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皇陵今何在 第九章十六国时期（十八）后燕王朝

后燕王朝是十六国时昌黎郡棘城（今辽宁义县)鲜卑族首领慕容垂建立的。慕容垂，本名叫霸，字道业，小字阿六敦，前燕开国君主慕容皝的第五子，生母兰氏。慕容垂小时候很受父亲的宠爱，慕容皝常在兄弟们面前夸奖慕容垂说：“此儿阔达好奇，终能破人家或成人家”，对他的关照超过其他兄弟甚至嫡子，13岁时就被任命为偏将，以后，又以破宇文部之功，被封为都乡侯。为此，诸位兄弟，尤其是世子慕容儁心中很是不平。一次，慕容垂打猎，不慎从，马上摔下来，磕掉门牙，伤了上唇，成了“豁子”。慕容儁继位后，开始对慕容垂进行报复。首先，他下令改慕容霸的名字为“垂夬（读缺）”，并对群臣说：“古时，晋国有个郤缺（春秋时代晋成公的相国），就是个豁唇子，位至宰相；五弟之前途，不可限量。慕容垂听了，气得要命，但也不敢违抗皇帝的命令，只好忍气吞声。从此，兄弟之间产生了隔阂。349年，后赵皇帝石虎死，后赵大乱。慕容垂觉得消灭后赵的时机已到，便建议进攻中原，他对慕容儁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现在正是消灭后赵的大好时机”。慕容儁开始不同意，后在慕容根的劝说下，才决定出击。攻克幽州后，慕容儁准备把俘虏全部杀掉。当时任前锋都督的慕容垂感到这样做太过分，便对慕容儁说：“我们现在刚开始平定中原，应当以安抚为重，不宜滥杀”。慕容儁觉得此话有理，便将俘虏全部放走。燕军继续南下，又攻占了信都；石赵灭亡后，慕容垂因功被封为吴王，慕容垂立鲜卑族首领段末柸之女为王妃，生下世子慕容宝。慕容垂奉命先后镇守信都、荆州、兖州等地，政绩卓著，到处留下美名。360年，慕容儁死，其子慕容暐继位。因慕容暐年幼，由其生母可足浑氏与慕容暐的四叔、太宰慕容恪辅佐朝政。慕容恪十分敬重兄弟慕容垂，极力向慕容暐推荐慕容垂。368年，慕容恪病死，慕容垂的堂叔慕容评出任太傅。369年，东晋大将桓温出兵前燕，慕容暐和慕容可评准备逃跑，慕容垂临危不惧，主动请战，出师告捷，打退了桓温，为国家免去了亡国之灾，立下大功。但这个大功，对慕容垂个人来讲却是一场悲剧。摹容评对幕容垂屡建大功十分嫉妒，在幕容暐面前极力馋毁慕容垂；太后可足浑氏平日对慕容垂也很反感（慕容垂的妃子段氏自恃出身名贵，被可足浑氏迫害致死），这时也跟着慕容评诋毁慕容垂，并和慕容评商量要杀掉慕容垂。慕客恪的儿子慕容楷和慕容垂的舅舅兰建听到消息，立即告诉了慕容垂，并劝慕容垂先下手为强，慕容垂笑了笑说：“骨肉之间互相残杀会给国家带来灾难”。过了一会，慕容楷和兰建再次劝他快拿主意，慕容垂摇摇头说：“如果实在无法挽回这种局面，我只有到外面躲一躲了”。慕容楷和兰建走后，慕容垂满脸愁云，一言不发。他的儿子慕容令看出了父亲的心思，便问：“父亲是为了慕容评的猜忌而忧愁吧”？慕容垂点了点头，十分忧伤地说：”我拼出老命打败晋军，本想保全国家，没想到却没了我的容身之地。你既然看出了我的心思，那就帮我拿一下主意”。慕容令胸有成竹地说：“不如我们暂时去龙城(今辽宁朝阳慕容氏的老家)，让国君明察你得赤胆忠心。如果不愿意这么干，就占领肥如(今河北卢龙)作为立身之地”。慕容垂听后果断地说：“就照你说的办”。这年11月，慕容垂以打猎为名逃出邺城，向龙城方向前进。到了邯郸时，慕容垂的小儿子慕容麟逃进回邺城告诉了慕容评，慕容评派大将慕容强火速追赶，到达范阳(今河北涿州)时，慕容强遭到慕容令的截击，不敢再向前追击。这时，慕容令对慕容垂说：“事情已经泄漏，即使到了龙城，也没有我们的好下场，不如投奔前秦”。慕容垂进退两难地说：“只有如此了”。前秦苻坚早就听说慕容垂的太名，听说他要到来，如同得到稀世之宝，亲自到郊外迎接。苻坚的谋士王猛对慕容垂却没有好感，她劝苻坚及早干掉慕容垂。苻坚不但没有干掉慕容垂，反而任命他为冠军将军、封宾徒候。王猛气不过，设计诬陷慕容垂。慕容垂感觉最终还会受到王猛的暗算，便偷偷逃离长安，向东逃跑，到了蓝田时，被前秦的骑兵抓住。苻坚没有责怪慕容垂，对他仍然十分信任。

