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竟是皇甫兄来了,你怎找到这的?”赵越起身拱手说道
皇甫郦给蔡邕行完礼后,见苏赫里也在,倒是有些意外,看众人神色,应该是知道了京城之乱,于是看向赵越说道“我一路打听至此,还好找到了,这是家父让我送来的书信。”说着从怀中取出书信递给赵越。
赵越伸手接过来,展开看了一眼,见字迹有些扭曲凌乱,十分担心的问道“将军他怎样了?”
皇甫郦闻言摇头叹道“家父他本就重病卧榻,这一番大乱,悲痛之下,更是……哎。”
皇甫郦见赵越病容满面,知其重伤未愈,一脸忧色的问道“子兴,你看?”
“陛下待我恩重,无论怎样,我赵子兴都要入京去祭奠。”赵越说完,看向众将喝令道“即刻准备启程,命全军戴孝。”
“喏”诸将轰然领命。
自京师动乱后,百官依两封诏书,拥立刘协登基,改年号“永汉”,虽寓意深远,却天不遂人愿,数日后,董卓大将胡轸、张济、张绣三人率两万大军进驻洛阳,色厉内荏的袁术刚因功受封后将军,还未来得及狂妄,见董卓兵威大盛,惧怕之下,讨了个豫州刺史,领军暗携玉玺避祸回南阳老家。
董卓随后趁势将何进、何苗等人的残部接收,至此洛阳仅剩下董卓和袁绍两支人马,而受封为司隶校尉的袁绍,仅有淳于琼所部的两千人马。
隐忍多日的董卓也开始渐渐露出枭雄的一面,依李儒之计,暗中勾连垂帘听政的何太后,先是逼迫老臣杨赐致仕,启用被张让等人迫害,放任地方的王允为司徒,迁任杨赐之子杨彪接替袁逢之位,任太仆。
又以三公不在野为由,下诏调回张温,董卓又从何太后手中讨来诏书,密遣胡轸、华雄二人前去长安接掌兵权。
待张温回京后,改任为有名无权的太傅,而董卓则迁为太尉,至此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可董卓毕竟出身武将,虽贵为三公之首,百官皆弃之粗鄙,不与其朋党,更不尊其命,董卓暗暗恨之,问计于女婿李儒。
李儒献计曰“如今主公权势已成,独独缺少威望,何不遂了何太后心愿,废掉刘协,改立弘农王刘辩为帝,以此震慑百官,那时还能有谁敢不尊主公之命?”
董卓闻言大喜,心想自己连天子都能换得,这些个百官还能有谁敢忤逆自己,遂依计暗与何太后谋划,寻机行废立之事。
这一日,艳阳高照,风轻云淡,可洛阳东门内往来进出的百姓,却满头大汗,战战兢兢的排在鹿角前。
董卓麾下皆是西凉边军,军纪涣散,部将也是贪得无厌,在各个城门前设下路障,收取过往百姓的人头税,董卓虽知此事,但为了笼络人心,置若罔闻,任部下施为,有了董卓默许,这样个部将军卒更加肆无忌惮,不但索要巨额金钱,但凡看到姿色好一些的女子,便强掳回去,遇到家人反抗者,轻则痛打一顿,重则挥刀砍死,惹得是天怒人怨。
“恩?你们打哪里来,进城作甚?”一名军卒站在鹿角前看向一对爷孙问道。
“哦,回军爷,我与孙女从并州而来,进城访亲。”老汉弯着身抱拳说道
军卒闻言一双色目,瞧向老汉身后的布衣少女,见其蓬头垢面,看不清长相如何,心中顿时少了几分兴致,可当看向其身子时,只见少女身材妖娆,柳腰盈盈可握,衣角破口处,玉肌隐隐可现,不由得双目泛光,挥手驱赶道“行了,进去吧。”
老汉闻言就是一愣,前面进去的可是收了钱的啊,怎到了自己这反而不收了?抬头看到军卒正紧紧盯着自个孙女时,暗道一声不好,连忙拉着孙女向里便走。
后面把守鹿角的四名军卒,见前面伍长没有收钱,便知其意,待老汉前脚刚过去时,将长戈一横把少女拦在外头,少女紧拉着老汉手,不敢撒开,也不敢开口说话。
“军爷,你们这是为何!”老汉一脸慌张的看向那伍长问道。
“为何?瞧你这模样,也拿不出钱,将你这孙女留下,待你拿钱来赎。”伍长笑眯眯的看着浑身发颤的少女,对老汉说道
“军爷,这使不得啊。”老汉说着就要回来,那四名军卒怎能顺其愿,其中一人抬腿一脚踹在其肚腹上,老汉吃痛不由得松开手,摔倒在地。
少女手把着长戈惊呼道“爷爷”,声音一出,几名军卒皆露出惊讶之色,不想少女的声音竟如此动人,当下更加不放人,上前就要拉扯少女,四周百姓不住摇头叹息,有血气方涌者大声斥责,可当伍长抽出肋下兵刃时,也只能含恨闭嘴,怒目而视,丝毫无有办法。
就在这时,后边突然响起阵阵车马轰隆声,众人顿觉地面在阵阵颤抖,不由得齐齐转身看去,那几名军卒也是舍下少女,一脸紧张的望向身后。
少女趁机急忙跑到老汉身边,可这一脚踹的太重,老汉迟迟起不来,少女只能一脸焦急的守在身边,转头与众人一脸好奇的看向远处。
只见尘土飞扬下,两千余骑护卫着十数辆车驾犹如白浪一般向城门涌来。
待得近了,众人才发现,来者皆是披麻戴孝,当先一辆马车竟是驱驾四匹高头大马,这可是只有天子随驾,县侯以上才有的殊荣待遇啊。
在车驾两旁还护卫着四员威武雄壮的将领,连驾车的车夫都一身玄甲,彪悍非常,而在车夫旁却不伦不类侍立着一员小将,肩上扛着一柄八楞大锤,马车晃动,其身形丝毫未动。
再往车驾内瞧去,只见里面端坐着一位身穿紫袍玉带,头戴冲天宝冠,额扎孝带的英武少年,两名身穿孝服的绝代美女左右陪侍在旁。
车驾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来到城门前,轰然停下,两千余玄甲骑士冷冷盯着城墙上下的西凉守军,一股沙场肃杀之气,刮的在场数千百姓脸颊生疼。
伍长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吩咐手下赶紧进城禀告守将李蒙,自己与其他城门下的军卒却站在那,不敢向前问话,连城墙上的守军亦是紧张的攥着手中兵刃。
“赵郎,那少女看着可怜,定是受了欺辱。”何灵儿瞧着鹿角后的一对爷孙俩对赵越说道。
赵越点了点头,两臂抬起,偌大的袍袖随之舞动,赵越起身走出车驾,看了眼四周百姓,而后在释封的搀扶下,迈步自车驾而下,缓缓向少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