公回京一事,她早知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兵来将挡,水来土囤。
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如何抓住那个人,灭了苍澜这个祸害,也好让她家相公早些回京。
外面的吴青忽然将一张小纸条透过窗子,塞进马车里。
塞完了,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在马车旁边。
木香捡起小纸条,快速将上面的字看完,又扔了出去。吴青接过,用内力将纸条粉碎了。
木香沉声对外面的人道:“传我的话,议和一事,可行,既然要议和,就得来个有份量的,否则显不出他们的诚意,就让苍澜部族的王子代替他们的王,过来跟咱们议和吧!”
有人想暗渡陈仓,那她就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进了京城,到了她的地盘,要杀要剐,还不是看她心情。
可笑的是,那个自以为是的人,以暗渡陈仓是多少高明的主意,八百年前就被人用烂的招数,也亏他们想的出来。
廉敬与薛远之听到她这个决定,疑‘惑’万分,也很不赞成。
吴青冷下脸,“夫人做出的决定,自然有她的道理,你们只管去做就是,旁的话不要多问!”
廉敬与薛远之对望了一眼,眼看就要到唐皇的鱼水情寝殿外,只能忍下满心的疑‘惑’,不再言语。
木香刚一下马车,一抬眼,瞧见外面站着的人,倒是叫她有些许的吃惊,“这是干什么?一大清早的,站在这里多冷啊!”
这些站着的人,大多是那天跪在宫‘门’口的妃嫔当中,没有完成任务的。
她们在宫里,消息灵通,当得知木香进宫了,紧赶慢赶的,总算赶上了。
其中一个美人,壮着胆子,走到这个让她们又惧又怕的‘女’子跟前,轻着声道:“我们是来求一求,王妃的恩典,您‘交’给我们的任务没有完成,可是我们也不想殉葬,王妃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让我们出宫。”
木香深沉的目光在她们这些人当中,一一扫过,在她们紧张之中,忽然笑了,“暂时会考虑不用你们殉葬,我说的只是暂时,至于以后会如何,还得看你们表现。”
她说这些的意思,简直太明显了。
就差没在头上竖一面旗子,写上:快来讨好我吧,讨的好,你们以后才有好日子过。
几个‘女’人面‘露’喜‘色’,齐齐对着木香盈盈一拜,“多谢襄王妃宽宏大量,我等定不会让王妃失望!”
木香的得意劲还没过去,从唐皇的宫中走出一位颇有道骨仙风的老者。
白胡子飘飘,目光如火炬,步态沉稳,呼吸轻微,微不可闻。
老者眼中,‘精’光烁烁,只是那么轻轻的看你一眼,胆小的人,准得吓的‘腿’软。
不是他的眼神有多残忍,而是总有那么一种人,天生的严厉,天生适合扮演黑脸。没办法,木香终于见着跟赫连晟气场不相上下的人了。
他一来,现场的气氛就变了。
廉敬跟薛远之对他鞠躬行礼,那些原本笑意盈盈的‘女’子,更是吓的面无人‘色’,噤若寒蝉,再不敢吱声。
老者走到木香面前,笑意不达眼底的看着她,“什么时候这宫里宫外的事,轮到一个外姓王妃做主了,南晋没人了吗?还是南晋的皇子都死绝了?唐墨何在,唐焱虽然病着,便怎么说,他也是皇子,唐鑫年纪虽小,但也当得起大任,襄王妃再能干,也是‘女’子,既是‘女’子,就不该参与朝中的事,南晋自古以来,就有古训,‘女’子不得干政,无论到何时,此项古训都得作数!”
他这一番话,说出朝中那些视木香为死敌的人心声。
夙昱不知何时也站到了老者身后,屈了太子之尊,对着老者弯腰一拜,“小王见过护国公,小王深觉护国公此言有理,襄王妃还是回家烧饭做菜吧,朝中的事,自有我们男人做主,不必劳你大驾!”
木香眯起眼睛,看着这一唱一和的两人。她就说这几日这个假唐昊忽然就安静了,还以为他闭‘门’思谋略,没想到他是去搬救兵了。
只可惜这位看似‘精’神抖擞的老人家,眼神却不怎么好,要不然为啥都认不出这个唐昊是假的呢?
吴青真怕木香生气,还好她的忍功练的不错,赫连晟不在身边,她不忍怎么行。
唉!欺负他们孤儿寡母,多可怜哪!
此时若有人知道她心中所想,绝对会吐血。
就她这个样子,也能叫做孤儿寡母,那这世上岂不是没有弱‘女’子了?
