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陈的,有本事你就别藏着,出来跟我真刀真枪地干一架!”
“爷爷今儿眨了下眼皮,就是狗娘养的!”
破旧平房内。
一群人被捆住手脚,为首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他叫阿奎,是张封的朋友。
得知今天陈端会在玄墨楼出现,便带着人手埋伏在路上,准备劫杀陈端,为死去的父老乡亲报仇。
结果喂了半天蚊子,好不容易看到陈端的车驾将近,正准备动手,就被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敲晕麻翻。
醒来时,就已经被人五花大绑。
“你们这些披着狗皮的官兵!忘了你们也是爹生娘养的吗?陈端害死了多少人?你们居然还帮他办事?你们有没有心啊?”
“孽畜!人渣!王八蛋!狗杂种!”
一名姜姓子弟听不下去,朝领头的问道:“姜温,咱们能不能揍他一顿?”
领头的,是一个黑衣少年,腰间别着两把剑,一把木剑,一把铁剑,眼神冰冷。
正是姜温。
“拿个粪瓢来,他再放屁,就往他嘴里灌屎!”
正所谓年纪越小,手段越狠。
一听到要往自己嘴里灌屎,混不吝的阿奎也变了脸色。
他不怕死,就怕吃屎,更怕溺屎而亡。
“阿奎哥,我瞧着他们好像不像是陈贼的人啊?”一个小弟小声道。
“你是不是傻?不是陈贼的人抓我们做甚?你没听到他刚才说,要往咱们嘴里灌屎吗?”阿奎瞪着眼。
“那还是因为你嘴太脏?”小弟缩着脖子。
“咋的?我声音大,骂人脏犯法吗?谁不知道我大声奎从娘胎里出来嗓门就大?”阿奎骂骂咧咧,但看着姜温真的让人去拿粪瓢,还是赶忙闭了嘴。
就在这时,谢述推门而入。
看着满满一屋子人,谢述眉头一挑:“呦呵,人还挺多。”
“奎哥,我记得他!他就是陈贼身边的那个年轻人,我听人说就是他亲自审问的张封!张封在他手里可惨了!”一个小弟指着谢述的鼻子叫道。
闻言,阿奎眼里冒火:“你们果然是陈贼的人!我和你们拼了!”
他膀大腰圆,不知道哪里来的牛劲儿,竟然挣脱了束缚,径直朝谢述杀来。
夏侯云和姜温同时出手向他攻去。
两人一左一右,轻而易举地将阿奎按在了地上。
“跪下当狗,我保你们富贵荣华。”谢述高高在上。
身后姜家人纷纷拔出刀剑,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当你妈!这辈子宰不了你,十八年后我又是一条好汉!你不会有好下场的!”阿奎咒骂着。
真正到生死关头,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像阿奎一样拥抱死亡。
“我降!求求你别杀我!”
“我和他们不认识!我是被他们蛊惑来的!官爷饶命啊!”
“我知道他们的窝点在哪里,求官爷允许草民将功赎罪!”
看着大多数人跪地求饶,阿奎心凉了一截。
“你们……你们怎么能向陈狗下跪?你们难道忘了自己的爹娘是怎么饿死的吗?难道忘了那些山匪是怎么欺负咱们的吗?你们这么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张封吗?
给我站起来,不准跪!”
投降的人们自由十分充分。
“阿奎,我们得活着啊!死去的人已经死了,可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得代替他们继续往下活啊!要不然咱们的爹娘兄弟不就白死了吗?”
“奎哥,降了吧!没必要为死去的人求一份公道啊!”
“奎狗,你想死别拉着我!我要活!”
看着只有少数人和阿奎一样,宁死不降,绝大多数人都临阵倒戈。
谢述十分满意。
“动手。”
阿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听到的却是周围人的哀嚎。
他不可置信的睁开了眼,看着那些投降的人被斩尽杀绝,脑袋顿时宕机,无法理解。
谢述拍着他的肩膀,道:“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是喜欢为死人求一份公道。”
姜温给阿奎松了绑。
阿奎茫然的看着周围惨死的尸体:“为什么……”
“关鑫已经暗中调集兵力,陈端今日在玄墨楼大摆筵席,就是为了引诱你们上钩,我会禀明陈端,诛杀了一伙张封乱党,对你们而言,他们是为了诛杀陈端而死,你回去后可以为他们请功,抚恤的钱我来出。”
阿奎惊恐地看着谢述,愣了半天,道了一句:“好……”
“场面上的事情说完了,接下来说说正事。”
“张封要干一件大事,需要人手,事成之后可救清河百姓,不知你们可愿相助?”
见阿奎还没缓过神来,手足无措,谢述笑道。
“不着急,你可以回去和弟兄们商讨商讨。”
“阿奎见过主公!”阿奎当即下跪行礼。
“这么快就决定了?”谢述饶有兴趣地看着阿奎。
“我能做主。”阿奎拱手。
他早就能够挣脱束缚,却一直隐忍不发,直到谢述出现方才出手。
可见此人粗中有细。
“你们有多少人?”谢述问道。
“城中的兄弟就这些,城外还有几百弟兄。”阿奎如实道。
“不够,多找些人来,你们有几十万担粮食需要运送。”谢述直言不讳。
阿奎猛地抬头,震惊万分。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眼前这个年轻人,难不成要打劫清河州的粮仓?
从陈端眼皮子底下抢粮?
一时间,他被谢述的胆魄和手腕所震惊。
“何时动手?”说这话时,阿奎喘着粗气。
“那个穿黑衣的小子叫姜温,他会联系你。”谢述指着姜温道。
看着这个要往自己嘴里灌屎的黑衣少年,阿奎哆嗦着嘴,点了点头。
“记住,要可信。”谢述叮嘱道。
看着周围惨死的手下,阿奎眼神变得狠戾:“主公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另一边。
陈端一路畅行无阻地回到了家。
“奇怪,这张封的余党,怎么没有动手?”陈端心中纳闷。
自己甚至将关鑫调走,只带了几个家奴随行,按理来说那些贱民应该不会放弃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
就在这时,贾如急匆匆来报:“大人!张封的余党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