370年，前燕被前秦消灭，慕容暐和前燕的文武大臣被苻坚俘虏，慕容垂心中不禁产生了伤感之情，当着众人的面留下了泪水。当看到前燕的官吏时，突然想起了自己昔日被排挤的情景，立刻拉下脸，对他们表示不满。前燕郎中令高弼见状，走到慕容垂跟前，悄声说：“现在过家虽然被消灭，但谁敢断定以后不会复兴？一旦复兴，这些人都会派上用场。希望你不要想着他们以前的过失，而是要想到将来要干一番大事业”。慕容垂觉得高弼的话很对，于是改变了对前燕遗臣遗民的态度。慕容垂在前秦很受苻坚的器重，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伺机恢复燕国的愿望也越来越强烈。382年苻坚提出了出兵东晋的想法，遭到前秦大臣的一致反对，但慕容垂却对苻坚说：“强兼并弱，大吞并小，这是自然规律。大臣们反对，你敢本就不必去理会”。苻坚一听，高兴地说：“能和我一起平定天下的只有你一人”。淝水一战，前秦的各路大军都被打得一败涂地。唯有慕容垂的三万人马安然无恙。苻坚在淝水之战中身中流矢，狼狈逃到淮北，在此胡乱填饱肚子之后便带着一千多骑兵到慕容垂的军营。慕容垂的儿子慕容宝见苻坚到来，便对慕容垂说：“苻坚现在就像一条丧家之犬，我们现在把他宰掉，这时上天给我们报仇复国的大好时机”。慕容垂长叹一声说：“你讲得很有道理，但是，苻坚诚心诚意的投靠我们，我们怎么能对他下毒手呢。再说，如果上天已经讨厌他，不怕他不灭亡，我们不如现在保护他，以此报答他对我们父子的恩情，等再有了机会收拾他也不晚。到那时，我们收拾他就不怕别人说我们不仁义了。”慕容垂的弟弟慕容德听到这话不以为然的说：“前秦强大时消灭了我们前燕，前秦衰落了我们消灭它，这叫报仇雪恨。天经地义的事，有什么不仁义的。”慕容垂苦口婆心地说：“过去我被慕容评排挤，走投无路，投奔了苻竖，苻坚对我很不错，后来我又被王猛出卖，是苻坚明镜高悬，没使我蒙受冤屈，对这些大恩大德我始终都不会忘记。如果前秦注定要灭亡，那么我应当占据关东，振兴燕国，至于关西，我是怎么也不敢奢望。”说完，就宣布将自己的兵马全部交给苻坚，然后跟随苻坚返回长安。其实，慕容垂当时不杀苻坚，固然是有报答恩德之意，但也是因为他觉得时机不成熟，怕乘人之危杀了苻坚，会在政治和道义上失击威望。因此，他宁愿采取另一种方案。到达绳池时，慕容垂对苻坚说：“北部一些百姓听说你出师不利，都蠢蠢欲动。我想替你去安抚他们，顺便去看一下我的祖坟。”苻坚认为慕容垂对自己忠心耿耿，所以也没往坏处想，便派三千人护送慕容垂离开了绳池。

