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阿娜依的安排,其实,楚阳的心里早已经有了安排。

说要赐婚给李远舟,也不过就是为了吓吓他而已。

霍瑶光听说了李远舟的事,便觉得楚阳这事儿办地不厚道。

“人家好歹也是跟随了你多年的心腹,而且当初你落难时,人家可没少出手帮你,怎么现在你反倒要去算计人家?你这事,办地也忒不地道了些。”

楚阳笑着给她盛了汤,“我不过是想着让他早日成亲,也好让李家有后。他都二十几岁的人了,再不成亲,岂不是要成了老光棍?”

霍瑶光一怔,横他一眼,没接腔。

“大公主夜紫沁要回京了,到时候,定然是会来宫中向你请安的。这个人心眼儿多,你要小心防备着些。还有,顺便帮我试探一下,看看她对李远舟,是不是真地死心了。”

“她都是当娘的人了吧?听说孩子比我们大宝还要大几岁,她这样,还能再去肖想李远舟?她是疯了吧?”

楚阳则是勾了勾唇角,眸底颇有几分不屑,“对于这种不正常的人,你就不能用正常的心思去揣摩。”

霍瑶光想了想,这皇室里头养出来的,果然没有一个是真地单纯的。

“那阿娜依呢?你打算怎么办?接进宫来?”

楚阳挑眉,一脸吓到的表情,“别开玩笑!就她那种性子,若是进了宫,不得把后宫给搅翻了天呀?放心,她的去处,朕已经给她找好了。”

谁知,这话不仅没能让霍瑶光觉得安心,反而开始生气了。

“你这意思,若那阿娜依公主是个贤慧懂事的,就可以接进宫来了?”霍瑶光目光凉凉地看着他,冷笑一声,“其实这也不难。大不了,你让你的那位太后侄女再选一个温柔可人的,重新送过来就是了。”

楚阳暗道,完了!

这一不小心,又说错话了。

“瑶光,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们就是送一个天仙来,我也是不肯要的。我只要你一个就够了。”

“呵呵,皇上不必如此委屈自己。您是一国之君,天下之尊,您想怎么样,谁敢多说一句呀?”

楚阳的嘴角抽了抽,是不敢多说,可是就你这性子,估计能直接一走了之了。

他可不想满世界里找媳妇儿去。

“好好,我错了。刚刚是我说错了话,好不好?快别气了。这样,实在不行,朕就早早地下旨,把婚事给她定下来。”

“哼!”

霍瑶光仍然没给他好脸色。

楚阳心里头这个委屈呀。

没法子,谁让自己不知道多想一想呢。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以后跟她说话,还真得在脑子里多过几遍。

凉州的事情,没有那么快查清楚。

不过,督察院的事儿,倒是很快就有了进展。

对此,楚阳特意下旨褒奖了他们三个,同时,又命夜容安专门留在凉州,以震慑当地的官员。

至于楚成,则是直接被调去了河林县。

既然他已经暴露了,那就干脆由他去查。

河林县的一众官员,是个个胆战心惊的,生怕这位冷面煞神一个不悦,直接就把他们给祭了长刀。

河林县是夜紫沁的封地,这件事情,也终于在夜紫沁即将抵达京城的时候,收到了消息。

于家成被夜紫沁叫进了寝室,面色寒厉地质问道,“河林县荒山的事,你有什么要说的?”

于家成的心底一突,“公主,您在说什么呀?”

“还敢在本宫面前装傻充楞?于家成,你别忘了,我们明天就要进京了。你真不知道皇上为何会突然下旨召我们回京?”

于家成的面上闪过一抹慌乱,“公主,这,荒山的事情,我也是在路上听说的。您是知道我的性子的,豢养私兵?我哪儿来的那么大的胆子呀?再说了,就算是有这个胆子,我手上也没有这个闲钱呀!”

大公主的面上微凝。

于家成的话,她信了几分。

于家有多少的进项,她自然知晓。

而且,这家里头大部分的进项,也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还真不认为,于家成手上能有银子去养私兵。

那是几千人,可不是几个人!

再说了,吃穿用度、兵器伤药等等,哪样能离得了银钱?

于家成没有这个财力,如何能养?

“你这话,就算是本宫信了,你以为,皇上会信?”

