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庸 初篇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龙门星星际平面北方不远处，是一条长无数光年的天河。此刻，天河外大片雷鸣电闪，更有冰火交加。远远看去，那叫一个色彩斑斓绚丽夺目。大自然、星宇的美丽总是让人着迷，让人沉醉。只是美丽与美丽不同，这绚丽的一幕是由鲜血与生命构成的。

如冰寒刃在页军面前飞舞，巨灵神剑亦是无往不利。剑乃百兵之君，冷紫花剑光虽寒，每个动作却挥洒自如颇有人剑合一之神韵。灵剑随心而动伺机待发，瞅准敌人动作空隙又是一击必杀。不得不说冷紫花是位好同志，两次战斗他都一马当先冲锋在前。身先士卒的举动感染虎贲军使得士气高涨，那群热血青年也以迅猛攻势回馈冷紫花。

犹如万军丛中汗如雨下的陈光尧，一道道甲子神雷蕴含毁天灭地之威势，轰轰隆隆穿透再击倒一个又一个页军。不止是陈光尧，整个虎贲军乘以逸待劳之势，再一次以巨阙开路发起闪电攻势。陈光尧又是一连打了数发甲子神雷，但仅仅只杀伤七八个页军，反而自己消耗巨大体力、灵力。

灵力在灵气充裕的地方慢慢恢复也需要一定时间，想要在这战场上快速恢复怕是只有依赖丹药补给了。陈光尧这队人身上灵力几乎用尽，差不多是时候换下一队轮番进攻。以便他们快速用丹药补给一下。虎贲军这一轮又一轮的攻势，已经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而陈光尧一早所配备的十颗丹药，现今也只剩下最后一颗了。

又见兔眼凭借庞大身躯上去就是一击神龙摆尾。兔眼者，本乃翱翔九天之青龙，身之长百十米也！粗壮躯体强横有力，速度之疾凭一击摆尾便扫中页军上百。而页布手下十万之众皆是百战之军，不论单兵或是团体作战能力皆是极强。页族人身马腿强壮有力，见退无可退竟用人墙战术活生生接下兔眼这一击。

兔眼这一击如同一脚踹在钢板上，直接震出内伤。只是时不同时，在这个生死存亡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没有时间给他矫情。而页军那百十号人虽是用人墙挡住兔眼这一击，可一个个在强有力的冲击下显然也是不好受，更有两个直接口喷鲜血当场暴毙。兔眼见这一击并未取得突破，也是怒目注视着这群实力不俗的敌人。

另一边那个虎贲军精锐营的旗帜——李明也在奋力杀敌。李明招式凶猛迅疾，可页军总能在阵型下相互掩护以招架、抵御来化解攻击。李明虽也能凭借身法进行杀伤，但总有后续部队补上。李明越战越勇，似乎开始那一切只是为了热身。狂煞之息攻防兼备，李明没有太多顾虑只是带着他的阙字营横冲直撞。

虽是生死敌人，但不得不夸页布这十万手下战力实在是不简单。虎贲军先乘页军星夜赶路劳累之时发动闪电攻势，而页军竟能拖着疲惫身躯迅速组织防线。不仅如此，页军更是承受了虎贲军一个多小时进攻还显得游刃有余。页军这张盾不比李明攻防兼备的狂煞之息刚硬，但足以应对虎贲军汹涌攻势。

一个多小时的猛烈进攻，虎贲军绝多数修士所剩灵力都不多了。冷紫花也明白那些术法师没了灵力单靠身体肉搏必输无疑。他本以为这些页军也是不堪一击，却惊人地发现页布及其手下竟是如此强悍。这样下去，不仅打不开页军的防线，还有可能被页军绝地反击吃个大败仗。尽管起初虎贲军以逸待劳占尽良机，但如今也只能接受斩敌近万安全撤离的结果了。

不知道冷紫花下达了什么命令，但见虎贲军散做几团快速脱战撤离。突击战如果遇到防御阵营，攻不破便罢，被反突击是要吃大亏的。页布思量几秒后，最终决定按兵不动原地待命。这位页族三首领虽没有读过什么兵法，却也是身经百战。他发现虎贲军看似收兵仓促毫无章法，实则暗藏杀机内有乾坤。

看到页军原地不动，冷紫花带头以灵力生出参天巨剑远距离攻击页族。似乎虎贲军读懂了冷紫花命令，无数雷龙、火凤与冰刃呈万箭齐发之势再度攻击向页军。一啸动千山的雷龙气吞山河；火花四溢的凤凰焚天灭地，两者交融伴随巨灵神剑与风雪刀刃如冷紫花的怒火般轰击在页军身上。无数术法看似各自为战，却因为共同的目标又宛若一体。一体百相如混沌般蕴含万千，敲山震虎鸣出虎贲军的斗志。冷紫花望着这群屠戮他满门的仇人，几百年了，他从未忘记。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九天之上玉树临风，奇门遁甲必有神通。今时今日，陈光尧的甲子神雷可以千里之外轰平千米之高的山脉。尽管如此，但打在呈防御姿态的页军身上，只是造成微不足道的伤害。虎贲军最后一击如同烟花一般，看起来灿烂其实并没有什么作用。说没有作用倒也不至于，毕竟还是杀伤了千余号页军的。这合力一击是冷紫花时下不甘的怒火，因为它宣告着虎贲军第一轮攻势的结束。