慕容垂到了邺城，镇守邺城、苻坚的儿子苻丕对慕客垂不够热情，把他安排在一所偏僻的宾馆里体息。慕容垂要求去城内拜祭祖庙，被苻丕拒绝。几天里慕容垂根本就没有闲心休息，天天秘密地和前燕的旧臣商量重建燕国的事情。恰在这时，丁零族的翟斌背叛前秦，起兵洛阳。苻丕立即派慕容垂前去镇压，但只给了慕容垂二千兵马，还派自己的叔伯兄弟苻飞龙率领一千氐族骑兵为辅，暗中监视慕容垂。到了夜晚，慕容垂让慕容宝在前面领路，氐族士兵走在中间，慕容垂的小儿子慕容隆带兵跟在后面。安排好后，慕容垂让身边的士兵擂响战鼓，慕容宝、慕容隆立即指挥官兵两面夹击，很快就把氐族士兵杀得一干二净，苻飞龙的脑袋也落了地。杀了苻飞龙后，翟斌带兵同慕容垂会合，归附了慕容垂。翟斌劝慕容垂称帝，慕容垂说：“慕容暐是燕国的正统，他是我们的国君。” 又对部下说：“洛阳四面受敌，不是我们的立足之地，不如夺取邺城，控制天下。”于是带兵向邺城挺进，到达荥阳时，慕容垂自称大将军、大都督、燕王，建元燕兴。封翟斌为河南王、建义大将军。

384年1月，慕容垂兵临邺城，镇守邺城的苻丕派姜让出城劝慕容垂及早撤兵。慕容垂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他对姜让说：“回去告诉苻丕，赶快带兵离开邺城，我将在邺城重建燕国，如果苻丕执迷不悟，那就不要怪我对他不客气了。” 慕容垂打发姜让走后，又给苻坚写了一封信，信中说：“我这个人没有什么才能，致使前燕祸起萧墙。走投无路，只好投奔于你，你对我情深似海，我终身不会忘记，时刻都在想着报答你的大恩大德。去年讨伐东晋失利，我仍然一心一意拥戴你。为了前秦的安全，我奉命北巡，没想到苻丕却不让我凭吊祖庙，又对我妄加猜疑。丁零叛乱，苻丕只给了我二千残兵就逼迫我去平定叛乱，还派苻飞龙暗中监视和刺杀我。到了洛阳，苻晖又不让我进城。丁零翟斌等人见我可怜，推我为盟主，随后投奔我的人络绎不绝。这些全是天意安排，并非我愿。既然如此，我也受之无愧了。况且，邺城是我们燕国的都城，理应归还于我。我现在虽然包围了邺城，但念及你对我的恩情，不想猛攻，希望心平气和的办理交接手续，望你能让苻丕早日离开邺城。”苻丕看完信后气得暴跳如雷，后悔自己养虎为患，但又鞭长莫及，无可奈何。慕容垂见苻竖父子软的不吃，就来硬的，下令堵住漳水，用水灌城。直到385年8月，苻丕才放弃邺城撤到晋阳，慕容垂占领了邺城。

385年12月慕容垂定都中山(今河北定州王京镇)，386年2月慕容垂在中山称帝，改元建兴。并将哥哥慕容儁赐给的名字“垂夬”字之边“夬”字去掉，改名为垂，改字为道明。8个月后，386年10月，西燕王朝太尉、尚书令慕容永杀死西燕国主慕容忠后，占据长子（今山西长子）称帝，建元中兴。慕容垂和慕容永本是同根生的堂兄弟，但在慕容垂看来，天生不能有两个太阳，必须灭掉西燕。当时，众将都认为后燕连年用兵，官兵已疲惫不堪，不宜出兵。只有慕容垂的小弟慕容德支持出兵西燕，他说：“慕容永是燕国的枝叶，怎能容忍他擅自称帝，蛊惑人心！从后燕的长远利益着想，应当先消灭西燕，统一人心”。慕容垂听完慕容德的话，笑着对大家说：“我的主意已定，决不动摇。我虽然快７０岁的人了，但凭我的智谋，足以夺取长子，抓住慕容永”。394年2月，慕容垂出兵攻打西燕，慕容永闻讯后，急忙把军粮集中到台壁，然后分兵多路抗击后燕军队。同年8月，慕容垂攻克长子，将慕容永及其西燕的王公大臣30多人全部杀掉。以后，慕容垂又消灭了自己所封河南王翟辽在黎阳（今河南浚县）建立的翟魏政权。至此，慕容垂基本恢复了原前燕王朝的版图，统治区域有今河北、山东及辽宁、山西、河南大部，成为十六国后期中原地区最强盛的国家。

