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答应着,“知道,老张头说野猪养在笼子里,我会注意。”
挂断电话,谷雅南看向张慧。
不等谷雅南发问,张慧先说话,“野猪?我老公的死跟野猪有关?”
谷雅南反问:“最近你们猪场有从深山里抓来的野猪?”
“有,前几天找人从深山老林里抓来的,一头公野猪,用来给母猪配种的,本打算用来生一批野猪二代,没想到却死了母猪。”
“带我去看看那头野猪。”
张慧起身,带着谷雅南去往圈养野猪的猪圈。
农家猪场占地规模颇大,从大门口的宿舍到猪圈区有很长一段路。
山石板路,周围是泥巴地,地面上还长着很多杂草,草丛中点缀着黄色的蒲公英花,有的花瓣已经凋谢,白绒球般地蒲公英种子随风飘散。
去野猪圈的路上,遇到陆离,他正在院子里对外环境进行采样。
谷雅南远远地喊了一声,“陆离,猪圈里面和活猪的生物样本采了么?”
“猪场工人正带着小楚在猪圈那边采样,我负责周围环境的。”陆离抬头指着不远处一排排猪圈回应。
两个人影在最远处的猪圈附近晃悠,突然,中年男人大喊:“小心,这个门不能开。”
小楚已经打开最角落一处猪圈的门,一头棕色的野猪冲出来。
小楚被野猪撞倒,谷雅南心中一沉,不好,野猪伤人了。
意外发生,谷雅南急忙往出事的猪圈跑,跑了几步,发现野猪从正面冲来,谷雅南一个闪身,躲过,她急着检查小楚的伤势。
还没跑到小楚跟前,小楚已经自己站起身,嘴里还嘟囔着,“果然是野猪一代,太野蛮,太不温顺。”
中年男人已经追着野猪后面跑远,边跑边喊,“拦着,拦着……别让它跑出猪场!”
老板娘张慧也来了精神,随手捞起一把用来搅拌猪食的铁铲子挡在野猪前面。
有人挡路野猪丝毫没有害怕,奔跑速度未减,路线没变,直直冲张慧撞过去。
张慧挥动铁锹吓唬野猪,嘴里喊:“你可是费了好几千块钱抓来的,不能就这么跑了,快回去!”
眼见野猪要撞上张慧,正在一旁采样的陆离发现不对,疾跑上来,将张慧推到一边。
野猪从张慧刚才站的位置冲过,沿着石板路跑向猪场大门。
陆离用劲儿过猛,张慧被推倒地上,顾不上满身泥土立刻爬起来,往大门跑,“大门没关紧,别让猪跑了。”
因为疾控一行人到访,猪场大门虚掩着,中间留了一道缝,缝的大小完全够一头身形细长的野猪钻出去。
钱科长等县疾控的工作人员被喊声惊动,来帮忙拦野猪。
可野猪跑的飞快,一转眼功夫就从门缝钻了出去。
猪场大门正对着的是广阔农田,背靠森林,如果野猪跑进林子里,那可就再难抓回。
老板娘张慧追着野猪到了大门口,眼见野猪一头窜进前面的农田里。
田里种着成片的水稻,野猪在水稻里狂奔,身后留下一片践踏过的痕迹。
张慧停住脚,她知道仅凭两只脚根本追不上撒欢跑的野猪。
中年男人和疾控的几个人也都聚拢到猪场大门口。
陆离望着野猪奔跑的背影,感叹,“这野猪是成精了么?一条直线找到出猪场的路。”
钱科长:“猪本来就聪明,野猪更聪明。”
谷雅南更关心小楚的伤势,又问了一遍,“小楚,你确定野猪没撞伤你?”
楚青耕故意在谷雅南面前活动着手脚,“你看,我一点事没有,野猪根本没撞到我,我是因为躲野猪,不小心自己摔倒的。”
中年男人盯着楚青耕,抱怨,“刚才不让你打开猪圈门,你手也太快。”
楚青耕不服气,“你也没说那个猪圈里的是刚抓回来的野猪,之前在其他猪圈采样都是我开的门,是你提醒晚了。”
楚青耕话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野猪跑了不是我的责任,我不负责赔偿。
谷雅南望着野猪跑远的背影,眉头微皱,“野猪要想办法抓回来,它很可能是猪流感疫情的传染源。”
损失一头猪事小,让传染源跑出去事就大了。
张慧指着院里的农用三轮车,“可以开车去追,稻田周围都是小路,三轮车可以通过。”
谷雅南明白老板娘张慧的意思,围追堵截应该能抓到野猪。
目前只有这个办法,就算抓不到野猪,也能阻止野猪跑进附近村子扩散疫情。
谷雅南开始给众人分配任务,“钱科长带着县疾控的人开现场流调车在大路上守着,一定不能让野猪进入附近村子,老板娘、我和小楚开着三轮车追野猪。”
中年男人,“我呢?我干什么?”
谷雅南问中年男人,“你对周围的地形熟悉么?尤其是猪场后面进入林子的小路。”
“熟,非常熟,我经常去林子抓野鸡和兔子。”
“好,你跟陆离守在林子外面,不能让野猪跑进林子里。”
陆离疑问:“我看后面的林子非常大,能进去的小路不计其数,我们只有两个人,怎么守的过来。”
老板娘张慧,“我有办法,你们等着。”
张慧从屋里拿出两面铜锣和两个棒槌,分成两组,一组塞到中年男人手里,一组拿给钱科长。
中年男人在陆离面前敲响铜锣,声音很大,直钻耳膜,“年轻人,明白了吧?用声音把野猪吓跑,我一个人就行。”
陆离撇撇嘴,“那行,你一个人守在林子的入口,我骑车去追。”
院子里还有一辆摩托车,陆离早就盯上,骑摩托是他的强项,三轮车不能走的小路摩托车也可以走。
谷雅南担心,“这里虽然是山脚下,但也是山区,道路崎岖,你确定自己可以?”
陆离比了个“OK”的手势,人已经骑上摩托车,“我可是越野摩托车大赛业余组的冠军,快走,野猪都跑远了。”
陆离骑着摩托车冲出猪场,沿着稻田边的小路追着野猪踏过的痕迹。
其他人也都分开行动。
钱科长开着现场流调车沿着来时的大路走,从车窗望见野猪还在稻田地里狂奔。
很快,流调车在大路上超过地里的野猪,张科长将车停在路口,敲响铜锣。
野猪受到惊吓,改变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