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春景脸都变了,这痞子真没礼貌,顾明远的朋友?她想起那个身材修长、清澈高远的男人,真不敢相信他会有这样的朋友!
她将手上的信封拿至眼前,上面用钢笔写着‘唐春景亲启’五个大字。字,苍劲潇洒,一字一画当中却又带着刀锋一样的凛冽。
信封竟是粘着的,她撕开信封,打开一看,里面除了一张自行车票,竟然还有一封信。
她微微勾起嘴角,那个痞子一般的男人是有点不能相信。
普通的信纸,几句简短的话跃然纸上。
春景:因事未能亲至,十分抱歉。现托好友将车票带至,骑车注意安全,天冷多加衣。
落款是:顾明远拜上。
唐春景反复读了两遍,心中颇觉怅然。顾明远虽然没有来,他却托人将车票送了来,未能当面感谢,总觉得遗憾。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雪粒子变成了小雪花,落在纸上化成水珠,浸湿了信纸,她慌忙将信纸折起,装进信封里,又看了一遍自行车票,才小心翼翼的将信封放进棉贴身的口袋里。
那天的雪没有成气候,当天下午唐春景蹬着自行车回家的时候天就放晴了。
她一直在掐着表,从东安骑自行车回上塘村完出去了。
唐春景双手枕在脑后,想着从前的事,怔怔的看着房顶的横梁,怎么也睡不着。
她与齐向东结婚的时候,父亲是不同意的,按照他的意思是要让她回老家,县城一家玻璃厂的老板新死了老婆,再婚的要求必须是大学毕业,当然彩礼也很丰厚,在2008年的时候是十万。
她仗着户口在自己手里,直接和齐向东结婚登记。她的作为让父亲火冒三丈,她的婚礼唐家没有一个人出席,让她在婚礼上倍感尴尬,没有娘家的支持,齐家上下都看不起她。
不知道时候睡着的,反正她是被热醒的,醒来之后发现身上搭了个褥子,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意,身体却觉得轻松许多。
罗氏坐在对面炕头上,穿了一件破旧的毛衣,歪着身子专心的就着灯光在纳鞋底,房顶上几瓦的小灯泡散发着昏黄的灯光,让母亲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辉里面,麻绳穿透鞋底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让这个不大的小屋更加静谧。
看着看着,有一股酸涩在唐春景的心底蔓延开来,她有一种莫名的感动。罗氏待二丫有骂有呵斥,可更多的是疼爱,那种心疼是让人能真真切切感受到的母爱,这是她在唐春景的人生中永远没有享受到过得东西,也是她最最渴望的东西。
她把脑袋埋在枕头里面,蹭了蹭眼角,被人疼爱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