护国公见她不说话,但骨子里的冷傲之气,却不容小觑,想起太子传给他的消息,这丫头连皇后都敢杀,他真是想不通。
如此心狠手辣的‘女’子,赫连明德那家伙如何能让她嫁给赫连晟那小子的。
他不知木香心中所想,木香当然也知他心中所想,看看这位老人家轻蔑的眼神就知道了。
吴青见这二人,都不说话,气氛压抑的他们都快喘不上气了,不得出言打破两人僵持的局面,“护国公息怒,我家王妃也是心系朝中的局势,并非贪恋权势必,国公莫要听信他人谗言,中了别人的圈套。”
夙昱神情一变,怒声斥责道:“什么叫谗言,分明就是事实,她一个‘女’人,都快骑到皇子头上作威作福了,现在竟还掌了父皇的兵权,她这分明是要造反,除非今日,她将父皇‘交’与的东西拿出来,否则,本王定与她事不罢休。”
木香心中了然,拐了那么大的弯,又扯出护国公,原来就是要她的‘玉’玺跟圣旨。
可是这个假唐昊,似乎太不了解她的脾气。
从来只有她将东西往家里拿的习惯,而没有从家里拿东西出来的习惯,没听过一‘毛’不拔这个成语吗?说的就是她。
护国公原本不是太相信唐昊的话,心想,唐皇怎么可能将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外姓人保管,这样的事,别说历代政权‘交’替的时候没有发生,就是上下几千年,历史上也没有这样糊涂办事的。
护国公脸‘色’一变,重声道:“东西你拿了?那便‘交’出来,这个东西,连襄王都不配拿着,更何况是你!”
现场的气氛更加凝重了,那些个胆小如鼠的嫔妃,已经退的老远,可又舍不得走,有热闹可看,她们当然舍不得走。
而且她们还没完全见识到木香的厉害,这么好的机会,哪能错过。
廉敬跟薛远之,急的满头大汗,后背的衣服,也全都湿透了。
形式一触即发,他们不替木香担心,而是很担心护国公这回,也不晓得能不能顶住夫人的毒蛇。万一把他老人家气出病来,这可如何是好。
护国公说了半天,却不见木香有动静,只以为这丫头被他吓坏了,顿时语气软了几分,“你将东西‘交’出来,本公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皇上年纪大了,偶尔有糊涂的时候,虽然他是皇上,可只要他是人,难免都有出错的时候,本公相信,他将东西‘交’给你的时候,肯定正犯糊涂。”
他这样说,已经是给足了木香面子,也给够了台阶让她下。
按理说,有了台阶,有了面子,那就赶紧下呗,别总端着了。
可是护国公等了半天,对面站着的‘女’子,还是没有动静,只用一双在略带讥讽,略带鄙夷,略带蔑视的眼神看着他。
护国公怒了,剑眉拧成了一条线,“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公有赦令,即便是处罚皇子,也不过问皇上,更何况一个区区的襄王妃,你可别不知好歹,来人!”
他有自己的亲卫队,只听从他的号令,所以老国公一发话,立即就有四个人从暗处冲了出来,拔剑就要制住木香。
吴青跟严忠一见情形不对,赶忙将木香护在身后,挡住来人。
廉敬跟薛远之虽然敬畏老国公,但敬畏归敬畏,忠诚归忠诚,看见人家动真格的了,他俩自然是站到木香的一边,“老国公何须动怒,您也说了,我家夫人只是‘女’流之辈,她有什么能耐能左右朝中局势,老国公莫要听信旁人的谗言,冤枉了好人,我家殿下在边关守家卫国,放着夫人独自在京城,你可知他心中有多苦。”
廉敬说到此处,薛远之也觉着心寒,“殿下新婚不过一个月,就奔赴边关,但是殿下肯定没料想到,他一走,就有人要拿下王妃,护国公这是要过河拆桥吗?”
唐昊见双方要对峙,兴趣可高涨了,转头喝斥廉薛二人,“襄王有功,这是朝中人人皆知的事,可即便他有功,那也不代表,他就可以胆子大到,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不把本王放在眼里,襄王妃如何对本王不敬,对母后不敬,对皇上不敬,你们都是看在眼里的,难不成这也要包庇吗?”
他是唯恐他们吵的不欢,闹的不凶,只恨不得他们打起来才好呢!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护国公更生气了。
此时,不远处,得到消息赶来的唐墨与唐焱二人,见到双方拔剑相对的情景,可是惊呆不小。
唐墨几乎是用跑的,等到了跟前,怒声对着护国公的‘侍’卫军,道:“这是干什么?谁准你们提刀对着襄王妃的,还不将刀放下,皇上殿下,岂是你们动刀的地方吗?”
唐焱走慢了一步,谁叫他身子骨不如唐墨呢。
等到了跟前,已是气喘吁吁,面‘色’透着不正常的红。
“小王见过护国公,”他先对护国公行礼,可见这位护国公的脾气,就是底下这些人养出来的,否则怎能连太子都不放在眼里,他一辈子没成亲,没有子嗣,想来这也是唐皇放心用他的原因之一。
行完了礼,唐焱的眼神不经意从木香身上一扫而过,见她无恙,气息这才顺了许多。
唐墨的喝令,并不管用,那几人在请示护国公之后,才把剑收起,再恭敬的退到护国公身后。
吴青小声对木香说道:“这几人武功奇高,最好不要跟他硬碰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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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更,二十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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