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嘉靖，金榜题名 第34章 你这是什么衣服

“范兄，你这一身衣服，怕是等我们四五十岁也穿不上呀！”席间有人感慨道。

韦端甫笑了笑道：“你们可不知道他这身衣服怎么来的吧……就在四月那天，早日先有乌鸦叫早，随后又有喜鹊叫，那天大早，我们潮阳县新任知县李文晓……”

随后添油加醋的把赵德锦来潮阳县第一天的场景描述了一遍，中间故事讲的波澜起伏、绘声绘色。

范凌恒在一旁看的好笑，没想到这韦端甫还有说书的天赋。

“……最后右参政大人离开潮阳的时候，还在县衙门口贴了红榜文件，上面讲了范兄为何能够被封官的原因，我记得应该是因为海关税课的原因。”

“海关税？”有人喃喃自问道。

“对，你们知道么？现在广州市舶司重新开埠，新增了一个税种叫做海关税，这便是我师兄提出来的！”

韦端甫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彷佛他是和范凌恒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一般。

实际上这种心态非常常见，比如有很多人经常会在人前说：“我有一个朋友……”

一番话下来引得揭阳三人啧啧称奇。

范凌恒中间只是点头配合，没有打断他，直到最后韦端甫讲完，这才故作谦虚道：“不敢当不敢当……”

他今日特意穿上官服的原因当然不是如他所说，衣服湿了没其他换洗衣服，其他不说，他随时可以花点银子让小二帮忙去外面买身衣服回来。

“范兄，你可好瞒啊……”赵士哲看着他这身官服羡慕道。

说不羡慕是假，这相当于后世公务员考试，你才刚进了面试，却发现你的同学已经成为某个处级以上干部一样……

虽然这个处级是虚职，但是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震惊过后，随之而来的大多会是羡慕甚至是嫉妒。

“哈哈，莫怪小弟瞒着诸位哥哥。坦白说，这身衣服自从放在我房间后，我也只穿过三次而已。而且，右参政大人还教导我要用功读书，早日考上翰林才是做官的正规途径。”范凌恒笑着说道。

“右参政大人说得有理，我听说严嵩招权纳贿，公然把各路官衔明码标价，就连六部官员都能明码标价，一个郎中的官职能卖到一万三千两白银。就算有人真的花了银子坐到这等官位上，做不成事，不会处理政务，要此人何用？所以，唯有科举考试出来的才是正途。”

赵士哲一脸正义，思想当然还是现在民间的主流思想，认为朝堂上发生的一切都离不开严嵩在背后捣鬼，而且也是主流的科举有用论。

范凌恒自然应是，但脑子里却在开小差：花钱买的官可能确实做不成事，不过非科举考试出来的官也不一定不堪大用，要不然，你多活个四十年看看？

想到这儿，他重新提起了昨日晚上大家都喝的醉醺醺那个话题：“各位哥哥，要不要好好考虑考虑昨日我提出来的想法？”

“你是说大家一起去广州府读书？”在范凌恒有意挑起话题的情况下，有人很快便反应过来。

不怪其他人一开始没这么考虑，广州府虽然是府，但作为承宣布政使司，但府城亦为广东承宣布政使司驻地。

也就是说，广东行省的中心便是广州府，这么一来，广州府学成为广东行省最好的府学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昨天范凌恒便提议大家一起去广州府学宫继续读书，一是因为那边的教谕水平更高，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两年后的会试便是在广州府举行。

当时众人虽然听了跃跃欲试，但想想去广州府学宫读书的要求，便不由叹息。

广东行省现共有十府、八散州、七十七县，而且广州府本身便有十五个县、一个散州，广州府学虽然每年有二百余个生员名额，可便是府内便已经消化了九成。

剩余一成，如果单纯按照成绩去排，院试案首者当然可以直接入学，毕竟院试第一者可以说已经代表了府内的最高水平，这是花银子都不可能办到的事——但凡成为案首的，一举一动和学问文学全都会被人拿着放大镜去看，可学问一篇两篇文章能作假，但平日在学宫，教谕留下的随堂作业可做不了假！

所以，没有哪个府的提学会因为银子把自己的前程给丢了。

但基本上每个县的案首者基本上都没有希望，无他，县太多了，七十七个。

也就是说，在昨天大家不知道范凌恒官身的时候，都以为是他年龄小，不知道成为广州府学生员的要求，只是一片好心给大家提的建议。

可现在重新提起这个话题，四人不免心动起来。

昨天晚上他们已经得罪了提学大人，想都不用想，做潮州府学的生员，小鞋是肯定会被穿上的，所以……

“若兄长不嫌弃，小弟愿牵针引线，咱们一起去广州府。”为了不让大家为难，范凌恒极其有眼力劲儿的主动提出来主动安排。

桌上沉默了下，韦端甫一拍桌子：“那我就承了范兄的情，未来若是能一举高中，只要范兄用得到某，某必将全力以赴回报范兄今日入学之恩。”

这边的动静引来客栈大堂内其他几桌客人的瞩目，可见到身着官服的范凌恒，纷纷挪开了眼。

有人率先把面子拉下来，剩余的几人便顺水推舟的也都说了几句漂亮话，应承了下来。

范凌恒见状笑了笑，打着官腔道：“都是小事一桩，都是为了大明，范某人也不希望有人才如那沧海遗珠般被埋没。”

这话换了旁人说自是有些虚伪，可从他嘴里说出来竟是如此自然，虽然五人中他年龄最小，可其他人闻言不禁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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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过五味，酒过三巡，范凌恒朝赵士哲不经意道：“赵兄，昨天听你说家中还有一个弟弟对读书不感兴趣，但对奇技淫巧和军械之物感兴趣，不如你也把他带去广州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