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艳红看了刘异基,见其人,竟然是一个年青鲁男,顿时,心里小鹿撞开了。
她和姐姐不同,她的姐姐,江艳萍,可以说是有一副七窍玲珑的心肝,那叫一个聪明。
蔡金凤,那么贪财自私的一个女人,王阳渝,那么一个好色下流的男人。但这两人,却被江艳萍,以计谋巧妙,玩弄于股掌,他们两人还要承她的情。可见她是多么的精明了。
但,江艳萍的一切努力,是基于一点,那就是两位主子爷,是把未来,一切,放在了蔡金凤,和王阳渝的身上。若没了这两人,她江艳萍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不会有半点的改变。而这江艳红,却是实指望,以自己的双手,努力,创出一片天下。
在找男人方面,也是如此。
她不计较,不算自己找的,是什么样的主子老爷。
别人都喜欢,想要贴近明玉少爷,但她心里,对王明玉,实是不屑。
却是这刘异基,虽然也是个当下人的,却比她父女强得多了。
柳师师小姐的生意,居然全数由他一个人打理,一个人说了算。
这得是多大的才能啊。
跟了这样的人,哪怕他立马的,被柳师师小姐开革,也不怕没饭吃。
刘异基也是喜她算计能力强大。
在刘异基身边,梅春香是个机伶,有经验,可以管宅内事的。
莲儿,蓁儿,也仅是两个小小的花瓶,做一些小事,却不堪大任。
还有冬晴,说难听点,是柳师师对刘异基不放心,派过来的一个眼睛。
所以,柳记玉宝斋,这门生意,要想经营好,做好,全只看刘异基一个人。
若真只是他一个人,也就算了,可天送江艳红来,却让刘异基大大的省心。
这边吃喝差不多,忽然,香风浮动。
只看一紫衣少女,细步款款,度过了来。
江艳红看了,低语道:“咦?是老祖宗身边的紫雪。”
王老太君身边,有两个最贴心的使唤丫头,一个叫紫雪,一个叫紫雨。两女,紫雪精明,贴心,知情,善意,能言,会道,是一个伶俐以极的姑娘。那紫雨,温柔,细心,勤劳,善良,更得老夫人的喜爱。
紫雪近前,左右看看,来到刘异基的面前,因为他太显眼了,醒目了。
荣国公府里的家丁仆役,都是统一的青褂,灰裙,黑裤,工字鞋。很好认的。
而刘异基,却是一袭的长衫,头上一顶家丁仆役的帽子,说是仆丁,不如说是一位摆谱的大爷。根本不似一般的家丁那样瑾小慎微。
“这位可是刘掌柜的?”紫雪一礼下伏。
刘异基虚手相扶,道:“不敢,在下正是!”
紫雪道:“奴家紫雪,被老夫人正式发落到柳小姐的身畔,为其服务。多有不懂,还望刘掌柜的提携一二。”刘异基点点头,笑道:“好说,好说。”
紫雪心里一动,暗叫,此子果然有问题,没见过对主子摆这么大谱的奴仆。
对于男子,紫雪不知道,但若是女主人身边的,这侍婢,也是比一般的家丁地位要强。
换而言之,假若,刘异基真是柳师师的家丁,是给她管理生意的。那么,他再拽,对紫雪,也该客气,礼貌。而不是这样,大刺刺。好在,紫雪小心细心,不会露出异样。而是笑道:“且问一下,我家小姐……”她已经习惯叫柳师师为我家小姐了:“月钱是多少?财产又是多少?账目几月一对?还是一年一次的结算?”
