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孝红楼 第51章 住下来

贾诩轻道：“敏妹，世上之事，真是难以预料。我们本是死敌，如今却结为了夫妇。”

赵敏正待说话，忽地脸上绿气上涌，渐渐发黑，全身一阵颤抖，倒在贾诩怀中。

贾诩心下一惊，用手一摸赵敏脖颈，竟是寒冷彻骨，一探她口鼻，已是气若游丝。

贾诩点点泪水滴在赵敏俏脸上，片刻，赵敏脸上已是泪痕斑斑。

须臾，赵敏醒转。见贾诩泪如泉涌、头发散乱，便轻轻伸袖帮他擦擦眼泪，整理下贾诩散乱的头发，嫣然一笑道：“无忌哥哥，我喜欢看你笑，不喜欢看你哭，丑也丑死了。”

贾诩只得忍住眼泪，强颜欢笑道：“好！好！”可眼泪仍是不住留下，止都止不住。

赵敏笑道：“无忌哥哥，你最喜欢我哪一点？”

贾诩哽咽道：“都喜欢。”

赵敏脸上一红，轻道：“胡说。”她顿了顿，又道：“无忌哥哥，若有来世，你还愿意见我吗？”

贾诩涕泗滂沱，大声道：“我愿意，我要你生生世世做我的妻子！”

赵敏脸上登现喜色，把头轻轻埋在贾诩怀中。

蓦地，赵敏全身又是一阵颤抖，贾诩感到赵敏背心处也是冰冷异常，不由得心如刀绞。

赵敏脸上已是黑气深深，说话都不甚利索了：“无忌哥哥，你......你......答应......我最后......一件事，好......好么？”

贾诩悲痛更甚，泣道：”你说，你说，我全都答应。“

赵敏努力一笑，道：“你......你......不能......自杀。”

贾诩听得赵敏让自己答应的最后一件事仍是不要自己自杀，心中虽极为不愿，可仍旧不忍让赵敏伤心，只得沉声道：“敏妹，我......我答应你，绝不自杀。”

赵敏忽然神情一松，但眼神中仍有渴望，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贾诩柔声道：“敏妹，我懂。”极轻柔又极用力地吻向赵敏樱唇。

赵敏眼睛闪过一丝笑意，眼角边泪水轻轻一淌，脸上的笑容停留在了这一刻。

“那日我在草丛之后听到你的真心吐露，就是立时便死也心甘情愿，绝无怨言”、“自随你以后，我就对功名利禄视作过眼云烟，只想和你平平安安过完下半辈子”

“公公、婆婆，敏敏特穆尔能嫁与贾诩，实乃前世修来的福气，我生是贾诩的人，死是贾诩的鬼，今生今世愿随张郎到天涯海角，永不分离。请公公、婆婆放心，我必会照顾好无忌哥哥”

“无忌哥哥，如果将来我死了，你可不能像杨过那般傻，我要你好好活着，找个真正爱你和你爱的人好好活着！”

“我已明白，我们的缘分依然未尽，你舍不了我，我也舍不了你”

“无忌哥哥，我喜欢看你笑，不喜欢看你哭，丑也丑死了”、“无忌哥哥，若有来世，你还愿意见我吗？”、“你......你......不能......自杀”。

贾诩喃喃道：“不能自杀？自杀？抱歉，敏妹，这件事我真不能答应你。”他又看了看赵敏虽已凝固但兀自微笑的脸，心下再无迟疑，微笑道：“敏妹，我来陪你。”举掌立于头顶，准备击下。

周芷若冷笑道：“你手中的九阴真经是我峨嵋派郭襄祖师的父母所写，应是我峨嵋派之物。那日我不曾提防，被你偷了去，此刻难道不该归还于我？”

赵敏轻笑道：“于情来说，九阴真经确属峨嵋派。于理来说，九阴真经可不能交与你。”

周芷若强忍住心中的烦躁，问道：“为何？”

赵敏道：“想当年，郭靖、黄蓉夫妇把武穆遗书和九阴真经藏于屠龙刀和倚天剑中，为的便是将兵法和武学秘笈传与有志、有德之士，期盼这位英雄带领汉人早日恢复汉室江山，我虽是蒙古人，仍敬佩郭靖、黄蓉夫妇这一番良苦用心。”

群雄顿悟：原来江湖上流传的“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今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居然隐含如此深意！

周芷若心道：赵敏居然由我口中的寥寥数字就得出如此结论，我真是不如她！她心中暗暗叹服，嘴上却问道：“你说对了一点，另一点却说错了。我师灭绝曾告诉我，兵法和武学秘笈是要分传两人的，并非要传与一人，你可知这是为何？”

赵敏笑道：“这也不难理解。如果那位英雄同时取得兵法、武学秘笈，带领汉人恢复汉室江山后只是贪图荣华富贵、鱼肉百姓，还有谁能制住他？无忌哥哥已将武穆遗书交给明教徐达将军，而这九阴真经却不便传与他，正是基于如此考虑。”