消灭了西燕，慕容垂忘乎所以，又于395年5月向北魏用兵，当时散骑常侍高湖言辞激烈地对慕容垂说：“我们和北魏是亲家（前燕国主慕容皝曾将妹妹和女儿嫁给了前代国国君拓跋什翼健为妻），北魏对我们也不错，你为什么还要对他们用兵呢？再说拓跋珪这个人也不是等闲之辈，千万不可以掉以轻心啊”！这是的慕容垂早已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哪里肯听别人的劝谏。为了堵住他人的谏言，慕容垂罢了高湖的官。随后派太子慕容宝和慕容农、慕容麟率军8万，命慕容德、慕容绍率骑兵1•8万向北魏国都平城（今山西大同）进军。后燕和北魏在黄河两岸相持10多天，由于后燕将军慕舆嵩等人企图发动叛乱，慕容宝只得在半夜时分烧掉战船撤离战场。北魏见机急起直追，在参合陂（山西阳高境）大败燕军，四五万人投降北魏，陈留王慕容绍、桂林王慕容道成等文武将吏数千人被杀。北魏国主拓跋珪本想放掉被俘的后燕官兵，但中部大人王建说：“燕众强盛，今倾国而来，我幸而大捷，不如悉杀之，则其国空虚，取之为宜；如获寇而纵之，实乃不可”。于是，拓跋珪将后燕投降官兵四五万人，全部坑杀，这是十六国时期坑杀人数最多的一次。慕容宝回到后燕之后，觉得败在北魏手下实在太窝囊，于是再次要求出兵北魏。慕容垂也对这次战斗感到丧气，答应来年向北魏大举进攻。396年3月，慕容垂亲自率领后燕大军秘密离开中山，越过青岭，经过天门，开山辟路，出其不意地穿过云中，攻陷平城，俘虏了北魏3万多人。慕容垂在离开中山时，身体就欠佳，攻陷平城后，马上带着战胜品撤离平城。路过参合陂时，慕容垂见到去年被北魏杀害的几万官兵尸骨堆积如山，伤感之情油然而生。士兵们见到尸骨，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亲戚和战友，放声大哭，顿时哭声震天动地。慕容垂听到哭声，悲伤、气恼、懊丧、愤恨一起涌上心头，口吐鲜血，病情由此加重，走到上谷（河北易县）时，已经奄奄一息，他十分吃力地口授了几句临终遗言：“现在国家多难，丧礼从简。为了防止强敌伺机捣乱，到京师以后再发讣告”。说完就与世长辞了。396年6月，太子慕容宝继位。8月，北魏国主拓跋珪见慕容垂新死，后燕国内混乱之际，亲率大军40万进攻后燕。9月，魏军攻克后燕的并州（山西太原）。10月，魏军西出井陉关（河北井陉），直逼中山。北魏军队一路势如破竹，后燕守军或弃城逃跑，或望风而逃，只剩下邺城、信都（河北冀县）和中山王城闭门固守。11月，拓跋珪亲自督军围攻中山，数日不下，于是改变策略，放弃中山，先攻邺城和信都。397年2月，尚书郎慕舆皓与妻兄苏尼等亲信密谋，企图杀死慕容宝，令立赵王慕容麟为皇帝。后因苏尼告密，阴谋败露，慕舆皓及同谋数十人被捕杀，慕容麟逃亡丁零部落。但守城官兵，多为慕容麟的属下，慕容宝怕受其害，率一万骑兵出城北返龙城。

慕容宝逃走后，中山城中官民更加惊恐，于是拥立太古太守、开封公慕容祥为君主，慕容祥于５月称帝，建元建始，随后，杀了北魏特使、拓跋珪的弟弟拓跋觚，又诛杀了慕容宝的王公大臣百余人；慕容宝的后妃，尽为慕容祥所占有，他整日与诸女淫乐，无恶不作；中山城内大饥，饿死者无数。７月，逃到丁零部的赵王慕容麟偷袭中山，将慕容祥及其党羽300多人斩首，自立为帝，建元延平。这时，中山城中已基本断粮，慕容麟允许城中百姓出城采稆充饥，不几日，国库粮尽，慕容麟只好率兵2万，逃出中山，就食于新市，魏军兵不血刃，占领中山。魏军发掘慕容祥的坟墓，开棺戮尸；又捕获杀害拓跋觚的凶手，刀锉万段。同时，派兵追击慕容麟，与之战于派水，又战于义台，慕容麟失败，携妻带子，入于西山，间道逃往邺城，自去帝号，仍称赵王，投靠了叔父、范阳王慕容德，后被慕容德以谋叛罪处死。