刘异基明白。
这是要摸清柳师师的底子。
这真是……太过分了。
原来,按说好的,柳师师入住荣国公府,认亲,她献上的钱,是二十万两。
柳翰林也是土财主,不怎么花销,虽然岁入钱远不及荣国府,但积累下来,也是非轻。
加上柳师师典出家产,一切,所以手头上,捏了八十万两的巨款白银。
其实,这一切,细算起来,足有数百万两。
荣国府也不差。奈何,有太多的不动产。比如说这两大国公的园子,还有荣国公府,正在新建的一处新园子,这地产,房产,就是一笔不菲的巨款。加上田亩,私产,店铺等,荣国公府的一切,典当出去,也有个近千万两白银。
不过,它就好比是一个巨无霸,但僵化的企业,虽大,却利润不足。
所以,他们盯上了柳师师。
他们觉得,你可以掏二十万两,必然还有更多。是以想要得到更多。这就把紫雪派来,摸刘异基的底,看柳师师,到底有多少钱。
刘异基心里有数,就笑道:“也不太多,我这里管理的,也就十多万两吧,前段时间,花了两三万,余下的还要进货,闲钱也不太多了。至于小姐的钱,我已经备好,按月发给,嗯,一百两。”
升米恩,斗米仇。
荣国公府里,一般的公子哥儿,也不过是几十两,十几两的月钱。
比如说三位小姐,正常都是一二十两的。
刘异基若给柳师师月钱太多,反是不美,一百两,其实正好。
反正这上面,还有一位王明玉,他的月钱,刘异基已经摸清,是两百两整。这也是武京里,那些名门的大公子们,正常的收入。放末法时代,这两百两,几乎就是近两万块人民币。这个数字,仅是零用,绝不算少的了。
紫雪听了,道:“还要进货?掌柜什么时候进货?”
“不日便要去啦!”刘异基拿杯酒喝了,道:“对了,我还想请贵府帮个小忙呢!”
紫雪道:“哦?是什么忙?”
刘异基道:“是这样,某想和薛家的公子,结识一下,不然,真不知去哪里进货呢。”
紫雪道:“那掌柜的还是等等吧,薛家的大小姐,不日就要来哩,到时,薛家的大少爷一定也会来。如此,掌柜就可以和那位大少,商谈一下进货。”
刘异基也笑道:“这就有劳姑娘提醒了……”两边推委一番,紫雪细步退去。
到了暗中,蔡金凤出现,紫雪忙把自己听到的,一五一十的说了。
蔡金凤听了,怔了一下,回身道:“你信么?那小子手上仅有十万两。”
后面的人,是个男人,赫然就是王阳渝,他笑笑道:“这里面破绽太明显了。如果柳师师有足够的钱,给这个人一笔,让他开什么产业,还是说得过去的,但她说自己仅二十万两,却一口气,给此子十万两办玉宝斋,这岂不是太假了么?天下哪有这么信下人的主子。若真如此,下人岂非轻易,就可以把主子骗得精光?所以,要么柳师师,手上不止这二十万两银子,还有更多,才会不计较这区区十多万两的钱子。要么,就是那个小子,在说谎。”
蔡金凤道:“可恨柳翰林一向低调,我们却也不知,这柳家,到底实际的财产,是多少。”
王阳渝道:“薛家行商天下,消息灵通,我们不妨可以等薛家的人来,再问之一二。”
蔡金凤道:“不错,可以问问薛家,但也未必薛家就知道一切,因为柳翰林其人,委实是太过低调了。这样,刚才那女,是江艳红。你可记得?”
王阳渝笑道:“怎会不记得?她是江老管家的女儿嘛!”
蔡金凤不悦道:“怎么?你上了姐姐,又看上了这个妹妹?”
