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链的另一头正是罗中贤,他拉着铁链,道:“连掌门抓一颗棋子做什么?”连云山道:“与你和干!既然是巫星派弟子,自然是和他有关的!”罗中贤道:“本来可以不管,但你连云山要杀的,我偏偏要救。”
“哈哈!那就一起受死吧!”连云山说罢,调运内力,想震断罗中贤的铁链。罗中贤紧紧拉拽着铁链,与连云山较量,他道:“连掌门震断我这铁链怕是不易,我这‘比翼链’乃是玄铁加入碳钢所铸,要是轻易能弄断了,我罗中贤还有脸做花莲派掌门么?”
连云山只管注力在这铁链上,不再多言。这比翼链长有三米,两根手指粗细,本来也属常见之物,但罗中贤将它用作武器,便生辉不少。二人在两端相争,像是拔河,谁也不肯让谁。只是连云山那一端是绕在腕上,不免勒得有些硬疼。如此僵持也非良策,连云山转守为攻,转着绳子将自己缠在铁链中,三圈之后便转到罗中贤身前,出掌往他身上打去。罗中贤手上一松,闪过连云山的手掌,那铁链便从连云山身上滑了下来,连云山终得脱身。
忽地又闪出一根较细的同色铁链,将比翼练勾住,再拉回到手中。手上握着细铁链的是欧玉颜,她笑盈盈地将比翼连还给罗中贤,道:“你这比翼链要是丢了,那我的连枝链也不要了!”
“哼!懒得听你们在这打情骂俏”连云山道,又转身看着黑暗中的秦笑与赵霖子,道:“我还是先将这俩小儿捉回去再说!”说着,又要去捉秦、赵。
此时,一把白剑又挡在连云山面前,连云山瞪眼一看,却是擒苍派的陈炜诚。连云山道:“怎么,你也要拦我?”陈炜诚温言道:“连掌门,如今这状况,咱们是中了巫星派设的局了。你若将这俩弟子捉了去,我们怎好查出其中因由呢?”连云山道:“他伤的是我九鹤派的弟子,自然是归我九鹤派去审,你们要查别处查去。”“不好吧!”陈炜诚又道“如今巫星派的主事人都已跑了,你再将这二人捉去,我们何处去查啊?”连云山指着一面黑角,道:“那不是还有十几名小弟子么?”
“不要!这不关他们的事!”秦笑突地站出来,急忙说道。
连云山指着的黑角,正是秦笑与赵霖子的那十三名小师弟。刚才发生那一幕,将这十三名小弟子吓坏了,众人翻桌逃窜打斗之时,他们便躲在那黑角之中。
连云山喜道:“那便跟我走罢!”秦笑自己送入虎口,连云山又要伸手去捉他。此时罗中贤与陈炜诚亦同时上前争抢,三人手手相碰,没将秦笑捉住,反而斗了起来。
罗中贤使出比翼链,陈炜诚拔出白剑,连云山运气发掌。罗、陈二人往连云山身上攻去,连云山仅以秋云怒涛掌相抗,尚能与二人周旋一番。
见这大好形势,赵霖子拉住秦笑往门口逃去。
“想跑?”连云山在相斗罗中贤与陈炜诚之际,见秦、赵二人逃窜之身影,猛地往他二人处袭了一掌。其掌为秋云怒涛掌第二掌“风起云涌”,秦、赵像是被一股强劲旋风席卷,随风上下旋转。方才落在地上的刀剑杯碟,也随着掌力腾转,绕在二人身上,直撞得二人连连喊疼。连云山又再狠狠地往外推了一掌,秦笑与赵霖子便重重地往地上摔去。
“啊呀……”
重重的一声惨叫引得众人注目。那赵霖子往地上摔落之时,其胸口被同时落下的一把青剑直直地插人,伤势及重。
秦笑连忙起身扶住赵霖子,此时赵霖子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秦笑又惊又恨,好好的星斗大会,怎会演变至此?难道真是自己学艺不精,误伤他人所致?他泣道:“赵师兄,我……都是我不好!”