慕容宝在北还龙城途中，在蓟城（北京西广安门）与前来接应的次子慕容会会合。慕容会是慕容宝的庶子，从小多才多艺，很受爷爷慕容垂的宠爱，被封为清河公；慕容垂出讨北魏、进军平城时，令他“代摄宫事，总录政务，礼遇一如太子”，在众臣心目中，成为既定的皇太孙。慕容垂临终时，让慕容宝立他为太子，但因慕容宝喜欢他的小儿子、濮阳公慕容策而没有照办，为此慕容会极为不满。这次慕容会前来救援中山，进展十分缓慢，并在卢龙附近停留了3个多月，不向中山进发，后在慕容宝的再三责备下，才慢吞吞地进到蓟城，引起了许多大臣的不满。所以，同慕容会一见面，慕容宝就把慕容会的军队分给了他的两个弟弟慕容农和慕容隆。夺了慕容会的兵权，慕容会的脸色自然十分难看，慕容宝见状，预感到留下慕容会终究是个祸害，便把自己的想法坦率地告诉了慕容农和慕容隆，希望得到他们的理解。不料他们二人都说：“慕容会年纪还小，只知道对你撒娇，不会有别的意思，我们把它好好教育一下就是了”。慕容会被剥夺兵权的消息一传出，慕容会的军营里如同水浸油锅官兵们不约而同地来到慕容宝的住处，齐声说：“慕容会天资聪明，权略超人，我们愿意和他同生共死。希望陛下和皇太子暂时留在蓟宫，允许慕容会带我们解除北魏对中山的包围，然后回来接你们回国都”。慕容宝的大臣们见慕容会如此得人心，对他更加嫉妒，于是都劝慕容宝尽快杀掉慕容会。但还没来得及动手，慕容会已经派仇尼归等壮士20多人，潜入慕容隆的帐中，杀死了慕容隆。随后又指挥官兵攻打慕容宝。慕容宝派慕容腾迎击慕容会，自己率百余骑，疾驰200里，逃回龙城。慕容会也因不敌慕容腾，率几十人逃到中山城，被慕容祥斩杀。

398年1月，慕容宝在龙城二次接见大败魏军，请他回朝主政的邺城守将慕容德的使者。2月26日，慕容宝不听众臣的劝告，决定由太子慕容策镇守龙城，自己率百官南下，他以慕容腾为前军、慕容农为中军，自己率后军。途中，原慕容隆的旧将段速骨、宋赤眉等人不愿再南下征战，在乙连（似在辽宁建昌附近）发动兵变，杀了乐浪威王慕容宙、中牟熙公段谊以及宗室各王，拥立慕容隆的儿子、高阳王慕容崇为主。南下大军纷纷溃散，慕容宝也逃到了中军慕容农的营地。后慕容农投降叛军，被乱军杀死。慕容宝、慕容盛、慕容腾等少数轻骑继续南下。很快，在龙城的尚书兰汗平定了叛乱，杀死了叛军头目段速骨、宋赤眉等人，废掉慕容崇，拥立太子慕容策为主。而慕容宝等人到达邺城近郊后，才得知邺城已经失守，慕容德已经在滑台（今河南滑县）建元称帝，建立了南燕。慕容宝无处容身，只得返回龙城。临近龙城时，和慕容宝同行的大臣们觉得气氛不对，劝慕容宝谨慎从事。慕容宝几个月来受尽了颠沛流离之苦，只想赶快回到龙城；再者，他想到兰汗是他的舅姥爷，又是他儿子慕容盛的岳父，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没想到慕容宝刚到距龙城40里兰汗的外邸索莫汗陉时，就被兰汗的弟弟兰难（又称加难）杀死。随后，又杀死了太子慕容策及王公大臣百余人。398年4月，兰汗建元称帝，自称大都督、大将军、大单于、昌黎王，改元青龙。因为兰汗的女儿嫁给慕容盛为妻，在妻子和女儿的苦苦哀求下，兰汗没有杀他，并任他为侍中、加左光禄大夫之衔。7月，慕容盛使用离间计，使兰汗兄弟互相攻杀。兰汗被慕容盛的亲信部将李旱、卫双等人杀死，慕容盛以长乐王称制，改元建平。10月，慕容盛即皇帝位，改年号为长乐；尊嫡母段氏为皇太后，伯母丁氏（慕容垂长子慕容全之妻）为献庄皇后。慕容盛的妻子兰氏本应立为皇后，但因其父兰汗的缘故，不得立为皇后，仍号为妃，但慕容盛也没再立皇后。400年，慕容盛的生母段氏病故，慕容盛尊伯母丁氏为皇太后，同时立慕容定为太子。皇太401年8月，慕容盛在兵变中被前将军段矶（慕容盛生母之侄）所杀，在位三年。

