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证明,赵一雷的铺垫做的还是有作用的,江南月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也没怪过他什么。
他不知道,江南月当然不会怪他什么,因为罪魁祸首是景彦骁,这一点,江南月在心里清楚地跟明镜似的。
目送景彦骁和江南月走后,赵一雷长长叹了口气,压在心头的那块石头,一下子落到地上。
景彦骁玩起了深情,许俊峰在那个世家子弟微信群里说的还真不假。
他想到了自己的职业,只怕以后景彦骁来让他做昧良心的事,说昧良心的话还多了去,不行,这个周末先去趟庙里求个平安才是。
江南月是搀扶着景彦骁走出医院,毕竟人家脚背的确是肿了一大块,说自己走,也不能真的让他一个人走。
万一,他一个不小心再摔了一跤,然后心情忽然发生了变化,提出比亲亲更过分的要求怎么办?
医生都说了,心理安慰往往比身体上的病痛更重要,哪怕景彦骁提出再过分的要求,她也要想办法去满足。
这样想着,俩个人经过医院悬挂出来的,有各科医生照片的履历墙。
江南月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多了个心眼,眼睛朝着那面履历墙看去。
她的眼力向来很好,要不然,也不会执行那么多任务没一次失败过,顶多五秒,她已经从满满一墙壁的照片中找到了赵一雷。
对的,在临走前,也就是景彦骁站在诊室门口对赵一雷道谢时,她特地看了下他的胸牌,那上面有他的名字,就是赵一雷。
知名妇产科主任医师?
看到这样的简介,江南月惊呆了。
一个妇产科的医生,就算再怎么年轻有为,医术精湛,那也是妇产科的啊,他怎么能在外科的诊室里大模大样的给人看病,而且很多话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景彦骁早扑捉到江南月的眼神在看什么,也注意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
是他疏忽了,没绕过这面履历墙,居然让江南月发现了赵一雷是妇产科医生。
“哎呦。”他忽然惊呼一声,“南南,我们上当受骗了,我早听人说公立医院现在医生资源缺失厉害,很多医生被迫要负责很多科室,我们刚才去的明明是外科,怎么出现的是一个妇产科医生?”
景彦骁说这番话的时候,不但语速飞快,而且情绪高昂,大有马上折回去找赵一雷算账的意思。
江南月没说话,而是很仔细的观察了下他的表情。
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他安排的?她非常怀疑。
景彦骁大大方方,坦坦荡荡的让江南月看,江南月很快收回落在景彦骁脸上的目光。
去年到今天,新闻时常可见患者家属砍伤甚至砍死医生的消息。
尤其是公立医院,因为可以刷医保卡,收费透明,价格相对私立医院要低很多,任何一个公立医院的科室都是人满为患。
医生门超负荷工作,再加上形形色色什么样的患者都有,让医生的生存坏境相当恶劣,很多医生都选择转行,也不赞同自己的孩子再去学医。
也许……江南月抿了抿唇想道,给景彦骁看病的是个妇产科主任医师,并不是景彦骁在背后捣的乱,一个医生负责几个科室已经是常态。
只是因为她很少很少到医院,不知道罢了。
景彦骁的气性却大的很,拖着他那只看起来并不怎么方便的脚,要重新上楼,嘴里说着,让妇产科医生给他看病,他不要面子的啊,必须要去讨要个说法。
最后,还是被江南月阻止了。
那个医生也没做错什么,不要非揪着人家不放,显得多小气。
“南南。”景彦骁喘着粗气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生气?”
事情发展到眼前这个地步,江南月其实有点怪自己,如果不是去瞄履历墙那一眼,只怕景彦骁根本不会发现那个叫赵一雷的医生,其实是妇产科的。
江南月柔声又哄了他几句,无非是告诉他,大家都不容易,不要锱铢必较了。
景彦骁却是一反常态的要上得到个说法,用他的话说,一个妇产科的医生就算再优秀,那也不应该出现在外科。
他要去找人聊聊。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满脸忿忿,一副他是最大受害者的模样。
江南月呼吸再呼吸,终于忍无可忍,直接就去抱景彦骁,然后压低嗓音吼道:“你给我闭嘴,脚受伤了,我抱你。”
景彦骁人高马大的,就算江南月真有力气抱他,也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所以,所谓的抱,只是一个虚浮的动作。
景彦骁却趁势把头靠在江南月的肩上,故作幸福道:“南南,遇到你,我真幸福。”
顿了顿,不等江南月开口,他又接着说道:“南南,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啊?我已经都迫不及待了。”
江南月鼻子里吸进去的都是景彦骁身上的那种,有点类似薄荷的清冷味,偏偏他在说话的时候,故意对着她的脖子和耳垂。
温热的气息和清冷重叠在一起,竟然中和到令人感觉到很舒服。
“景彦骁。”江南月推开呈小鸟依人状,还把头靠在她肩膀的男人,“找个时间,我们很有必要聊一聊。”
不能再让景彦骁靠在她肩上了,否则,她的脸马山就要红的像是能滴出水。
“嗯。”景彦骁很用力的点了点,“南南,像结婚那么天大的事,我们真的很有必要好好聊一聊。”
说这些话时,景彦骁像是有意的,故意凑到江南月脖颈那里,属于他的温热气息一点不落全部飘到江南月脖颈那里。
“你……”江南月到底是没控制住,不光是脸,连带着耳根子都红了,“就不能正经点好好说话。”
景彦骁掀起眼帘飞快看了江南月一眼,又飞快收起眼神,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南南,我在说最最正经的事,我就是想娶你,就是想和你结婚!”
江南月已经彻底失语,景彦骁对报恩的执着是她所没想到的,景彦骁的自以为是更是她没想到的。
这里毕竟是医院,虽然才早上七点多,来来往往的人却已经不少了。
景彦骁长得那么丰神俊朗,气质像棵芝兰桂树,傲然于人群,哪怕不开口,也足够吸引人的眼球,更不要说两个人貌似还在发生点小争执。
“景彦骁,我错了,刚才是我太心急,用词不恰当,我的意思是……”江南月吁了口气,“再不走的话,我上班要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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