“哪里的话……”王阳渝忙哄道:“心肝儿,我有了你,其它的女人对我来说,都是狗屎。这不是爱屋及乌么?我因为爱你,所以才会对江艳萍那丫头好的,因为这个,才会注意一下那个小丫头,你不要老把我想的那样不堪,其实我是很纯情的。”
蔡金凤捶他一下,啐道:“信你才怪。不过,江艳红和江艳萍是姐妹,这点,却是可以利用。回去,你好好安慰一下江艳萍,让她多找这个妹妹,走动一下,一定要打听出柳师师的虚实。你不知道,家里真是没钱了,但没钱,却还有很多笔花销,却让我哪里变得出银子来。”
王阳渝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上面招选秀女,挑到了我们家,谁都知道我们家三女,必要出丁的,只能让明琴去选,既然入选,想要明琴发挥作用,就不能让她仅仅只是当一个小小的宫女,不谋一个妃嫔之属,如何能行?只是把选关卡,却在那些太监手上,他们又是死认钱的,只能先把他们喂饱了。对了,这事要用多少银子?”
“这等大事,没十万两银子,能成么?”蔡金凤叹了口气,道:“可是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这些年来的收入,年年短,岁岁减,少得不能再少了,原本,过去,积累下来的一点残余,也多是补贴出去了,家里委实是拿不出多余的钱来,再说,这么大的大头,哪里是克扣几个仆人的钱,可以补贴上来的。却须是对不起柳小姐了。”
王阳渝笑道:“我们家收容她,收留她,哪有对不起她的地方?罢了,我们且先回去吃酒,莫叫人看出破绽来。”两人说完,搂腰离去。
刘异基摇头,转身离开。
江管事道:“怎么回事?”
刘异基道:“没什么,只是问问我家小姐的事,嗯,那个,我有点累了,你这可有能歇息一下的地方?”江管事道:“有有有,有处闲房,没得人处,我带你去那里小憩一下。”
原来,这府中,实是太大。所以有些地方,就零散的,建立一些以供休闲,休息的房间。
此房只是府中主人,或是一些管事的,才可以享用。
江管事是把这房,由刘异基去休息了。
刘异基进去休息,躺将下来,还真有些累了,当下就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香风微动,刘异基睁眼,却见一个华丽的粉色衣裳女子,跌跌撞撞,一身酒气的进来。她醉眼迷离,似没看到刘异基,只往床上走,然后一跌,整个人就跌在床上,一动不动,微呼声起,居然是立刻的就醉睡过去。
此女五官端正,容颜秀丽,堪称是天香国色,倾国倾城,祸国殃民。
她鼻息微弱,酒气迷离,一口口气呵吐出来,顿时让刘异基都觉得醉了。
到底是男人,面前这个女人毫无反抗的躺到他的面前,若真是没一点反应,真是连禽兽都不如。刘异基伸出手,在女孩身上,摸摸,捏捏,入手滑腻,让人怀疑,此女无骨。
刘异基吞了口唾液,顿时,坚硬如铁起来。
他看那女小嘴,忍不住去解裤子。
却听女子啊了一声,打个呵欠,玉手扬起,放在脑边。手腕之上,系一串……很突兀的玉质佛珠。你道为何说,这玉质佛珠,很是突兀呢?因为它并非良质美玉,而是积旧的老玉。这玉,由十八块圆柱拼成串,一颗圆玉珠为结,一枚三角型的玉佛为坠。是这么个玩意儿。
但问题是……这玉质,并不是什么良材美玉,颜色也是浑浊不一。有深者,浓墨如旧血,有浅者,白玉似象牙。这般的参次,这样的乱离,且还大小不一。这哪里是什么精品玉器,是什么美玉珠串,根本就是不怎么值钱的一串小玩意。
可问题就在这里。
堂堂荣国公府,再穷,再落魄,又有谁,会配戴这样的小东西。
刘异基想了想,笑道:“我当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这样,这是一个不知哪里的小丫头,自然不能学主子那样,戴名贵的首饰,只能自己用一逼这样的次品,来过过干瘾,也是可怜啊!”有了这个女子,刘异基也就睡不下去了,他从床上起来,便要离去。
走不两步,身后一响,刘异基回头,原来那玉串过大,不知怎的,从女子皓腕上脱离,落将下来。刘异基想了想,还是过去,将之抄在手,纳入怀中,这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