慕容盛死后，按规定，应由太子慕容定继承帝位，但慕容定当时还是个幼儿，在多难之秋不宜由他当皇帝，如果按照声誉的大小和大臣们的愿望，慕容宝第四子、平原公慕容元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是，皇太后丁氏却不同意慕容元当皇帝。原来，丁太后年轻守寡，素与慕容垂的小儿子慕容熙私通，因此，她一心想让慕容熙为皇帝。于是，丁太后便以太子年幼，宜立长君为由，拥慕容熙继位。慕容熙继位后，称大燕天王，改元光始。立即下令捕杀了刺杀慕容盛的凶手段矶等人，并夷其三族。第二天，以“涉嫌”之罪，将慕容元赐死。慕容熙继位之初，对丁太后感激不尽，经常与她共枕同欢。但仅过了一年时间，慕容熙又看上了中山尹苻漠的两个女儿。苻漠的大女儿叫绒娥，小女儿叫训英，都是绝世美人。绒娥被立为贵人，训英被立为贵嫔。有了这两个美人，慕容熙自然冷落了丁太后。丁太后牢骚满腹，便和侄儿丁信商量废掉慕容熙，改立慕容渊为皇帝。慕容熙听到风声，毫不犹豫地将丁太后赐死。

慕容熙是一个只爱美人不顾江山的昏君。403年12月，训英被立为皇后，绒娥被封为昭仪。慕容熙怕绒娥说他不公平，便在盛夏季节，为她开凿曲光海、清凉池。曲光海、清凉池虽典朴雅致，开阔怡神，且费工甚巨，但并没有减轻绒娥对训英皇后的嫉妒和对慕容熙的怨恨。所以，在竣工典礼以后，绒娥就病倒了。慕容熙见佳丽病倒，派人到处为她寻医抓药。这时，龙城一个叫王荣的人自吹能药到病除，被慕容熙请到宫中。不料，绒娥吃了几副药后就命归西天了。慕容熙盛怒之下，把王荣拉出去*了后有点上火焚烧了他的尸体。绒娥死后，慕容熙把全部的爱都倾注到了训英身上，对她百依百顺。言听计从，训英喜欢旅游，经常化妆到宫外去玩。

404年11月，苻皇后和慕容熙在成千上万的士兵陪同护卫下，北登白鹿山(今辽宁朝阳市喀喇沁左翼蒙古族自治县东)，东越青岭(今辽宁义县东北)，南临沧海。这次出游，有五千多人被虎狼吃掉或被活活冻死，就是这样。苻皇后仍感到不够刺激。405年1月，他又一次唆使慕容熙攻打高句丽，想在刀光剑影下得到刺激。有美人发令，慕容熙立即出兵。当后燕大军即将攻陷辽东大城时，苻皇后让慕容熙对官兵们说：“各位官兵，攻下大城后，你们不要先进去，我将与皇后同辇而入。”由于高句丽防守严密，后燕官兵使出全部本领也无法攻破大城，只好灰溜溜地撤兵。苻皇后对没能攻下辽东大城大失所望，年底，她又鼓动慕容熙攻击契丹。406年1月，当苻皇后和慕容熙到达径北时(今北京良乡)，慕容熙突然对契丹的兵精马壮产生了恐惧之感，准备原道撤回。苻皇后见状说：“堂堂国君竟会说出这样灭自己威风的话，不觉得害羞吗？”即使你对契丹怕得要命，也不必原道返回吗！去年我们没能到辽东大城转上一圈，这次为什么不到高句丽的其它地方转转呢？”慕容熙被苻皇后一激，立即下令扔掉全部辎重，袭击高句丽。由于路途遥远，天寒地冻，结果还是一事无成。回到龙城，苻皇后把全身的不快全部集中到了吃喝上面，她早已不满足山珍海味，而对人们无法办到的事情大感兴趣。酷暑季节，她吵着要吃冻鱼；隆冬时分，她嚷着要吃二、八月才能采摘到的地黄。这样，慕容熙也让人采办，负责采办的人员四处奔波，仍然空手而归，结果大都被慕容熙杀了。