周芷若冷笑道：“武穆遗书交给徐达自是合适不过，这九阴真经被你二人霸占可说不过去。万一你们归隐后，这九阴真经还有何制衡作用？”

赵敏微微一笑道：“想必灭绝师太是要让你练九阴真经的吧？可你练完九阴真经后做了什么？我们二人携九阴真经归隐总比九阴真经被某些心术不正之人拿来害人要强。”

周芷若脸上一红，踌躇片刻，忽对贾诩道：“无忌哥哥，如果我用降龙十八掌掌法精义跟你换九阴真经，你换不换？”

群雄素知降龙十八掌掌法是丐帮帮主独门绝技，不由得纷纷看向丐帮帮众。

群丐激动不已，掌棒龙头挺身而出，喝道：“周掌门，降龙十八掌掌法乃我丐帮镇帮绝学，你速速归还我帮，休得与张公子讨价还价！”

丐帮曾有两位长老被宋青书所杀，而宋青书当时已叛出师门，投入峨嵋，因此丐帮帮众对峨嵋派异常仇视，但终究没人武功能胜过周芷若，不能报仇雪恨。此时一听“降龙十八掌掌法”，年迈的丐帮弟子早已热泪盈眶，再也不管周芷若武功如何，作势要动手。

贾诩见群丐神情激昂，恐对周芷若不利，便大声道：“众位丐帮兄弟，稍安勿躁，我有几句话要说。”

丐帮曾受贾诩大恩，群丐又素闻贾诩仁侠仗义之名，颇为尊敬这位少侠，当下便驻足不前，静听贾诩所言。

贾诩心知丐帮自方东白叛出丐帮、史火龙被成昆打成重伤不治身亡、传功长老被空如用暗器杀害、掌钵龙头和执法长老被宋青书用九阴白骨爪杀死后便只剩掌棒龙头一位一流高手，而丐帮女帮主史红石太过幼小。

不能服众，偌大一个丐帮已是火烬灰冷。贾诩曾受那位神秘黄衫女子两次大恩，况且她曾托付贾诩帮史红石处理丐帮大事，因此有意帮助丐帮拿回降龙十八掌掌法精义。贾诩向赵敏耳语几句，赵敏开始虽不太情愿，但终究点了点头。贾诩遂问周芷若：“芷若，那降龙十八掌掌法精义从何而来？”

周芷若淡然道：“自是从那倚天剑中取出。”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贾诩喜道：“芷若，我便用九阴真经跟你换降龙十八掌掌法精义。”说毕自怀中取出九阴真经递与周芷若，周芷若也取出降龙十八掌掌法精义递与贾诩。

贾诩转向掌棒龙头，拱手道：“掌棒大哥，兄弟已替贵帮拿到降龙十八掌掌法精义，可是一时半会儿还不能交与你。非是张某有意霸占此掌法，实是我曾受那位黄衫姐姐重托，要我帮助贵帮。想必你也知道这降龙十八掌掌法精义需极强内力驱使，若是内力不济强行修炼，便会出现贵帮前任史帮主两臂瘫痪之症。如蒙不弃，便由张某钻研此掌法数日，再将九阳真经和降龙十八掌传与你，掌棒大哥意下如何？”

颤声道：“多谢张公子高义！”

贾诩忙扶起掌棒龙头，连称不敢。

周芷若拿到九阴真经后咯咯一笑道：“赵家妹子，九阴真经已复归我手，这回你怎么说？”

赵敏心中正烦恼，冷冷道：“武林中人，自是信义为先。”

周芷若微微一笑道：“好！咱们这便说定了，若是男孩，便于弱冠之年入我峨嵋派；若是女孩，便于始龀之年入我峨嵋派。”

赵敏紧咬下唇，沉思片刻，道：“好！可我也有言在先，若是九阴真经日后不在你手，我仍要我女儿及笄之年入你峨嵋派！”

周芷若哂笑道：“难道你又要从我身边偷走九阴真经？”

赵敏正色道：“自是不会，我也不会让别人去偷，若违此誓，天人共弃！”

周芷若道：“一言为定！”

俞莲舟见周芷若已达目的，便向赞礼生使个眼色，赞礼生明白过来，再次朗声喝道：”一拜天地！“

张赵二人便在红毡毹上拜倒。

周芷若未能阻止贾诩和赵敏拜堂，又气又怨之下，也不打声招呼，便施展轻功飞奔出厅门。

“二拜高堂！”

张赵二人向张三丰、殷野王拜了下去，张三丰、殷野王都是笑得合不拢嘴。

“夫妻交拜！”

贾诩和赵敏分站于西、东两面，相对而拜。

“齐入洞房！”

