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同弄无悯再登挂星槎。,: 。初上之时,四目俱阖,随其东西南北,任之疾徐漂飞。

静待约莫近两个时辰,终见岛陆。无忧瞧瞧弄无悯,后便浅笑,停亦未停,直上向内;一路见妙音花、滴血莲,所经所遇,无不同幻境相合。

半柱香后,二人已见村舍。

无忧结眉,见袁不鹿携同岛民,徐徐而至;无忧眉目一飞,正见弄无悯勾唇而待。

“时隔……”袁不鹿见状弓手,竹杖轻提。

“时隔五百岁,忘归岛终见新客。”弄无悯面庞微侧,下颌一点,正色朗声。

无忧闻言,立时轻笑出声,后再急急掩口,顾睐四下,见忘归岛人无不惊楞,袁不鹿掌腕一颤,讪讪笑应。

“吾同内子,漂流日久,劳乏难当,不暇寒暄。望不鹿先生将那墉善堂理上一理,以供栖身;除却膳时,余时勿扰。”弄无悯目睫相交,少待,侧目轻询:“既思山肤,吾便采凤肝鱼唇,以飨小君。”话音未落,垂眉抬臂,右掌两指一起一落,便见不远处池内箫鱼纷纷自跃而出,停于襄岸,拍尾开唇,大苦而无前;箫鱼腾跃,满池碧波,诸人正自惊诧,耳内闻三两凤声,初时稍远,悠长绵延,后则清厉,搏风流响。

无忧闻声抬眉,正见一双神凤,扑翅留于池上,展翅收足,宽逾一丈,高约六尺;四目如炬,见箫鱼而切切,然似为一力所制,唯有吞唾,未敢擅动。

弄无悯侧目顾睐,神情好不傲岸,少待半刻,弹指即出,金光两道,齐齐疾往神凤胸膺,使力尤巧,二凤啼亦未啼,膺裂而肝出,半分血光亦是不见便直堕池内,没首不存。

弄无悯手腕一转,那凤肝两块便入了袁不鹿胸怀。

袁不鹿惊怖,甩杖疾退,两掌平摊,颤颤然将凤肝捧于目前,喉头喑哑,鼻内却得阵阵清香之气。

“高......高人!”袁不鹿低声唤道:“仙......仙人!”

弄无悯稍一侧目,瞧瞧不远处庾氏兄妹,又再一瞥无忧,这方启唇轻道:“烦请以凤肝鱼唇为材,佐以农家黍米鲜蔬,存其本真,留其神气,于晚膳时送至墉善堂。”话音方落,面庞微侧,颔首抬臂,示意袁不鹿在前带路。

袁不鹿立时解意,将那凤肝依依不舍转于庾女,待一旁小童助其捡了竹杖,这方轻咳一声,恭道:“仙人且随老朽往墉善堂正堂进些茶水,吾立时安排村妇打扫内室,以供歇息。”

弄无悯唇角一抬,轻声应道:“有劳。”

一个时辰后,墉善堂内室。

无忧支肘桌边,眨眉不迭。

“夫君何以如此?”

弄无悯轻哼一声,立身窗下,徐徐展了掌内一卷,见其上字如走龙,行云流水。

“立自然而生阴阳,生阴阳而出形势。此字倒是不俗。”

无忧轻嗤,下颌前探,望一眼角隅多宝槅子,见《呕血谱》同那玉制弈具,这便轻道:“夫君此番,却也不惧袁不鹿漏言,将吾等消息透于角蟾?”

“小君可知,吾为何知晓挂星槎可自来忘归,无需你我查辨方位?”

“那角蟾一击未重,定不心甘;且于幻境中,其未多见识夫君功法,自是不知夫君厉害,总得将吾等引上忘归,再施毒计。”无忧沉吟半刻,立时却再接道:“夫君方才露功法于人前,若是袁不鹿尽数告于角蟾,那角蟾惧战,藏头不见,又当如何?”

“兽便是兽。即便长于织幻,日行万里,若是智有不怠,终难成事。”弄无悯稍顿,浅笑嫣然,“小君一早为其所伤,其知有机可乘,一次不得,必得卷土重来。袁不鹿即便漏言,畜生唯念口腹,岂会采信?“

“且,吾恐忘归岛人亦同角蟾有隙。”

“何以见得?”无忧闻声,起身踱步。

“角蟾凶毒,即便岛人无心抑或铁石心肠,难为角蟾果腹,然其必在角蟾淫威之下;如若作契以求长生,进献性命便如耕农,丰年荒年,总有天伤之时,若献命不足,难脱角蟾威逼。若是整日惊惶,临渊履冰,小君岂会甘愿?“

无忧垂眉,轻笑出声。

“夫君小露功法,敲山震虎;若是袁不鹿机灵,顺水推舟,借力盟之,岂不更妙?”

“其人久堕迷津,积习难返,小君尚冀望掇醍警醒不成?”

“若其心难易,怎会有那密信?”无忧上前,缓接了弄无悯掌上一卷,垂眉细观,见字而喜:“字体雄媚,甚有骨体。“稍顿,径自接道:“那密信之字,倒是秀雅。”

“勾笔转角,折锋而过。不自露,品之方现。“

无忧闻听,欣然颔首:“其可暗行告密之举,五百岁未为人所查,着实不易。然,却不知夫君因何断定,此举乃因情起意?“

弄无悯阖目浅笑,少待,方道:“小君亦言,人有男女,字有雌雄,依字形知其为女,借疏弃髓海所现,其与小修停留忘归未有多时,交往之岛民寥寥,“稍顿,弄无悯这方启睑,沉身缓道:”若非情之一事,孰物可疯魔人心,令之忘死?“

无忧闻声一顿,隔了半刻,方再轻道:“现吾等已登岛,之后该当如何?”

