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月知道他在“亲”这件事上,非常执着,如果她拒绝了,他就会一直絮叨,索性眼睛看向别处,“你看着办吧。”
她这是效仿小时候听孤儿院阿姨曾讲过的一个童话故事,说有个女巫白天是个丑八怪,晚上是个美女,她嫁给王子后,让王子决定她是白天变成美女,还是晚上变。
王子把选择权给女巫,结果,女巫选择了白天和晚上都是美女。
故事给了她一点启发,把决定权给景彦骁,让她没想到的是,景彦骁远比她想的要大胆。
这一次,他不但亲了江南月,而且不是手背,是嘴唇。
四片嘴唇因为景彦骁角度把握的精准,丝毫不差的碰上了。
对江南月来说,有一点是得庆幸的,景彦骁还是很有分寸,知道浅尝辄止。
走出电梯时,江南月飞快摸了下自己的脸,有点热。
景彦骁很高兴,整个人走路都带着一股洋洋得意的风。
江南月看着浑身散发撩人气息的景彦骁,“……”
景彦骁又提议,“南南,我们去吃宵夜吧。”
江南月无条件服从,“你想吃什么?”
景彦骁不假思索道:“只要和南南在一起,吃什么都无所谓。”
江南月再一次不知道怎么接话。
宵夜是在小区附近吃的,很简单的一个大排档,看着简陋,却很干净。
经营大排档的是一对中年夫妻,待人很客气。
景彦骁随口点了几样,就单手支撑着下巴,狭长的眸子,像是点了黑色的墨汁,一动不动的盯着江南月。
摊主老婆给他们拿碗筷的时候,笑道:“姑娘,你看你男朋友多喜欢你。”
江南月轻轻勾了勾嘴角,“这也能看得出来?”
摊主老婆继续笑道:“那当然了,你男朋友看着你的时候,眼睛在发亮。”
“眼睛发亮?”江南月开玩笑道,“那是青光眼吧。”
景彦骁生气了,而且是生了好大的气,就因为她这句玩笑。
江南月第一次讨厌自己这张嘴,怎么能随便乱开玩笑呢。
要知道被人称赞眼睛发亮的人可是景彦骁,堂堂景大少爷,龙鳞不可逆,偏偏她逆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任江南月怎么逗景彦骁说话,他都一言不发,整个人沉默的不像是那个话痨景彦骁。
“把手给我。”江南月没办法了,只能最她想到的最后一招。
景彦骁虽说在生气,江南月的话还是很听,乖乖的就把手递给了江南月。
江南月握住他的手,说:“不要生气了,中午的时候,我答应亲你五下,现在我补给你六下可以吗?”
景彦骁不置可否,如画的眉眼一动不动的看着江南月,就在等着她付诸行动。
事到如今,话已经说出口,也收不回了,江南月只能硬着头皮去亲。
亲六下手背很快的,亲完后,她问景彦骁,“气消了吗?”
“南南。”安静了不知道多久的景彦骁,终于说话了,“你是在打发我吗?就像打发一个要饭的?”
江南月被他的不讲道理噎到了,刚想和他说摆事实说道理,边上那张桌子来了个新客人。
眼睛余光瞥到那人,江南月脸色微微一变。
讲道理的话已经涌到嘴边,硬生生被她改了台词,“彦骁,那你告诉我,怎么样,你才不生气。”
景彦骁舔了舔唇角,面无表情道:“你要换个地方亲,才能表示你的诚意。”
江南月从来没想过会主动去亲一个男人,还是在外面。
这一切,到底是被忽然出现的陆之春给激的。
特警,当初选中她入行的是他,忽然间,抛弃了不要她的,也是他。
她就是要告诉他,她江南月不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景彦骁又变得高兴起来,给江南月殷勤的夹菜,剥虾壳,不得不说,现在这个季节的河虾看着小,味道却是最鲜美的时候。
江南月吃着景彦骁帮她剥好的虾仁,心情也不再那么抑郁了。
倒是边上的陆之春,他只要了个盐水毛豆,就着一**啤酒喝了起来。
景彦骁不知怎么的,本来剥的好好的虾壳,忽然飞到了陆之春的盐水毛豆里。
他起身去道歉,“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赔你一碟毛豆吧。”
陆之春看着落在毛豆上的虾壳,嘴角有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一闪而过,“不用了。”
话说完,他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啤酒,从钱包里拿出张二十的放到桌子上转身就走。
景彦骁喊住他,“喂,你等一等。”
陆之春回头看着景彦骁,“有事?”
“我是想告诉你。”景彦骁似笑非笑的正视上陆之春的眼神,“现在的物价,二十块钱不够付一碟毛豆和一**啤酒。”
陆之春囧大了,本来他以为景彦骁喊住他是认出他是谁了,没想到,他是在提醒他,钱给少了。
江南月更是扶额沉默。
心里暗暗呐喊道,景彦骁啊,你能不能不要再多管闲事了?
最后,陆之春是在又付了十块钱后,才勉强捡起面子走的。
他还没走远,就听到景彦骁对江南月说话的声音,“南南,我不喜欢刚才那个人,下次你不准看他。”
陆之春忽然就想听听江南月会怎么说,刻意放慢脚步。
夜风拂面,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孤独者。
就因为江南月回给景彦骁的那句话,“我知道了。”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像是一把匕首,直接捅进陆之春的心窝。
他本以为这世上再也没有让他伤心的事和人,原来还是有的。
江南月……
是他一手把她推到景彦骁身边的,现在后悔了吗?
不,他不后悔。
因为母亲当年承受的痛苦,比任何刀捅在他身上都让他痛。
他要报仇,这是他跪在母亲病床前发下的誓言。
又一阵夜风出来,他忍不住打了个瑟缩。
这样的夜晚,像极了很多很多年前,他母亲带着他去景家大宅的那个晚上。
母亲已经病得很重,那个男人却绝情地不愿见他们,就因为他的母亲是出身在山沟沟里的农家女。
往事回忆起来总太过于不开心,他狠狠甩了下头,不让自己再想下去。
再说江南月,她觉得既然景彦骁住在她那里,目前也是她在照顾他,有些事,她就要和景彦骁说说。
景彦骁的母亲去世的早,后妈又从没真心对待过他,再加上从小被人吹捧着,很多人情世故难免不知道。
她举了刚才陆之春付钱不够的例子,告诉景彦骁,知人不语,也是给别人一定的面子。
景彦骁忽然凑到江南月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里温柔的像是能滴出水,“南南,除了你,谁的面子我都不在乎。”
尤其还是那种胆敢不断偷瞄江南月的男人的面子,他踩踏都来不及,更不要说给了。
江南月,“……”
她起身结账时,严肃而认真的对景彦骁说:“现在你吃我的,用我的,还住在我那里,必须要听我的!”
景彦骁愣了一秒钟不到,然后飞快抓住江南月的手,贴到自己脸上,“南南,被你包—养的感觉真好。”
江南月无语凝噎抬头望苍天,被乌云遮住的苍天也正无语凝噎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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