众人簇拥着贾诩和赵敏向洞房走去。

不等贾诩答话，殷梨亭就急道：“无忌，你此刻拥有天下第一等兵器屠龙刀，不如给大家演示一套刀法，之后我出一个上联。”

贾诩心想这有何难？随即挥动屠龙刀演示一番。

众人拍手称好，殷梨亭笑道：“新娘听好了，我的上联是：刀上刻龙，手动龙飞。”

赵敏盖着红巾，低着头，刚好看见自己的脚，便微笑道：“袜头绣凤，足起凤舞。”

杨逍开口道：“对的好！赵姑娘，素闻你博学多才，今日我就考你一句诗，不知你能否答上来？答上来便让无忌亲你一口，答不上来则由你亲无忌一口，如何？”

赵敏脸色微红，轻轻点点头。

杨逍道：“诗圣曾写过一首《四喜诗》，其中有一句描述今晚最是合适不过，请问是那一句？”

赵敏不假思索道：“洞房花烛夜。”说到最后已是细如蚊吟。

贾诩看看众人坚定的眼光，一咬牙，缓缓走到赵敏跟前，轻轻解开红巾一角，吻了赵敏脸颊一下。

众人拍手称好，殷野王兴致顿生，朗声道：“无忌，舅舅无甚才华，来一个俗气点的上联：好人歹人生仇恨，拳打脚踢口互骂，大家对对。”

赵敏正待开口，杨逍却乐呵呵道：“野王，这个我来对：新郎新娘做欢乐，眉撞嘴合面相挨。”

张赵二人脸色通红，局促不堪。

杨不悔见贾诩神情忸怩，有意解围，轻笑道：“爹爹，殷叔叔，六哥，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让无忌哥哥和赵姑娘早点安歇吧。”

杨逍等人立刻会意，都是一笑，向张赵二人辞别，走出屋去。

贾诩敞开门窗，舀瓢清水将火熄灭，赵敏则取来笤帚和簸箕将烧焦的辣椒、花椒清理出屋。

降龙十八掌掌法精妙，天下无双，若是内力低者强行修炼，非但学不成，反而有双臂瘫痪之忧。但贾诩机缘巧合，所练九阳神功已于乾坤袋中水火相济，龙虎交会，内力之强，当世唯张三丰可与之匹敌，因此，于他来说，学全降龙十八掌自是十分容易。

掌法精义中第一招是“亢龙有悔”，贾诩默念口诀，凝神运气，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个圆圈，一掌推向身旁一块数千斤重的巨石，那巨石表面竟生裂纹，晃动不止。贾诩心下震惊不已：我这一掌只使出三成力道，怎会有如此威力？

他自忖之前学过的掌法，就劲强力猛来说，无一比得上降龙十八掌，唯太极拳中的柔劲或许可以化解。

贾诩早已听闻降龙十八掌乃天下至刚至坚的掌法，此刻亲身体会，心中更是多了层敬意，好奇之心顿生，便去看那第二招“飞龙在天”。

当年郭靖练此招时花了三天工夫方才学会，皆因郭靖资质鲁钝，内力尚浅，而贾诩武学悟性本高，再加上有九阳神功做根基，又有乾坤大挪移这般运劲用力的极巧妙法门作导引，不到一盏茶时分已将此招融会贯通。

贾诩一招招练将下去，直练到第十五招“龙战于野”，对降龙十八掌已有更深领悟：降龙十八掌并非一味追求劲强力猛、以硬碰硬，比如第三招“见龙在田”，就是纯粹的防御招式，第十五招“龙战于野”则是可实可虚，非拘一格。

第十六招是“履霜冰至”，贾诩一掌打出去竟觉此招之中刚柔并济，正反相成，不由得大为惊讶。他立马想到太极中的阴阳调和，不由得会心一笑。

再练一盏茶时分，贾诩的掌中劲力竟忽强忽弱，忽吞忽吐，至刚生至柔，他心中一阵狂喜，不由得大笑出声，至此贾诩方才证得降龙十八掌的最深境界。

最后的那两招自然水到渠成，毫不费力。

贾诩潜心钻研武功，不知不觉间已过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学完降龙十八掌最后一招才发觉腹中饥饿异常，他苦笑着摇摇头，准备去用饭。回头一望，赵敏正笑吟吟看着他。贾诩道：“敏妹，用过早饭了么？”

赵敏微笑道：“没有。我在旁边瞧了你很久，这降龙十八掌打得太过精彩，不忍错过。”

贾诩快步走到她身旁，拉住她手，笑道：“我看你是舍不得我这大魔头，执意要等我练完降龙十八掌之后同去用饭，是不是？”

赵敏轻点贾诩脑门，挽住他胳膊，嬉笑着拉他同去用饭。

参加贾诩和赵敏婚礼的众位贺客已于昨日离去，俞莲舟执意留杨逍等明教首领多住几日，杨逍等人不便辞别，只好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