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急于劝解我,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说不定你还会支持我,站到我这一边。现在,让我来见识一下你这把刀真正的威力,至少让你输得不会太遗憾。”芈弦抬刀道,她那双因无情而危险的眼,是沉稳不动,能看穿人的心。
我眼一沉,冲了上去,一道残影划过,等到了她面前成为一道墨影,我手中的墨午刀开始了眼花缭乱的鬼魅:“你的屁话太多了,要么就不说,一说就讨人厌。这就是这把刀的真正威力,你要是觉得不满意,那只能说是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并且,难道你不知道,有的传言不可信,那并不是事实。”
她抬手迎击,一把寒刀雪影翩翩,扑朔迷离:“你在开玩笑,那我就只好打破我们的一言为定,让你不能继续逃了。”
我加快速度,将她步步往后逼,回道:“这是两码事,我的刀只要快过你的刀就行了。”
“哼。”她冷笑,放下了攻击,步步后退,全然不在心上:“如此,这把刀,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我抬眼看了她一眼,心中生出不好的感觉来。
下一步,她步步退后之后,果然开始反击了。
那一把刀的力度是蓄积的力量,却是每一刀都是全力的一击,刀刀铿锵,掷地有声,极速之中,墨午刀与之相接,震得我虎口发麻,心口也连及震荡,我心中震惊之余,只余抵抗。
一时间,一黑一白两把刀俨然是两个状态,她的刀一个字,狠,我的刀一个字,软,这一击一抗之间,就是一把铁在砍豆腐,铁重,疯狂,豆腐轻,毫无还击之力,我直接被她砍懵了。那刀刀相击下,每一刀发出的不是刀吟,而是打铁的声音,“叮叮当当!”,粗鄙无比,全然没把刀当刀,一下又一下,最后把我的火打上来了,顿时让我想扔了刀,徒手和她打一架!
这是在比刀法?这是完全在比谁的力气大!这是在比刀?这是在打铁!
“呀!!”一声烦躁的暴喊,墨午刀一抖,觉醒了,就像是尊严遭到了挑战,此刻要反抗。遇强则强,越挫越勇,刀一变,陡然成了黑沉,与她那寒霜般的白刀一击,阻止了她的攻击,我也开始将手中的当作铁去打,而这铁不是普通的铁,抡起来是超级大铁棒,一如碗口粗的狼牙棒。
比谁的刀真材实料的结实是吧?这个世界上我敢说我的墨午刀是第二,就没有人敢说是第一。比谁力气大是吧?这世界上我敢说我六岁一掌拍碎了一块大石,就没人再敢拍第二块。比谁卑鄙?我就是卑鄙!
此刻,我也是不怕了,第一,要是这把刀真不济在此给折了,那大家都不玩儿了,她别玩儿了,我也别玩儿了,我们各自回家睡大觉,我们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全不过是因为这把刀,刀没了她也就不用跟着我了;第二,我爹给我的这把刀,当年不知道打了多少铁都没有打断,到了我这里会被她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打断?如果真的被打断了,要么就是当年我爹打的那些铁太菜,要么就是眼前的这位妹子太不人道。
总之,我不怕,以刀换琴什么的,就算是没有刀,我也能换了。而关于力气,她马上就会明白,一个六岁的大力神童,绝对不是吹的…
一时间,愤怒的火让这根超级大铁棒有如神助,将我心中的想法表露无遗的发泄了出来,也让世界受惊,那铁棒铺天盖地,挟风带雨而去,铿铿之声让两刀之上火花四溅,溅出来的是墨点,但是又很快的变成了冰凌,我一激动把寒灵族的寒霜手也用上了。
并且,这一怒,把以前的旧账也翻了出来,一路遭到各种暗算和追杀,我一再忍让,她芈弦心里真没点数,当我是软柿子好捏?
我咬牙道:“你有完没完?三番两次,就算我欠你什么,也该还完了!”
她手下渐渐软了,却是不死心的步步后退,一边退一边道:“完结不了,我说了,我要的东西在你手中,你不松手,我就只好将你的手剁了。”
我气急发笑,沉声道:“那我就将你打完结!”
她越退越沉稳:“你又在说笑话。”
“一会儿就让你哭!”
“你很愤怒?”
“你觉得呢?!”
她淡然道:“愤怒不好,会让一个人失去脑子…”说着,她突然让了开,面前一堵墙,墙上已经出现裂痕,而我的大铁棒已经在击向它了。
立即我心一惊,收手,但强势出去的力道已经收不回,我又错开墙挥向天空,一声轰响,刀气一半的力道还是擦到墙上去了,一座石屋削去了半个头,里面正站着一名长老,在一脸阴沉的看着我:“胡闹!”
