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图雅这里,倒是得到了一些线索,总归是好事。
虽然不能立马就将那幕后之人给揪出来,可是至少,他们已经有了一个方向。
楚阳立刻派人去了关卡,让人去查明进出关的朱姓老板。
而百里无情这里也没闲着,也命人在暗中迅速地查找一名贩卖药材的朱老板。
双管齐下,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事情说清楚了,穆青旭还是不好意思地向着图雅道了歉。
“抱歉,是我误会你了。刚刚,没有伤到你吧?”
图雅摇摇头,她自己也是习武之人,再说了草原上的儿女,哪有那么容易就被伤到的?
“没有。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
萨坦看看图雅,再看看穆青旭,心底竟涌上了一层不安。
上前一步,紧挨着图雅,“事情说清楚了,我们先回去吧。他们可能还有要事要商量呢。”
图雅哦了一声,跟着萨坦出去了。
霍瑶光此时还在想着那个朱老板的事情。
如果是进出关卡的话,那应该是真名。
当然,这个时代,没有照片,没有视频,谁也不能保证,他没有冒用别人的通关文碟,所以,还是不能大意了。
相较而言,楚阳看地就比较简单了。
“瑶光,事情不一定有那么糟糕。现在有了线索,总归是好事。倒是穆公子,你打算就一直这么荒废下去?”
被点名的穆青旭愣了一下。
他天天这样勤于练武了,还算是荒废吗?
“想要报仇,仅凭一己之力,未必能行。你若是信我,还是从军吧。”
霍瑶光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楚阳的那支私兵。
“我?”
穆青旭有些意外,毕竟,在他人生十几年的经历当中,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从军的。
就算是因为家仇,不得不弃文从武,也没有想过,一辈子都靠着拳头吃饭的。
可是眼下,很明显,他似乎是没有了任何的倚仗。
“你的仇家是什么人,你心里应该大致有数了。若你是一个绝世高手,于万人之中取一颗人头,或许不是太难。可是,以你的实力,只怕是练到死,也不可能成为一名绝世高手。所以,最好的途径,就是从军。”
对方的实力强悍,而且兵强马壮。
就算不是武将,也定然是那种僭世的大家族。
对付这种人,岂是仅凭一己之力,就能完成的?
所以,客观来说,楚阳的话,没毛病!
“表哥,我觉得楚阳说地有道理。寡不敌众。你若是从军,手底下有了能干的属下,行事自然也就更为方便,也更为安全。”
楚阳点点头,“不仅如此。而且你一旦从军之后,你的人身安全也能得到保障。”
穆青旭的脑子里,迅速地闪过一抹念头。
是呀,对方不曾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那么,势必不肯就此罢休的。
现在他在静王府,对方自然是不敢如何,可是自己能一辈子都足不出户吗?
而军营就不一样了。
先不说到时候人数众多,对方很难找到自己。
只说在军营里的管理严苛,对方也是很难混进来的。
“好,我从军!”
“穆青旭这个名字不能再用了。我是担心你会被人盯上。自此以后,还是改头换面吧。等到将来你功成名就,可以再改回来,不耽误你光宗耀祖!”
“多谢王爷。”
穆青旭的心底是感激的。
因为对方的确是在为他着想。
穆青旭这个名字,以前或许是默默无闻,可是随着穆家嫡系被灭,现在他的大名,可以说是响遍了大夏各地。
这个名字,显然是不能再用了。
“我母亲娘家姓刘,那我以后就改名叫刘旭吧。”
霍瑶光点点头,这个名字可以用。
而且,以后只要他进了军营,再经过风吹日晒,日夜操练,总会给他的五官带来一些变化。
到时候,只怕是曾经的熟人见了,都要细细认一认,才能看出是他,更何况是那些素未谋面之人?
“好。那以后,表哥就改名为刘旭吧。”
话落,霍瑶光看向了楚阳。
“嗯,就这么办吧,我会让人安排好你的户籍,之后,尽快为你办从军的相关手续。”
穆青旭的未来有了一个方向,心里头也不再似以前那般慌乱了。
以前总觉得自己的心里空落落的,没有了家人,好像自己的未来也完全没有了方向。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想做什么。
报仇,并非一日之功。
所以,他首先要学的,就是忍耐!
