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庸 初篇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阳光明媚绿树红花，勤奋的老人家一早就踏上了路途。三个小时过去，老人家已经走了二十来里地。徒步二十来里难免口渴难耐，正巧碰到一户人家。这位老人就讨口水喝，顺便也能歇息一下腿脚。老人家现所在,是一城镇外五里地的小村子。

一座座青瓦房，一条条乡间土路，让这村子充满乡土气息。而那金黄又一望无际的油菜花海，和绿油一片的麦芽田地，似乎又诉说着祥和与温馨。闲聊之中，纯真善良的居民得知老人家已经连赶几天路，又拿出一些饼来给老人家路上充饥。

人间自有真情在，世事还是好人多。浓浓人情味，感染充斥在这方天地之间。不仅是这位居民，整个村落乃至那个城镇里、那个国家里都弥漫这一股淳朴气息。国风带动人民，这块祥和美丽与世隔绝的净土，是与落后的衣食住行同在的。这里不愁吃穿，却没有几条砖石铺成的大路。

人的追求往往有天南海北之差。这祥和的星辰外，虎贲军依旧被仇恨与责任所驱使。

上庸城做为盟友很是尽责，星辰之眼紧紧盯着页军大营一分一秒都不懈怠。三个小时后，虎贲军再度举旗进攻，结果却是扑了个空。诺大个页军大营竟是一个页军也没有，冷紫花不禁陷入沉思：“星辰之眼一直没有移动过视线，什么障眼法能隐匿**万页军而丝毫不被察觉呢？！”

人世间，其实真相往往很简单。例如曾有瞬息，一朵彩云阻挡了一下星辰之眼的高空视线。就是那会儿，整个页军逃离星辰之眼的监控。唤风唤雨来阻挡星辰之眼高空视线，这对页军来说不为难事。但茫茫星宇，要找到几万人谈何容易。

发觉页军不可能还停留在此后，冷紫花快速思虑着页军去向。首先，天河虽星辰众多，却因为特殊领域对修士极为不友善。领域充斥极强灵力干扰，仙神若强行越过，多半瞬息便折损陨落天河之中。想要越过天河，今时今日只有依靠灵径才能通过。然而修筑灵径所需材料复杂，一时半会自是难以筑成。而龙门星外，唯一一条灵径一直处在虎贲军无数双眼睛下。所以说，页军几乎不可能已经越过天河。想到这，冷紫花的忧虑散去三分。

那么问题来了，页军哪去了。敌人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让冷紫花更感觉到页布的不一般。星辰之眼也中断了视野分享，开始全力搜寻着页军。大海捞针谈何易，难知如阴号兵仙。消失的页军无形中对冷紫花产生一种压迫感。而李明此刻则是一脸得意，误以为页军是被吓退了。要知道页军十万之众千里迢迢昼夜不休几天几夜，才来到这天河外。他们如此不辞辛劳，怎么可能就这样撤退。常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未知的丛林，究竟哪一步会碰到毒蛇猛兽谁也不能预先知晓。

龙夏这个词汇，页布再熟悉不过。这里对新生页族而言是藏有典籍的秘境，但对页布这些页军元老来说却是造就他们的地方。页布能有今天这个面貌，全凭龙夏古神所赐。他来这里不仅仅要血洗百万页军失败的耻辱，也不止步于龙夏上古秘法典籍。他更要血祭龙夏、血祭地星，以慰他那页族兄弟在天之灵。

页布，出自页族。页族本生长在十三州，十三州是十三块土地构成的一片大陆。就是这块大陆，孕育出了页族与灵族。随着页军的发展，后来这十三州也被用来称呼这个星辰。页族本是处身蛮荒时代，当时的他们比较类似通灵荒兽。他们从灵族那学会一些方便交流的简单语言，却没有自己的文字以及文化。

页族，或许是天之骄子。他们与生俱来便有上天赋予的强大灵力与力量，只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是这上天所赐予的力量，曾经一度使他们沦为某势力的丹药灵材。这势力贪婪无度，对页族大肆屠戮只为炼制更多丹药。页族虽一直与身怀绝技的灵族是友邦，但灵族在这势力面前也不过蝼蚁一般。

百十年后，或许这星宇的主宰终于睡醒了，再度开始庇护页族。那屠戮页族的势力，竟为了王位斗争划分为两个派系。两派明争暗斗无数年，后因页族的天赋，竟以页族充当战力进行战斗。战斗加深了页族伤亡速度。然，祸兮福所倚，页族就是那个时候学会些高级作战术法。后又用无数年默默无闻发展，终于生成属于页族和灵族的页军。

尽管如此，页军在那两大势力眼里依旧不过蝼蚁一般。正是他们的这种忽视，正是他们的内斗不止，也正是他们对王位的执着，给予了页军发展壮大乃至最后吞并他们的时间与机会。那两大势力，就是龙夏古神。只有少数页军中页族、灵族元老才知其原由。