于家成似乎是被吓到了,扑通一声,直接就跪下,“公主救我!公主,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养私兵呀。再说了,我一介文官,就算是养兵,我也不会操练呀。”

大公主黑漆漆的眸子,在他的脸上来回地转了几圈。

对于于家成,大公主其实是多少有几分看不上的。

若非是因为这副皮囊,她当初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嫁了。

只是,也只是空有一副皮囊而已。

形似而神不似,哪怕是这个于家成在竭力地模仿他,可到底是不一样的。

“行了,你退下吧。无事就在房里看看书,少与那些莺莺燕燕们打情骂俏,进了京,就算是想要为你谋一个更好的差事,也得你有几分真本事才行。”

“是,多谢公主了。”

养私兵这事儿,其实夜紫沁并不是很担心。

哪怕真是于家成做的,她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她是公主,到时候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

毕竟,她是女眷,放在任何人的眼中,她都不太可能是有野心的那一种。

在朝堂上没有助力,她又不傻,怎么可能会去想着谋反?

而且,大夏朝自立朝以来,还从未出过一个女帝。

她就算是再自负,也不会真地蠢到了去作一件与天下人为敌之事。

所以,夜紫沁的心里早已经将事情的轻重分析了个透。

大不了,就是将于家成推出去便是。

没必要为了一个这样的废物,让自己成为陪葬。

夜紫沁当年敢算计李远舟,就是有着一定的倚仗的。

这些年,她远离京城,一来是因为皇命不可违。

二来,也是想着让自己好好地看清楚这世间的人情冷暖。

至于荒山的那五千私兵?

夜紫沁轻笑了一声,面上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凉薄和自得。

次日,大公主的鸾驾,已经顺利入城。

同时,公主府的人,已经亲自到了城外来迎。

“启禀公主,公主府上上下下早就盼着您回来了。老奴惶恐呀!”

管家是当年大公主身边的一位太监,如今,也已是人至中年了。

“快快起来,如今本宫回来了,定不会让人欺负了你们去。”

“多谢公主。”

管家早已是泪流满面,毕竟是侍奉了半辈子的主子,一别数年未见,心里自然是别有一番滋味。

“公主,之前皇上特意命人将公主府又做了修葺,还命人送了些花草过来。您看看,可还满意?”

“嗯,本宫有些乏累,先休息一下,待会儿再进宫谢恩。”

“是,公主。”

大公主沐浴更衣之后,便在榻上小憩了一会儿。

她并非是武将文臣,身为公主,天家女子,自然是要注重一下形象的。

回府之后,先行沐浴更衣,再进宫拜见,的确是显得更体面一些。

自进入京城之后,于家成心底的不安,便愈发地加大了。

他一直都知道公主的心里另有其人。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却硬是一个字也打探不出来。

他甚至想过给公主下药,可是偏偏,没有那个胆子。

大公主身边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收买的。

再则,大公主身边的人,屡次提醒他,公主喜欢文人才子,所以,于家成一直都是保持了多读书的好习惯。

只是,人的天赋各异。

他再怎么努力,也终究还是于家成。

他知道自己的相貌上,与那人有几分相似,可是却始终打听不出来,到底与何人相似。

如今回了京,他觉得,离那人,应该是更近了。

万一公主对那人旧情复燃,那自己头顶上的绿帽子,岂非就是戴地明晃晃的了?

虽然他只是驸马,而且前朝也多有公主豢养面首的例子,可是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看到自己的妻子不守妇道的。

于家成叹了口气,他的根基并不在京城。

而于家……

于家成不免又皱起了眉头。

于家世代居于凉州,这京官儿里头,可以说是一个于家人也没有。

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多年,连一丁点儿那个‘奸夫’的消息也打听不出来。

于家成知道公主的底限在哪里,所以,有些模糊的地界儿,他也不敢轻易地踏足,免得再被大公主给厌弃了。

现在于家在凉州的日子并不好过。

所以,还得要多多仰仗这位大公主才是。

于家成先去看了看自己的儿女,见他们的一切都安置妥当了,便命人给他们换了衣裳,一会儿要一起进宫面圣的。

“启禀公主,皇上现在正在与几位内阁大人议事,不便召见。不过,皇上说了,着您带着孩子去承乾宫拜见皇后娘娘便是。”

夜紫沁微愣,“皇后娘娘现居于承乾宫?”

“正是。皇上体恤娘娘,况且如今娘娘有孕,皇上总觉得不踏实,所以,便将人栓在了眼皮子底下,也免得再生事端。”

这话,其实就已经是暗含警告了。

皇上对皇后的情意,深重且独爱,提醒大公主一句,免得她一会儿再冲撞了皇后娘娘。

去拜见皇后,于家成自然就不必去了。

而大公主的儿子今年已经七岁,勉强还是可以带过去的。

“多谢公公了。本宫这就带着孩子们去给娘娘请安。”

“公主请。”

于家成有些尴尬,那他是留在这里等公主出来呢,还是先行回府呀?