壮志饥餐新仇肉，笑谈渴饮久恨血。这个结果对冷紫花而言，并不如意。天河外第一次斩尽百万页军，可以说是大获全胜。相比之下，如今一战花费九牛二虎之力斩敌不过万数左右。不仅如此，比起第一次的零阵亡，这一次虎贲军阵亡三千人。强大反差与那灭门的仇恨相互产生作用，让冷紫花怎能如意。

对于冷紫花的命令，李明显然是没有搞清楚的。这位天赋异禀的少年，自然不是普通修士可比的。李明在这场攻坚战中虽然受到不少限制，但斩敌数字还是有五百之多。就在这位“高智力少年”热身完毕，待“万箭齐发”后准备大显身手时，却接到撤退的命令。

李明天赋异禀情商却不高，他没有看出虎贲军整体的吃力。他错误的以为刘洋、李铁和李钢那种角色合在一起，也可以威震一面。当他发现声东击西屡试不爽时，却意外得知这场攻坚战斗已经结束。虎贲军是今龙夏修士的全部力量，冷紫花不忍心也不能让他们毁在自己手里。正是这种精神枷锁，让原本再过几分钟或许就可以冲破页军防线的阙字营无以施展。

这一战，陈光尧也斩敌一二十人。陈光尧发现自身的甲子神雷有很严重的问题。甲子神雷对于凡人那是毁天灭地的存在，但对于同级别的页军就显得不尽人意了。若是页军毫无防备，甲子神雷选定死穴一击必杀不成问题。但是页军是活的，不仅仅会动更有术法和强横的肢体保护自己。

结束第一轮攻势后，陈光尧又是坐在西面河谷。修炼是很简单的两个字，其中有太多条条道道需要自己去学习并感受，然后才能化为己用。如今甲子神雷看似毁天灭地威力巨大，实际威力正如弩箭对上特种兵。弩箭是能打破皮肉伤到筋骨，命中死穴也能一击致命。但终究杀伤力还是太弱了，并且太容易被障碍物挡下。

“你没学过基本的五灵术法——御雷咒？！”看到陈光尧不断练习尝试新状态的甲子神雷，夏人也是一惊。陈光尧练习的那些细节，正是最基础的御雷咒。夏人怎么也没想到，学会高级术法——甲子神雷的陈光尧，竟然连最基础的御雷咒内容都不熟练，更甚至是不知道。

“没学过啊，怎么了？”陈光尧这回答自己倒也没觉得什么，反之夏人不听便罢听完那是心头一震。夏人活了多少年谁也不知道，他能这么震撼不是没理由的。他看陈光尧一脸天真良善一无所知的模样，慢慢讲到：“御雷咒是雷系基础术法，好比学字知意。只有认得字知道其中意思，才能进一步研习。甲子神雷就像一首诗词般，你字都不认识就能作出诗词也是不简单。”

夏人忽然开始有点佩服李一那个老酒鬼了，人都死了还能吓到自己。转瞬一想，曾经李一那个老酒鬼好像是说过，他只是看了一遍御灵剑术就学会了。陈光尧听了这话反而是有点不好意思起来，酒道人教什么他学什么，他哪知道什么是基础、什么是进阶。

陈光尧一群人口里的酒道人，或者是李一那群朋友口里的老酒鬼，就是这个角色，忽然再次同时浮现在两人脑海里。当然，夏人与陈光尧都只是暗暗回忆，没有说出来。老酒鬼，是夏人也是陈光尧和陈晨等人在心里埋下仇恨种子的起点。

代号“晨曦”的页军行动，让这位德高望重的老道长护徒身亡。也是这个行动，让虎贲军两万位热血少年永远沉睡在地下。那一战，是陈光尧乃至整个虎贲军对页军燃起仇恨的起点，也是陈光尧失去挚友红颜的契机。无论什么，陈光尧回不到过去了，所有的账他都只能记在页军头上。

天河外第一战是够痛快，但一想到消失不见的梁芳，一想到张乐天跪地求饶的小人模样，一想到他失去的老师、朋友，陈光尧的恨意就久久不能压抑。血债血偿，百万页军怎么能比得了他心里的那群人、那些人、那个人。恨意游走在心底，只是陈光尧目前终究还是太渺小。

今天，久未饮酒的李明也破了例，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被龙夏那个金钱时代抹去了血性。当失去挚友时，他才知道他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洒脱。一个、两个、三个……太多人没有忘记“晨曦”所留下的仇恨。不仅今天，乃至以后这群龙夏人都学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