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关心,家中小妹卧病数日,我好不容易筹了钱来,却被沈大夫赶了出来,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想来让小哥见笑了。”林山野双手做揖,想着被眼前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男子看到自己蹲在地上哭,便十分的不好意思。
“我叫刘喜青,若是公子信得过我,可否跟我说说病情,兴许我能帮上些忙。”刘喜青显然没有将刚才的事情当回事。
听了这话,林山野心中一喜,不自觉向前走了两步有些激动的抓着那刘喜青的胳膊。
这个刘喜青也是才搬来这个村子不久,他在村子里买了块地,每天靠采药材为生,现在入冬了,山上的药材少了很多,于是便每天去镇上找个零碎的活干干,这不刚准备去镇上,便看到远处沈大夫家门口有个人站在那里久久不动,待到刚走进,却不想那人突然仰天大号,然后蹲在地上哭去了。
想来也是走投无路了吧,刘喜青也是个热心人:“你跟我说说,你家小妹都是什么症状?”
“她浑身发热,可是却一直在说冷,已经迷迷糊糊三天了。”
“嗨,那肯定是感染风寒了,加上体温上升,昏迷不醒也是正常。”刘喜青话虽这么说,但心想,已经昏迷三天了,如果再醒不来,估计也是没救了,不过他可不想让眼前的人更加难受,于是便说:“我家里刚好有一味药材,专治风寒发烧,不如请公子跟我走一趟。”
林山野自然是立刻答应下来,跟着刘喜青去拿了药材。
那刘喜青将将药材放在山野的手中:“这药材名唤柴胡,你回去之后将其直接口服或者熬上一下都可以,退烧很快。”
“真的太感谢了,你这些草药多少钱?”林山野的心底燃起了一丝希望,心情也不再那么低沉。
只见那刘喜青将手一摆:“这药草平日里随处可见,不值钱。”
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被沈大夫赶出来的时候真真是非常绝望的,可是现在眼前的人,好似老天特意安排的一样,来告诉自己,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
最后林山野还是将十几个铜板悄悄放在了那刘喜青家的桌子上,便匆匆赶回去。
耽误了上山伐木砍柴,柳氏自然是没有好脸色,看到刚走进院子的林山野就是一通骂:“我说今早怎么这么勤快,感情打着这如意算盘,也就我爹他人好心善,给你骗了那钱财去,真是喂不饱的野种!”
一进门就看到柳氏站在屋子门口骂人,双手叉腰,那架势,真真跟泼妇没什么两样。
林山野打心眼里厌恶这个女人,可谁让她还是自己嫂嫂,若是父亲或者知道大哥娶了这么个泼妇,早就让其给休了。
没有多说话,任凭柳氏在那里骂个不停,林山野径直走进伙房将药给熬上,谁知那柳氏也跟了进来继续骂:“真是不让人省心,临死了还要浪费家里的钱财,家里柴火都没有了,快去给我先上山!”
林山野将林清浅拉到伙房,交代了一下,便拿了几个捆绳和刀就上山了。
那药材十分好煎,没一会儿便好了,林清浅将药端到茅草屋里,外面还在滴着小雪。
药喝进去便立刻被吐了出来,林清浅担忧的看着眼前已经瘦弱的人:“姐姐,阿浅求你了,喝一口吧,喝了就好了,就能继续给阿浅讲故事了。”
说完,便将药再次小心翼翼的倒进林星晚的嘴里。
这林星晚好似能听到一般,竟然也就喝了下去。
“小崽子,赶快去把猪和鸡喂了,一天天的什么活都不知道干。”柳氏说起话来一点不留情面。
林清浅心里讨厌极了这个嫂嫂,若是礼节问题,那句嫂嫂真真是叫不出口的。
不过这个时候也只能去干活,想着已经过了正月十五了,这场雪应该是今年冬的最后一场雪了吧。
春天快来吧,至少春天不会像现在这么冷。
天已经开始泛黑了,林清浅将饭菜帮衬着做好,柳氏只给了他半个窝窝头,说是想吃菜的话,就去吃野菜根。
家里是有些野菜根的,那些也才也是冬天前兄妹三人挖的,那些野菜本就不好吃,但是用水煮一煮,再拌上一拌,也是不难吃的,总比这野菜根好吃多了,完全的苦涩味道。
不过有吃的总比没有的强,林清浅还是将那些野菜根洗洗干净,又煮了煮,吃了一口,还是有些硬,不过总比生吃着强多了。
将野菜根自己吃了些,剩下的放好,等着二哥回来就能吃个热乎的。
怎么二哥还不回来,林清浅焦急的站在大门口等着。
远远的一个人影朝着这边走来,林清浅大喊一声:“二哥!”
“阿浅。”林山野回应着。林清浅便快步的跑上去。
跑到跟前才看到林山野背着满满一捆的柴火,便立刻将他手中的镰刀拿过来。
“二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把我担心坏了。”林清浅说着,一手抓住林山野的胳膊。
“你把药都给小晚喂了吗?”林山野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喝了,姐姐把药全部都喝了,但是一直都没有醒。”
喝了就好,林山野真怕小晚将药全部给吐了,想着刚才在山上砍柴,也不敢往深了走,只在山脚底下砍些那些没有叶子的枯木。
回来的路上滑,摔了一跤,索性没有大碍,见天色已暗,便匆匆回来了。
兄弟俩走进院子,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外面冷得很,看着那屋子里的灯火,林山野知道柳氏一家人正在里间吃饭,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没一会儿,柳氏一家子吃了饭,柳氏的大女儿柳保娟和二女儿柳保弟将吃剩的碗筷端到伙房,让林家兄弟洗干净。
兄弟俩自然不愿意跟两个姑娘家置气,洗了碗筷。
虽然这夜里飘着雪,可是天上竟然还有星星,照到白茫茫的大地上,显得没有那么黑。
兄弟俩又煎了些药,让林星晚喝了下去,将唯一的破旧的棉被盖在她身上,然后将旁边一个破凉席又盖在她身上。两人只抱在一起只盖了一个角,然后将柴火往身上铺满,好像这样也没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