“此一地,除此村落,尚有多处吾等未至,远眺查之,森峰列岫,怪松巨树,定不在少数,“弄无悯低垂眉眼,定定瞧着无忧,柔声轻道:”明日便同小君徒步一探,极命草木鸟兽,劲戟雕弓,游涉周驰,岂不快哉?“

无忧一怔,抿唇思忖,半晌,却未言只字,反是淡笑,扶髻颔首。

第二日卯时。新日皎皎。无忧早早起身,同弄无悯并身踱步,徐徐穿忘归村落,再往岛内。

弄无悯着黪绿,无忧衣杏黄,一对玉人,踯躅山野。

行了约莫一炷香功夫,见细流,浅溪没趾。无忧玩性大发,徐徐除了鞋袜,玉足尽露,拾级逆水而上。弄无悯瞧在眼底,初时侧目,颊上赤红,少待半刻,闻无忧轻唤,这便摇眉,浅笑挽衫尾,足尖点踏,飞身直上。

至顶,见香红乱布,怪松嶙峋。二人驻足,见山内一谷,其上烟气蒸腾,结眉细观,方查谷底乃有峰崖,丈丈向上;二人先是低眉,后则平视,再候半柱香,已是仰面而度。

“此峰,竟是活物?”

弄无悯闻声笑应:“恐非如此。当是谷底有物,使力为之。”话音未落,弄无悯正待抬掌,却见那耸崖陡然下落,唯闻倏的一声轻响,山崖冲入谷内,再无片影。

弄无悯啧啧两声,单掌轻摩下颌,阖目思忖半刻,掐指轻笑。

“那角蟾行事,倒也有趣儿。”

无忧面现不解,探身下望,未得半点端绪。

“此一崖,乃是镇石。”

“所镇何物?”

“瞧瞧便知。”话音未落,弄无悯丹田一沉,俯身直下;不消半刻,见飞石若干,单块恐有千斤,其势急,未待无忧细辨,已是飞出谷底,直往岛外。

无忧稍怔,抿唇笑道:“原是硺石而掷,怎敢言吾孩童心性?”言罢,抱臂而待。

少倾,巨峰已化百千片,眨眉不存;弄无悯提气上谷,伫立无忧身畔,二人俱是含笑,垂眉相候。

云气隐没。无忧眼风一冷,见谷底景象渐渐清明:那崖峰已失,其先前所在,现一巨洞,其宽其纵,难以丈量。无忧吞唾,目珠数转,心下暗道:此岛离陆甚远,浩海之内,总有异类。思及此处,无忧长纳口气,徐徐退个数步,单掌轻勾弄无悯衣袂。

二人心下自是有备,耳内怪音——嘶嘶声、嘘嘘声、嗤嗤噼啪声大作;弄无悯同无忧对视一面,脚下陡地一震,抬眉便见一兽,奔驰腾空,直往天外;其貌似距虚,背生两翼,尾若流彗,挟九色之光,最奇之处,在其须,长逾百丈,须尾为鱼,唇开露齿,分往八面,须臾便将林内惊飞之羽生吞而下。

无忧见状,目睑大开,拊掌娇笑:“有趣儿,有趣儿!”

距虚兽之后,紧随鲸鲵一尾,长达千里,周身遍是横鳞,目如五人之首,明光烁烁;其腹时时得水液低坠,色如玉,滴于林间,则走兔狡狐,俱化兽珀。

无忧笑意盈盈,意犹未尽,踮足上前,再探谷底,恰见一物,形似望潮,然其巨大,方才那鲸鲵亦是难比。其足四散,山石林枝俱可吸于其上。无忧仰面,见此巨蛸于头顶飘飞而去,细辨之下,惊见其腕足乃是人臂,摇摆招呼;巨蛸口内,吞含之人,恐有百数,唯令其将一臂探出,以为捕食之用。无忧眨眉数回,见巨蛸飞掠林丛,百臂急捉,将活物野果尽数纳于掌内,后便探入巨蛸口内,自行喂养其身。

“那巨蛸口内之人,恐是未死。”

弄无悯徐徐目送巨蛸飘往忘归村舍方向,稍顿半刻,这便轻声接应:“虽生,尤死。”

无忧闻言,长叹二三,又再接道:“想是袁不鹿献命于角蟾,角蟾则保岛陆安然,岛民长生。”话音初落,无忧返身,轻声询道:“现下夫君将此镇石毁去,恐角蟾不日现身。”

弄无悯闻声讪讪,垂眉踱步,埋首四顾谷底,轻道:“小君,此处还余一物。”

无忧一怔,立时疾步近前,果见谷底巨洞尚有一物,徐徐蠕动,其行缓慢,其身巨大,虽是蛇形,然周身遍布雪色绒毛,细细瞧来,憨态可掬。

无忧朱唇稍收,驭气直下,两足立于蛇首一侧,这便探手而上,徐徐抚摩蛇绒,后竟将面颊贴于其上,轻声喃喃:“邂逅相逢,快哉快哉!”话音初落,朗笑出声。

弄无悯见状,摇首短叹,然其心下,却再暗道:角蟾若是此时现身,便不那么有趣儿了。思及此处,弄无悯暗暗渡气于掌,阖目启唇,默诵心咒,而后广袖一立,转腕使力。

“唯留此绒蛇在此,同汝作伴。”弄无悯径自喃喃,浅笑晏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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