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皇后催生,被她机智的利用宫寒躲了过去,皇后才打消了借她的肚子生子的念头。
这才过去多久?
她就迫不及待的又推了一个秀女出来。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秀女就是她找来的,新的生子机器。
这么着急,是因为她自己……不能生了吗?
无意中猜到一个大秘密的沈时鸢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打。
“真恶心。”
妙霞心直口快,将暖炉放在沈时鸢手里,让她暖和暖和:“那姜宝林跟娘娘你同一天入宫的,在储秀宫时,她还同咱们住在一起。”
没想到她竟然模仿小主来获得恩宠。
太恶心人了!
“皇上不是因为她像本宫才宠幸她,日后不要在皇上面前露出什么破绽来。咱们这位皇上,不喜欢玩替身梗。再说了,有本宫这珠玉在前,皇上怎么会看上一个处处不如本宫的妃子?
“娘娘,娘娘!”
陈康从外头走进来:“打听到了,今早皇上还处理了一批储秀宫的宫人,据说都是姜宝林在时,一些偷奸耍滑的。”
沈时鸢就知道,宋闻璟不会无缘无故宠幸一个模仿别人的秀女。
他只是在借着这个事情,在各宫各处安插自己的心腹而已。
储秀宫之前都是张太后把持的,送进宫的秀女也是张太后挑挑选选后才给他确定的。
大越皇帝的后宫跟个筛子似的,到处漏风,到处都是张太后的人。
他想从根本上解决。
特别是……
听说昨日张太后召见了苏皇后,婆媳二人闹得很不愉快,还惊动了皇上。
在场除了太后娘娘、宋闻璟和苏皇后,还有淑妃和张嫔。
结合苏皇后安排姜宝林截胡张嫔,应该是在坤宁宫受了委屈,打击报复太后一党来着。
能让苏皇后都动真格的,除了张太后争夺她的宫权,沈时鸢想不到其他了。
淑妃、张嫔被太后娘娘推到前面来和苏皇后打擂台来了。
卷起来吧!
都卷起来,她就可以再猥琐发育一波。
“娘娘,娘娘!”
小李子又跑进来:“出大事了,方才皇上亲自盯着内务府的人去把御花园的芍药树给砍光了,还有姜宝林,皇上不许她跪了。
奴才回来的时候,蒋贵妃娘娘正闹呢!”
妙霞长大了嘴,简直不敢相信,那让她家主子吃尽了苦头的芍药树,竟然被砍了吗?
可主子不是说皇上不是真心喜欢姜宝林吗?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她脑子不够用,都快被干冒烟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想起自己血流不止的那夜,皇帝一边揉着她的肚子,一边安慰她:“鸢儿别怕,以后朕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所以,那片芍药,其实是为了给她报当初罚跪之仇吧?
没想到只是设计了叶氏一回,就让皇帝感同身受,将年少时的种种隐忍、委屈、退让都移情到了自己身上,做出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蒋贵妃,算意外之喜。
姜宝林,算她倒霉。
想要模仿她,却被皇帝利用起来,成了个现成的靶子帮沈时鸢报仇。
不过这些话,她不会对妙霞和春桃说,此时此刻,她不过是个被心爱的人伤透了心的傻姑娘。
入夜,敬事房照例托着绿头牌给宋闻璟翻牌子。
他脖子上还有几条细细的抓痕,是晌午时,蒋贵妃与皇帝争吵,结果姜宝林上前劝和,蒋贵妃气头上一巴掌甩过去,姜宝林下意识躲开,那巴掌便扇在了皇帝的脖子上。
龙体被伤,御林军当时就拔剑架在了蒋贵妃的脖子上,只要宋闻璟一声令下,蒋贵妃就会被冠上刺客的罪名诛杀。
最后皇帝还是心软,不许御林军伤蒋贵妃,只让王德贵将吓坏了的贵妃娘娘送回长春宫,没有皇上的允许,不许出宫门一步。
翻牌子的右手在淑妃和姜宝林的名字上反复犹豫了许久,最后宋闻璟叹了一口气,翻了德妃。
其实他更想去见宸昭仪,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会不会生气他帮别的妃子出气?今天与蒋贵妃争吵一番,还受了伤,他实在无心再费心去哄人了。
而且宸昭仪来了葵水,绿头牌都被撤了。
殿中空气压抑,使人呼吸不畅。
他起身走到承乾宫的宫殿门口,敬事房的人才要从他身后出来,去通知景仁宫掌灯,就听皇帝道:“那是什么?”
漆黑的水池被几盏纸灯笼点亮,隐约可见上面写着什么字。
“好像是祈福灯。”
王德贵也伸头望着:“奴才听闻民间有传说,只要把自己的愿望写在祈福灯上,让灯飘在水上,所求之人的愿望就都会实现的。”“无稽之谈。”
“哎呀!有一盏灯掉进水了。”
昏黄的灯一闪,刚好掉在皇帝面前,王德贵见皇帝一直看着那灯,很识趣的捞上来念出来。
“吾爱泊郎,万事胜意。”
王德贵看清上面的字后,都感受到了许愿之人沉甸甸的爱意。
是后宫哪个爱慕皇上已久的妃子,不敢当面表达爱意,就向上天祈求,希望自己爱的人比万事如意更加如意。
万事胜意的意思,就是希望一切能够能够比自己期待的还要好一点。
甚至都没有暴露自己的名字,她是真的只希望皇上好,只想让神仙记住被祝福的人,不想让神仙们关注祈愿的人是谁。
“呵!”
宋闻璟轻笑一声:“王德贵,你说这狗爬的字像谁?”
狗爬字?
王德贵突然间想起来一件旧事,皇上曾经说过宸昭仪娘娘的字,写得连鬼画符都不如,勉强能看而已。
“这……这是……”
宋闻璟嘴角带着浅淡的笑着,对身后敬事房的太监道:“不必去景仁宫了,朕今夜去玉芙宫陪宸昭仪。”
“可是……”
敬事房的太监想说,可是宸昭仪身子不方便,来了污秽,按着规矩,皇帝是不可以去的。
“嗯?”
皇帝只简单的一个字,敬事房的小太监就将腰弯得更低了,恭恭敬敬道:“奴才遵命。”
算了,整个皇宫都是皇帝的,规矩也是为了皇帝而定下的,只要他自己愿意,他一个小太监哪有资格质疑什么。
脖子上的脑袋可比规矩重要。