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长老冷冷道:“投降总比死了好。定海宗几千年的基业,绝对不能毁在我们的手中,哪怕因此留下骂名,让后人骂我,我也愿意。只要能留定海宗一缕香火延续,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说得大义凌然,众弟子都露出了悲凉之色。
其实她说得没错,只要能留下一条性命来,就算投降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又不是什么国破家亡的事情,本来就不过是私人恩怨罢了。
大长老沉吟片刻,道:“我倒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说着看向二长老,“二长老,你看呢。”
二长老装作为难的模样,仔细想了想,说:“九长老说得有些道理,两害相权取其轻,宁若雨来势汹汹,我们根本没有跟他们硬扛的能力,只能退让一步了。”
众弟子也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其实术士比普通人更加惜命,要是能活,谁愿意死呢?
何况她们久不出岛,很多人就是在岛上成长起来的,几十年都没有跟人战斗过,刚才在海上那一战,已经吓破了她们的胆了。
“你们,你们这些背叛宗门的叛徒!”薛宝清还在愤怒地大吼,“你们不配做定海宗的弟子!不配!”
没有人在乎她说了什么,都在议论如何向宁若雨投降。
就在这个时候,有弟子快步走了进来,道:“三位长老,宁若雨的纸船已经靠岸,她上岛了!”
众人都是一惊,只觉得双腿都有些打颤。
大长老沉思片刻,站起身来,道:“二长老、九长老,我们一同出去迎接她吧。”
宁若雨毁掉了定海宗的护山大阵,走上了海岛。
这座岛屿或许是长时间与世隔绝,看起来就不像是一座海岛,反而像是大陆之中、深山老林里的洞天福地。
真是个好地方啊。
宁若雨不由得点了点头。
安璇看了看那些山峦,叹了口气,道:“真没想到,过了二十几年,我居然还有回来的时候。”
她顿了顿,道:“我这个人,以前就是个失败者,不说别的,就是这看人的眼光,就很失败。先是把一个心术不正的人当成了最好的朋友,然后便是认识了一个心术不正的男人。当年我好不容易才弄到了初中高中的学籍,考进了大学,原本以为可以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没想到却还是栽在了男人的手中。”
宁若雨抱了抱母亲的肩膀,说:“谁年轻的时候没有遇到过一两个渣男呢。”
她忽然笑了起来,道:“说起来我们母女俩还真是一脉相承,连看男人的眼光都这么相似。”
这时,卫轩开口道:“主人,有人来了。”
宁若雨抬起头,只见三名端庄的少妇带着一群女弟子缓缓而来。
安璇道:“若雨,这领头的三人,是定海宗九大长老中的三位,正中那位是大长老,专门掌管护山大阵的,左边那位是二长老,右边那位是九长老,九长老在炼丹上很有建树。”
宁若雨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走上前去,道:“怎么,你们就来这么点人吗?凭这些人就想挡住我,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
二长老客气地说:“宁小姐,你误会了,我们是来讲和的。”
“讲和?”宁若雨笑了,“你们想要用我们母女俩做人祭,要杀了我们,我们为什么要跟你们讲和?”
三位长老早就知道宁若雨没有那么好说话,大长老道:“宁小姐,不如我们进去说?”
宁若雨嗤笑了一声,道:“怎么?想要把我诓骗进去?里面设了什么陷阱?可千万不要太弱了,免得让我失望。”
大长老立刻伸出三根手指,道:“我在这里对我的心魔发誓,若是意图对宁小姐母女不轨,便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女弟子们都吃了一惊,不敢置信地看向她。
对于术士来说,这样的誓言是非常重的,特别是她还是对着心魔发的,不说老天爷会不会用雷劈她,就是心魔,都会折磨死她。
因此,如果不是到了迫不得已,术士们是不会发心魔誓的。
宁若雨摇了摇扇子,道:“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就相信你一次,走吧。”
其实,她所说的话,宁若雨是一个字都不信。
但那又如何?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阴谋诡计不过是小孩子的玩意儿。
“请。”大长老侧开身子,带着她走进了大殿,并且指着一个包金的酸枝木椅子道,“宁小姐,请上座。”
这位置就在宗主的位置旁边,的确是上座了,宁若雨淡淡一笑,道:“你们似乎忘记了一件事。”
大长老心头咯噔了一下,道:“宁小姐请讲。”
“我不是你们的座上宾。”宁若雨目光如炬,“我毁掉了你们的护山大阵,攻上了岛屿,你们都是我的俘虏。我想坐哪里。”
说罢,她一甩袖子,身形一起,纵身飞到了宗主宝座之前,一转身,便坐了上去。
有血气方刚的弟子急了,想要冲上去,被大长老拦住了。
大长老心里也很不舒服,但没有办法,宁若雨的实力太强了,她身边的道尊境高手虎视眈眈地盯着,谁敢说个不字,今天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妈,你也过来。”宁若雨朝安璇招手,安璇点了点头,也走上台阶,坐在她的身侧,而卫轩等人则站在宝座旁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让人连头都不敢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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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有什么要说的,说吧。”宁若雨道,“我的耐心有限。”
大长老心中有气,但脸上不敢表现出来,谁叫人家的实力比自己强呢?
她也是人老成精,道:“宁小姐请放心,我们一定会让你满意。”
说完,她侧过头道:“带上来吧。”
很快,一个女人就被拖了上来,扔在了宁若雨的面前。
宁若雨眯起眼睛,这个女人居然是薛宝清。
她被塞住了嘴巴,手上戴着锁灵铐,身上绑着捆仙索,目光怨毒地盯着宁若雨。
宁若雨侧过头看向大长老,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大长老道:“薛宝清已经不是我们定海宗的宗主了,在宗门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她不想着如何保护宗门,反而杀死了老祖,搜刮了老祖和宗门的天材地宝逃跑,这样的人,简直就是我定海宗的耻辱!”
宁若雨慢悠悠地摇着扇子,说:“所以呢?”
大长老严肃地说:“当初将令堂带回来,当做人祭养的是她,用挖掉眼睛逼迫令堂的是她,现在和同济会勾结,要置你们母女于死地的也是她。归根结底,这不过是她与阁下的私人恩怨,既然如此,何必连累旁人呢?您说是吧?”
宁若雨眯了眯眼睛,没想到大长老竟然会将同济会的事情直接说出来。
宁若雨嗤笑了一声,道:“你们既然知道她和同济会勾结,还听之任之,还敢说与你们无关?”
大长老早知道她要这么问,道:“宁小姐,你有所不知。之前有外国人登岛,与薛宝清秘密见面,我们当时并不知道那人的底细,更不知道他是为何而来。后来听到了一点风声,才怀疑那人是同济会的人,但没有任何证据,总不能因为一点风言风语就给宗主定罪吧?”
她叹息一声,道:“我们都曾私下劝诫过薛宝清,提醒她绝对不能做背叛国家、背叛宗门的事情。薛宝清信誓旦旦地说,她绝对不会叛国,我们都相信她了,哪里知道她居然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真的做出这种十恶不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