京城,武宁侯府。
穆远宜一连几日不曾出怡园一步了。
倒是叶兰笙天天抱着孩子过来陪她说话。
穆远宜的性子,原本就有几分清冷。
之前因为宴会上的事情,就更不乐意出门了。
所以,之后的几家宴会的请帖,都被她给推了。
叶兰笙抱着孩子一进门,就被穆远宜伸手接了过去。
将孩子放在了地上,然后拿了一个拨浪鼓过来给他玩儿。
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羊毛毯子,小孩子可以躺在那里,或者是趴在那里玩儿,倒是觉得新奇。
孩子太小,现在可以偶尔翻过身来趴一趴,可是还不会坐,身子太软,也坐不住。
“兰笙呀,你有没有想过,把孩子留给我照顾,你自己可以先去边关?”
叶兰笙愣住,“娘,这,这不太好吧?”
“你回去可以想一想。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可以带着孩子。再说了,我也有经验。还有,孩子再大一点儿,也有你父亲可以帮忙教导着,这点你可以放心。”
叶兰笙觉得这话题来地太突然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是担心你们小两口总是这样分着,不好。”
叶兰笙明白了,脸一红,“母亲,夫君是去边关保家卫国呢,我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
穆远宜瞪她一眼,“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开窍呢?若是待他回来,直接给你领一个小姑娘,你会乐意?”
这话,倒是将叶兰笙给堵在那儿了。
“不会吧?再说了,他亲口许诺了我的,不会纳妾。”
“他是许诺了你,流云是什么性子,我也知道。只不过,就难保不会有别人对他动了心思呀。”
这倒是真的!
被婆婆这么一提醒吧,叶兰笙就觉得心里头烦闷了些,坐也坐不住了。
“母亲?”
“你自己可以好好考虑。不着急。就算是去,也得过了夏天再去。正好,到时候这孩子月份大一些了,也就不容易生病了。只是上阳关那边比较冷,你自己也要想清楚了,能不能受得住?”
“是,母亲。我会好好想想的。”
上阳关之前出了那样的大事,朝廷自然是不可能不注意。
所以,今年的年底,霍流云是肯定回不来的。
原本,是打算等明年开春后再带着孩子一起过去的。
可是现在听了婆婆的一席话,叶兰笙真是恨不能立马就插上翅膀,直接飞过去了。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小心眼儿是不对的。
可是自打成亲之后,先前母亲灌输给她的那些思想,都被彻底地颠覆了。
现在,她一心以为,自己的夫君,是不能随便地让给别人的。
而且,不仅仅是她的夫君这么说,现在连她的婆婆,也是这样教她的。
总觉得,自己是嫁入了一个怎样奇葩却又令人格外心暖的人家。
穆远宜说的话,叶兰笙是真的听进去了。
而穆远宜当天晚上就表示,让小宝先跟着她睡一晚试试,同时,将两个奶娘也都叫到了她的怡园里。
叶兰笙有些惊恐。
特别是离开的时候,遇到了公公,更觉得压力山大。
可是婆婆执意要把孩子留下,她也没办法。
往回走的时候,叶兰笙还很不厚道地在想着,不知道今天晚上公公会被婆婆赶到哪里去睡?
事实上,当天晚上,主院的寝室里,祖孙三口。
小宝睡在了专门为他做的摇篮床里。
半夜里孩子尿了,也是霍良城起来给换的尿布。
那样子,虽然不情愿,可是也没有生气。
再躺回去的时候,看到妻子睡地正熟,霍良城就笑得格外开心了。
只要不辛苦到他的妻子,自己累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一晚,穆远宜睡地极好。
可是霍良城一晚上起来了四五次。
中间,那小子竟然还拉了一次耙耙。
霍良城虽然是有些小嫌弃,不过想到这可是自己的长孙呢。
将来说什么也得好好地教导他。
千万不能再跟他爹似的,前头十几年都是傻混过来的。
叶兰笙那边,则是一晚上没睡好。
起初是睡不着,总觉得身边少了什么。
后来半夜里又惊醒了次,总担心儿子在哪儿哭着呢。
事实上,她真地是想多了。
早早地去了怡园,就看到公爹正抱着小宝在屋子里玩儿呢。
而且难得的,她竟然看到了公爹在笑!
就这样,霍青松小朋友在怡园里接连住了几天,吃的好睡的好,不吵不闹。
不得不说,还真是省心。
这天叶兰笙梳洗完毕,就听到了怡园有人过来传话,说是老爷和夫人带着孩子去给老太太请安了,让她自己用早膳,晚些时候再去怡园。
叶兰笙想了想,觉得哪里不对。
直到她吃了半碗粥之后,才反应过来,既然是去给老太太请安,为什么没让她也一起去呢?