我缩了缩头,一阵尴尬,而两旁早就候着的影子已冲了进去,就此,固如磐石的村子被破开了一个口子,那长老一把年纪,却是脚不乱,气不乱,甚至连阴沉的脸都不变,绷着一张脸就开始了“锻炼身体”。而我再愤然的转头看旁边的芈弦,她正擦着嘴角一抹血,眼中是漠然。
我笑了一声,赚了,又不停歇的冲了上去。
全都是套路啊,这个心计比海还要深,比星辰还要多的姑娘,她完全是吃藕长大的,全是心眼!我也是不长记性,一路过来在她的坑中摸爬滚打,竟然再次入坑!不过,我终于找到了降制她的办法:力量。
力量,就是一切制胜的法宝,没有人会不怕打。我再次将墨午刀的铁棒精神放大,又是与她交接上了。
而她也是在用她的刀说明这真的是套路。她那一把刀迎着,力道完全和之前不一样,若是说之前的是铁棍,若说我的是铁棒,那么此刻她的这一把刀应该就是擎天柱了。那每一刀下来速度是雷掣电驰,力道是开天辟地,直接让人目瞪口呆,并且她不是一次性的用上,而是循循善诱,步步递增,她那每一刀的后面都留着后手,是以防我再次造反。
一时间,又是一个人影晃动的这边,我们二人的战场以及动静,直接盖过了那边的动静,我挥着一把似铁似冰的刀,她挥着一把似铁似雪的刀,两把刀将一个打斗推向了**,也让这黎明前的天空更暗。
不过,我有点好奇她的刀术是谁教的,我问道:“你的师父是谁?我记得没错的话,好像蒲壁谷的医仙,只会拿针,并不会使这粗鄙的大刀。”
她的冷漠,不见缝隙:“你在废话吗?”
我道:“你的刀叫什么名字?”
“叫‘杀你’。”
“蒲壁谷好玩吗?”
“等你死了我就带你去。”
我笑了一声,她的刀刺了我右肩一刀,我刀势一转,再问道:“寒灵族的那一支脉去哪里了?”
“你终于想起他们的存在了吗?”她道。
“一直都在寻找,但不见踪迹。”
她笑了起来,残忍冰冷的笑,一笑,令整个天地失色,那是颤栗,几个字从她的唇间吐出:“埋了。”
蓦然我手一颤,停了下来,她的刀刺进了我的左肩,在原先受过一次伤的地方,她那绝无仅有的笑,是猖狂的残忍:“就在那个冰雪世界底下,就在你去的前一步,就在你以为封住了整个出口,而沉醉在另一个世界不醒的时候。难道,你不知道我也在吗?难道你以为天崩地裂不伤人吗?”
她的刀是毒蛇,却是让天崩地裂。
“是你,杀了他们?!”
久久,天崩地裂,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张脸,是无法接受,紧握着刀的手在发抖:“为什么?”
她半扬起的嘴角是冷漠:“跟我有什么关系,人又不是我杀的,三百条人命换你一个长生,你赚了。”
血的味道在空气里氤氲,无声的从我肩上流下,我松开了紧握墨午刀的手回到了平静。她抽回刀,刀上的血在地上滴滴答答,她那一双蔑视的眼中是无情的嘲讽,直刺向我的心口:“你永远都是这样的无可救药,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我心境在一点点崩塌,是无法接受和不能理解:眼前看到的,永远不是真实的。
“公主!”
出口传来巫良的呼喊,他带着阴煞之气进来了,还有剑吟,遥瑟进来了。
生死一瞬间总是能让人想起很多,我想到了小时候的单纯,想到了现在的复杂,最后叹了一口气问道:“他是谁?”
是人总会有软肋,是人总会有动情,再无情的人,也会有动情,也会有软肋。那么,芈弦的软肋是什么?我抬眼看她,有着后劲的她的刀蓦然断了,我抬刀指着她道:“他教你拿刀是为了什么?”
刀断,她面不改色,但因这一句话眉头微蹙。
“还是说,你拿的,一直都不是他给你的‘刀’?”我通过刀直达她的心中,看穿那里面的九曲玲珑。
她眼中回到冷漠,我一收刀擦在了她的腰上,一声铮响,一把精心打造却又质朴无华的软剑打开,直接惊艳了夜色里的昏沉。
“还是说,你在掩藏什么?”我收刀紧握,冷静看着她。
她随手一拿,接住了软剑,软剑旖旎柔软,寒气逼人,在空气里舞出一片雪花,瞬间莹透,冰魄惊华。这是一把与众不同的软剑,与人一体,毫不外露,但细细回想,从她出现在我面前到现在,从未离身。
如此,也就没有什么废话了,真刀与真剑的相较,一切公开。
我眼中平静,墨午刀如沾墨之笔挥向她,她后退中一甩,剑如绸缎缠住了墨午刀,我手一转,那软剑被击开,她转而缠向我,旋转往前剑如一匹泛光的丝绸。我避其锋芒后退,侧身寻了个机会反击,由此,开始与那软剑纠缠,也领教她的另一面“柔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