夜紫沁回头瞥了他一眼,“驸马,既然今天皇上无暇召见,那就改日再进宫吧。”

“是,公主。”

夜紫沁虽然还未曾正式见到皇后,可是对于皇后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已经有了判断。

能住进承乾宫的皇后,只怕这个霍瑶光,还是头一位。

当真是史无前例了!

夜紫沁更好奇的是,如此有违祖制的事情,朝堂上竟然无人反对制止?

到底是楚阳的威严太甚,还是这个霍瑶光太能媚惑人了?

“娘娘,大公主带着孩子过来给您请安了。”

霍瑶光将书放到一边,然后由青苹扶着站了起来,“几个孩子?”

“两个,一儿一女。”

“嗯,那就命人备些孩子喜欢吃的点心过来,另外,再弄着果子汁。”

“是,娘娘。”

夜紫沁正侯在正殿,听到动静之后,便连忙跪下了。

“侄女给皇后娘娘请安。”

说起来,夜紫沁这身分有些尴尬。

她是嘉恒帝的女儿,这个公主,放到现在,着想是有些不讨人喜欢。

虽然朝臣们不曾明说,可是人人都知道了,当年是嘉恒帝伪造了遗诏,可以说是做了十几年的伪帝。

如今,他的女儿回京,这地位就更尴尬了。

夜紫沁自己也明白,所以,才会将姿态放地极低。

只看现在晋王等人都活地好好的,她就知道,皇上一定不会真地对她下杀手。

可是,却未必会乐意看她有好日子过。

“免了,坐吧。”

“谢娘娘。”

“晚辈不知娘娘喜好,回京之时,便自凉州带了一些土特产过来。还请娘娘尝个鲜。”

“你有心了。”

无论双方的心底里头是怎么想的,这表面上的和气,还是要维持一下的。

另一边,于家成已经到了宫门口。

正好,李远舟的马车也到了。

李远舟挑了帘子,准备下马车之际,便看到了于家成,眸光瞬间便紧了一下,细看,眼底还闪过了一抹厌恶!

李远舟素来喜好白衫。

只是因为出入宫中有忌讳,所以,他现在身上的衣服都不能都是纯白的。

而刚刚走出来的那个男人身上所穿的,竟然与他有几分想像。

不仅衣着像,甚至是连走路的姿势都像。

李远舟眯眯眼,“那人可是于家成?”

“回公子,他上了公主府的马车,应该就是大驸马了。”

李远舟冷笑了一声,真不知道,夜紫沁到底是如何调教地这位驸马,竟然还真地与他有六七分的相似。

“公子,要现在进宫吗?”

李远舟嗯了一声,便跳下马车。

于家成不知道,就在刚刚,他与大公主心中的那一位,擦肩而过了。

御书房里头,小德子正在跟皇上禀报着外面的事。

“皇上,那位大驸马,当真是与李公子有几分的相似。您看,是否需要提醒一下大公主?”

楚阳的眸光微冷,“不必。”

话落,将笔搁下,仔细地看了看自己刚刚写的东西,然后示意人送到内阁去。

“夜紫沁自己都觉得丢人,朕又何必替她遮掩?再说了,如今京城是个什么形势,她会不清楚?”

小德子的眼珠子转了转,显然还是没能摸明白皇上的意思。

“朕的这个侄女可不简单呢。一个小小的于家成,朕不信,真地能让大公主神魂颠倒了。”

“皇上,李大人在殿外求见。”

“宣!”

李远舟进宫,是为了阿娜依公主的事而来。

“皇上,按您的吩咐,一直都有人在暗中盯着她,目前为止,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也没有发现她跟什么人有过密的联系。”

“她倒是挺沉得住气的。这样,回头,朕让肃王妃先探探她的口风。来到京城也有一个月了,她的任务还没有着落,朕就不信,她真地能淡定。”

“皇上,微臣刚刚进宫的时候,看到大驸马了。”

李远舟说完,正好与楚阳来了一个对视。

“感觉如何?”

李远舟沉思片刻,“不好说。乍一看,似乎是个华而不实之人,可是内里如何,还得再近一步接触方能知晓。”

“他是一介文人,可是谁又规定了,文人便不能下令练兵呢?”

李远舟的神色一凛,“您的意思是?”

“让云容极找个机会试探他一下,另外,朕让你们安排进公主府的人,可都安排好了?”

“皇上放心,绝无差错。”

楚阳点点头,他当然知道夜紫沁不会重用京城的这些人。

可是,只要是生活在一座府邸之中,就总是有机会的。他倒要看看,这一对儿夫妻,到底是一体的,还是其中的某一个,胆大包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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