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到了用晚膳的时候,温亭湛不等柳家的下人来请,就先一步带着夜摇光佯装一副午休刚起的模样,就带着夜摇光出了柳家的大门。
刚出柳家大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单久辞的声音:“侯爷这是带着温夫人去何处?”
这么近的距离,总不能装作没听到,两人停下了脚步:“摇摇甚是怀念源味楼的味道,恰好今儿有空闲,便带着摇摇去源味楼用晚膳。”
“早就听闻豫章郡源味楼味道独绝,却一直不曾尝过,不知今日可否厚颜蹭上侯爷一顿饭菜?”单久辞非常厚脸皮的顺势说道。
夜摇光翻了个白眼,你都这么说了,我们还能够拒绝么?
温亭湛含笑客气道:“单公子肯赏脸,是荣幸。”
于是温亭湛和夜摇光就带着单久辞一道去了源味楼,源味楼的东家一看到夜摇光,就客气的迎了上来:“侯爷夫人还是要照着之前的菜色上?”
“哎……”
“便照着夫人以往的菜色上便是。”不等夜摇光开口,温亭湛先一步道,温亭湛纯属是想到夜摇光之前点的肯定是自己爱吃的。
跟在温亭湛身后的卫荆,顿时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一步。
那东家完全认不出温亭湛,温亭湛上次来源味楼已经是七年前他们从白鹿书院毕业之际,温亭湛的容貌虽然变化不大,但是气韵却变化的太多,尤其是现在的东家七年前还是少东家,来源味楼的次数屈指可数,和温亭湛也不过是远远的照过一面。
这会儿温亭湛开口,且他看到温亭湛和夜摇光站的有些近,再联想到明睿侯奉旨前来豫章郡查柳家税银,他顿时就知晓了温亭湛的身份,于是连忙行礼:“侯爷,夫人,这位公子这边情,夫人常来的雅间正好空着。”
夜摇光的脸色有些僵硬的被东家亲自引路和温亭湛一道去了雅间,她突然有些如坐针毡,温亭湛立刻就察觉她的脸色不太好,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可是有何处不适?”
单久辞也投来了意味不明的目光,单久辞定然是已经察觉到了他们出来不是仅仅为了吃一顿饭菜,这会儿见夜摇光这副模样,误以为夜摇光这是要借身子不舒服躲开他的视线。
一眼就看到了单久辞心思的夜摇光心里撇撇嘴,但面上不显,而是对温亭湛挤出一个小脸站起身:“我之前都是一个人来,菜色恐有不足,我去厨房看看源味楼今儿有没有什么新奇之物,以免怠慢了客人。”
温亭湛到没有觉得何处不妥,因为夜摇光以往就喜欢去酒楼的厨房,有时候她看到一些东西就会突然联想到想吃的,所以他点了点头。
可单久辞却不想温亭湛和夜摇光两人任何一个脱离他的视线,于是单久辞开口道:“若是菜色不足,只怕酒楼的东家早已经开口提醒,温夫人不必客气。且温夫人身怀有孕,这厨房人多眼杂地也滑,还是谨慎些稳妥。温夫人若是实在想知道酒楼今儿有没有稀罕之物,不如喊了东家来问问便是。”
夜摇光顿时对单久辞甩去一记刀眼,毫不掩饰的刀眼,不但单久辞一愣,就连温亭湛也察觉到了什么,于是他唇角的笑意越发的轻柔,伸手按住夜摇光:“单公子说的对,摇摇想知晓什么喊东家或掌柜来问问便是,也省的走一遭。”
话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夜摇光也只能又坐了下来,但是她心头一阵敞亮,连忙吩咐卫荆:“卫荆,你去把东家交上来,问问他今日可有特别的菜色。”
接到自家女主人暗示的目光,卫荆面色不变的躬身,而后就退下,温亭湛没有阻止。因为他大概已经猜到他家夫人为何这般模样,总是要给夫人一点成就感不是?单久辞也没有阻止,他也是有暗卫在,如果卫荆离开了酒楼,自然会跟上去。
卫荆自然是没有离开酒楼,他很快就把酒楼的东家叫上来,那东家已经知晓夜摇光要问什么,于是一上来就回复:“夫人放心,小人这酒楼今儿倒是有几样新鲜物,有夫人最爱的驴肉,今天收了一头野猪,还有从村子里收拢上来独特的桂花酿,桂花冻。”
夜摇光的目光扫过卫荆,卫荆眼皮一垂,夜摇光便笑了:“那就一样挑着你们拿手的方式做些。”
“好勒。”东家应下,见夜摇光和温亭湛等人都没有吩咐,于是就无声的告退。
夜摇光心落定,果然一盘盘的菜端上来,没有那一盘让她无法交代的香辣螃蟹,夜摇光吃的志得意满,还从和卫荆对饮的温亭湛杯子里抢下一小口桂花酿,喝完之后冲着温亭湛得意一笑,将杯子还给他。
然而,夜摇光却忘了一个词叫做乐极生悲。就在她喝完之后,就看到打开的房门,源味楼的东家亲自端着一盘大闸蟹,将大闸蟹放下之后,源味楼的东家对温亭湛和夜摇光道:“原本今儿已经没有蟹,但想着夫人每次前来必点,应是爱极就吩咐人特意去收了些,是新鲜的活蟹,夫人放心吃。明儿是中秋佳节,这道菜是店内赠品。”
“哦?原来夫人还是和以往一样,每到秋季螃蟹肥美之际,都会来此吃这东西。”温亭湛笑不达眼底的看着夜摇光。
夜摇光还未散去的笑意僵硬在脸上,她也不好去斥责东家的一片好心,人家是奉承也好,是真的见她常来回馈老客户也罢,费了心去寻螃蟹,她只能笑着接纳:“有心了。”
“便不打扰三位贵客用膳。”东家行了礼就退下。
房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就连单久辞都有些明白了温亭湛和夜摇光之间他误以为的古怪来自于何处,不由一阵苦笑,仰头将酒喝下去。
“嘿嘿……”夜摇光眼珠一转,立刻讨好的对温亭湛道,“阿湛,你别误会,那螃蟹都是金子那只贪吃的猴子非要吃!”
瞬间将锅甩给了埋头苦吃的金子,吃的正欢的金子听到夜摇光提到它,茫然的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