龙夏古神虽然对页族造成了巨大伤害，但也是他们成就了页族。后来无数年并肩作战，龙夏古神亦师亦友一般。可以说，页军绝多数元老并不恨龙夏古神，反而是有些感激的。这或许叫双赢，又或许叫被人卖了替人数钱，但确确实实是那势力成就了今天的页军。

但页布不属于这类人，他虽然无力抵抗，却谨记先辈被当做丹药灵材，他把这段事埋藏在心底几百年。后来，他们兄弟三个被龙夏古神驱使时他无比拼命，为的就是试探龙夏古神的实力。页布活了不知道多久，但他一直记得落后、懦弱就要挨打。

就是这位化仇恨为力量的角色，几百年后是他在主张趁火打劫突袭衰落的龙夏古神；也是他下令强取豪夺烧杀掳掠溃败的龙夏天宫。页布本在进攻上庸城的前线，这次他知道百万页军全军覆灭时，不辞辛劳从页军领地大北端跑到大南段专程对付虎贲军。虎贲军是龙夏古神同胞后人。正因如此，他那两个亲哥哥以及灵族那几个铁兄弟才没有加以阻拦。

页布在龙夏的神威下，学得这么一个观念：“暴力可以最简单、最直接地解决问题。如过不能，那就是你的力量不够！”这个世道看似一个个锦衣玉食，实则绝多畏惧金钱压力，也有一些畏惧势力压力。权贵财势压不倒正气，却可以压死碾碎那些小人模样的凡人。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尽是读书人。小人，多为曲折是非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聪明人”。例如那个上课睡觉，闲暇无聊时自习一遍就能获得优异成绩的张乐天。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那个天才当初就就毫不犹豫得跪拜在页军脚下。那段页族被当做灵药材料的日子，因着龙夏古神的强大，页军那时只能选择性忘记。当数百年后龙夏古神衰败，就是这群曾经默不作声的角色打着复仇的口号屠戮。

与老人家祥和快乐的那个国家相比，能形容龙夏古神和页军的只有是非了。从恃强凌弱到卧薪尝胆；从养虎为患到狼子野心；从暴虐无道到近墨者黑。页布以热血为初衷，却承接了龙夏古神的暴虐。更甚的是，他将这暴虐传播施展在更为广大数十倍的星宇中。苦果自酿害人害己，页布的成长改变不禁让人感慨。

勇气和莽撞从来都不是一回事。页布身经百战，他看虎贲军那架势，总感觉虎贲军还会再次发动攻势。他不想和虎贲军拉锯战，索性就暂时撤退隐蔽，等到调整状态后卷土重来一击功成。就是这个决定，让页布来到了和谐的小星辰上。

赶路的老人家喝了水、道了谢正准备继续上路时，看到天空乌黑一团。那好家伙，一团乌黑从天而来，非云非鸟竟是一群人。老人家也听过一些仙神传说，只是神仙那玩意谁也没见过怎么能当真！如今这一瞧，可把老人家激动坏了。就在老人家毕恭毕敬准备俯身跪拜时，一把长枪穿透了他的胸腔，顿时鲜血四溅染红绿叶。

良善的老人家徒步赶了多天路，走了几百里地。这条路上，他没有遇到神话中的仙女，也没有遇到民间传说里的财神。哪怕是遇到英姿飒爽的天兵也好，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遇到了黄泉路，遇到了害人妖魔。他还记得答应了孙子，回去的时候要捎一个拨浪鼓。一辈子没食言的他，如今看来，怕是只能下辈子才能圆了这个诺言。

仇恨与仇恨的交接，生出的注定只有血河。与攻坚无果不顺心的冷紫花相比，页布就更为憋屈了。他本是去正名的，昼夜不休赶了几天的路已经够苦了。然而，到了地方还没站稳脚跟就被人一顿海揍。眼下动不了虎贲军，杀些与虎贲军、与龙夏古神相貌身形一样的村夫也能解解气。

和谐的土地上，一时间哀鸣四起、鲜血四溢。无辜的村民就这样沦为刀俎，被强大的妖魔屠戮。血流成河，染红了城镇，染红了河流，更染红了大地映红了苍天。这方和谐土地总不过几千万人，于页军屠刀下的亡魂而言不过九牛一毛。页军，尤其是页布手下这一支，素来好战嗜杀。因为强大，他们一直为所欲为横行无忌。屠刀挥舞，页军兴奋的猎杀着毫无反手之力的淳朴乡民。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页布此刻大概忘记了曾经被屠戮的痛。

多行不义必自毙。忽然，页布听到背后吵闹声不太对劲，似乎有页军接二两三应声倒地。他本以为是错觉，回头一看不禁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