407年3月，慕容熙为苻皇后在宫内建造承华殿，为了建的高大，慕容熙命令民工从北门外背土，由于路途遥远，土的价格同谷的价格一样。典军杜静实在看不下去，拉着棺材去劝谏慕容熙，慕容熙还没听完，就命人将杜静杀了。4月，苻皇后在受尽了人间荣毕富贵之后，也跟着姐姐离开了人世。对于训英之死，慕容熙如丧考妣，他—手抱住训英的腰，一手抚摸着训英的脸，泣不成声的说：“皇后啊皇后，你的身体已经冷了，你的气也断了。”哭着哭着，突然昏倒在地上，过了许久才苏醒过来。这时，苻皇后已经被绫罗绸缎紧紧地裹了起来，慕容熙亲自上前把皇后身上的绸缎一层层揭开，扒光皇后的衣服，又扑到皇后身上……。正当慕容熙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不知哪位大臣提醒他赶快为皇后建造陵墓。慕容熙如梦初醒，火速通知从公卿到一般平民全部出工建墓。慕容熙对监工的官吏有气无力地说：“好好建，以后我将随皇后到墓中去。”此墓叫徽平陵，周长达几里，耗资成百上千万，在修墓期间，慕容熙令百官在殿中哭丧，并让人查看，哭而有泪者视为忠臣，干嚎无泪者受到处罚。三个月后，陵墓竣工，开始为训英送葬。慕容熙有一个嫂子张氏，颇有姿色，慕容熙竟把她杀了为皇后殉葬。出殡时，因灵车非常高大，皇宫北门无法出去，慕容熙下令拆掉北门让车通过。长者见状，十分惋惜的说：“慕容氏自毁家门，这是后燕灭亡的先兆。”慕容熙对皇后的确有感情，他光着脚，踩着碎石，披头散发跟在灵车后面，一步一泪地向墓地走去。

就在慕容熙哭得死去活来，大臣们反复劝他节哀的时候，原来同慕容熙有隙，慕容熙称帝后被通缉，逃到深山中的中卫将军冯跋和他的弟弟侍御郎索弗潜回龙城，密谋杀掉慕容熙。慕容熙出城为皇后送葬后，冯跋说服了慕容宝的养子慕容云调动五千士兵关闭了龙城所有的城门。留在龙城的中黄门赵洛生见状，跨上马就去向慕容熙报告，慕容熙听后，漫不经心的说：“冯跋乃鼠盗之辈，不需大惊小怪，看我回去摘下他的脑袋。”说完，拢好头发，披上战甲，跨马就往龙城疾驰。傍晚到达龙城城下，见大门已经关闭，便集中力量攻打北门，结果没有攻下，只好宿于门外。次日一早，慕容云在冯跋的拥戴下即天王位，恢复了高姓，改元正始。慕容熙只好又退入龙腾苑，没过几天，慕容熙就被人抓住，送给了高云，当天就被高云杀死，后燕灭亡。

后燕自慕容垂384年开国到慕容熙被杀共历八主二十四年。

【后燕皇陵】史书记载，成武帝慕容垂、惠愍帝慕容宝、昭武帝慕容盛、昭文帝慕容熙都葬在今辽宁省凌源市境内。慕容垂的陵墓称宣平陵、慕容盛的陵墓称兴平陵、慕容熙的陵墓称徽平陵，尚未发现。

后燕王朝世系表

陵名皇帝姓名世 系生卒年代在位年代庙号谥号死因及陵址

宣平陵慕容垂慕容皝之子326—396384—396世祖成武帝辽宁朝阳陵源市

慕容宝慕容垂四字355—398396—398烈祖惠愍帝辽宁朝阳陵源市

慕容祥？397397开封公被慕容麟所杀

慕容麟慕容垂庶子398397赵王被慕容德所杀

慕容崇慕容垂之侄398398高阳王被兰汉所杀

兰汉慕容垂舅父398398阳城王被慕容盛所杀

兴平陵慕容盛慕容宝之子374—401398—401中宗昭武帝被部将所杀

徽平陵慕容熙慕容垂之子385—407401—407昭文帝被后燕高云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