“不关……你的事,是……”
赵霖子话未说完,秦笑便闻到一股似曾相识的火烧焦味,大殿突然被照得火亮。
“着火啦……着火啦!”
“狗杂种的巫星派,要将咱们烧死在这大殿之中……”
此时大殿之内已乱成一团,三派之人也停止打斗,只顾着讯速地往外撤离。
只见连云山、罗中贤、欧玉颜及陈炜诚等人已跳至殿外的院墙之中,即将跃出那烈火漫天的巫星神殿。忽地,院墙之外抛入数十枚七彩烟雾弹,一时间浓雾弥漫,众人被那刺呛鼻咽的气味逼得只好退回大殿之中。
大殿之中又是火势燎燎,屋梁烧塌,柱壁浓烟滚滚。
连云山手捂着鼻子,又怒气冲冲地豪骂那喀拉丝瓦,每骂一句便被彩烟呛得狠咳几声,咳完又骂,骂完又咳。
欧玉颜在烟呛难忍之间瞧到了倒在地上的酒壶,灵机一动,拾起其中一只,又扯了一块衣角之布将其淋上酒液,捂在了口鼻之上,瞬时止住了难闻之味。她又再浸湿一块衣角,递给罗中贤。二人调了调内息,便回归正常,不再受那七彩烟雾之苦。
其他人瞧见了,便也依着照做,暂时抵住了烟呛侵袭。
不便久留,众人以酒布捂住口鼻之后,又更迅速地往大殿外撤去。罗中贤见那连云山仍在破骂那喀拉丝瓦,也不忍见死不救,便捂嘴说道:“连掌门与其在这死骂喀拉丝瓦,不如先出去了,多得是时间找他算账!”
连云山被其点醒,也用上了湿酒之布,招齐弟子之后便一齐出了大殿。忽地又想到先将秦笑捉了回去,转身看那大殿之中,却没瞧见秦笑与受了重伤的赵霖子。心中疑道,莫不是这俩小贼子被火给烧死了?
危急关头,也顾不得许多。连云山协着九鹤派的弟子们,飞出巫星神殿的院墙。
此时,花莲派、擒苍派大部分之人已逃出神殿外,于不远处运功调息。连云山及弟子们也就地盘坐,运以内力将方才吸入的七彩毒烟排出体外。
半刻之后,众人得以规整。见那夜空之下的巫星神殿,熊熊火势已渐趋熄灭。罗中贤说道:“想不到这不鸣江湖的巫星派竟然这般邪毒,为了将我三派一网打尽,假借‘星斗大会’之名设了这样的鸿门宴,更毁了这鬼斧神工的巫星神殿!”
“哼!”连云山怒道:“我九鹤派从此将和巫星派势不两立!将来碰上他的门人弟子,我便见一个杀一个!”
“师妹呢?我苏师妹呢?”擒苍派的陈炜诚才发觉弟子之中少了一人,而这人便是他口中的苏师妹。一旁的陈雷冷冷说道:“你师妹在你之前便逃出了大殿,你此刻才想起他么?”陈炜诚脸上一红,道:“方才慌乱之中,我以为她和弟子们一起跟在我身后,我排出了烟毒,想着要帮助师妹,转身却不见她……”
“她那么机灵,你担心什么?”陈雷道:“说不定她早已飞下峭壁,去找那喀拉丝瓦了。”陈炜诚顿了顿,皱着眉头,道:“那咱们先回去罢!”
说好之后,陈炜诚同罗中贤及连云山道别,便和大师伯陈雷领着弟子们下崖去了。
巫星神殿的残火燃灭。数个时辰前,这座惊为神造的大殿还尊贵地立在这峭壁之上,如今却是化为灰烬。
罗中贤叹了叹,便携着夫人往飞下悬崖,弟子们紧随其后。
连云山也和弟子们愤然离去。
众人已走,这崖山本该是寂然无声,但却隐隐约约地发出唤疼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