是觉得自己做事不精细,还是另有隐情?
用罢早膳,叶兰笙又等了一会儿,便有下人来报,说是抚安伯府来人了。
叶兰笙心头一喜,很快,叶夫人就被领了进来。
“母亲!您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我来看看我的小外孙,咦?怎么没在你这儿?快抱来让我瞧瞧。”
叶兰笙一时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娘,孩子在我婆婆那里呢,这几天,都是他们带着孩子睡。”
叶夫人一听,吓了一跳。
“你说真的?”
叶兰笙点点头,“自然是真的。我婆婆和公爹两人守着一个孩子,别提把孩子照顾地多仔细了。而且,那天我过去的时候,还看到了公爹抱着他认字呢。你说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他能懂什么?”
叶夫人听到的重点,则是孩子是由侯爷和夫人在带的。
所以说,她的女儿晚上基本上就是没事人一个了?
叶夫人心内感慨自己女儿幸运之余,心底里又忍不住冒出了酸泡泡。
怎么自己当年就没有嫁入一个这么好的人家呢?
虽然抚安伯待自己也不差,可若是跟女儿的待遇一比,那简直就是天上地下了!
“你是个有福气的,既然你的公公婆婆待你若亲女一般,你定要好好地孝顺他们。”
“知道了,母亲。”
“那我怎么见外孙?”
叶夫人也是知道怡园的规矩的。
若非是因为叶兰笙是霍流云的媳妇儿,也是不准进入怡园半步的。
眼下,她可是奔着小外孙来的。
如果不让她见,那不是白跑一趟了?
“母亲稍坐,刚刚婆婆派人来传话,说是他们带着孩子去福安堂了,一会儿便回。我们待会儿再过去吧。”
叶夫人想了想,“那位老夫人?”
“母亲,女儿听说了一些事。当年老夫人帮着那个梁氏一起来谋害婆婆,后来,事情被揭发,侯爷便休了梁氏,甚至,女儿还听说,梁氏所出的霍誉,也并非是侯爷的儿子。”
叶夫人吓了一跳,左右看了一眼,“这等大事,可是不可胡言!”
“母亲,女儿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半句假话。”
“你从何处听来的?”
“有些是夫君告诉我的,还有一些,是府上的一些老人儿说的。不过,现在看到福安堂格外冷清,几位长辈都是极少过去请安的,十有**,应该是真的。”
叶夫人心内唏嘘,当年人人都道是穆远宜红颜薄命,难产而亡。
没想到,这里头竟然还另有内情。
“不仅如此,听说老太太当年还曾想了阴毒的法子来害瑶光,后来不曾得逞,被瑶光给逃过了。不过,侯爷得知此事,这怒气,显然是没办法那么轻易地消下去的。”
叶夫人叹了口气,高门内宅,从来就不是省心的地方呀。
好在女儿运气,有一个疼爱她的夫君,还有一个如此和蔼温柔的婆婆。
母女俩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一道去了怡园。
穆远宜的气色还不错,叶夫人与她原本也是旧识,再加上成了亲家,便被留下来用了午膳。
另一边,福安堂内,可是没有那么轻松了。
霍良城一直留在这里,没有走。
“母亲,二弟已经说了,当年,是你听信了那奸人所言,自以为远宜是个灾星,所以才想尽了办法想要将其除去,我说地可对?”
老太太的眼睛里一片混浊,在听到他提及了霍良安之时,眸光似乎是有了一瞬间的清明。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大师说地没错,她就是个灾星。”
“可是事到如今,但凡是对她好的人,都过地不错。反倒是曾经害过她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这其中,也包括您。
最后一句话,霍良城没有讲出来。
老太太的呼吸急促起来,“不会的,大师是不会骗我的!我才没有上当受骗,我才没有被人将成了棋子来用!”
听到她如此慌乱的声音,霍良城轻轻摇头。
越是大声,越是心虚。
只怕,老太太也明白了。
当年的事,分明就是有人刻意为之。
若非是老二告诉他,他还被蒙在鼓里呢。
“我已经查到了你所说的那位高人,十几年前,他就已经死了。而且,他死的时间,刚刚好就在远宜生下瑶光后不久。不仅如此,我还查到,他根本就不是什么修道的高人,不过是一个地痞无赖,至于如何成为您口中所说的大师的,就要再细查了。”
老夫人的眼神呆滞,呼吸一顿,“是骗子?”
霍良城语气肯定,“对方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借您的手,杀了远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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